這頓飯就算是小店請你,這銀錢我們不收,請收回吧!”
第五琦感覺自己遭受了莫大的侮辱,這家店竟然譏諷自己無錢付賬,他再也剋制不住內心的怒火,拍桌子咆哮道:“本官是大唐度支郎中,你敢侮辱本官嗎?”
大堂裡頓時一片寂靜,過了良久,有人冷冷道:“他就是第五琦!”
“打,打死這個奸賊!”
無數拳頭向第五琦身上打來,叫罵聲、怒吼聲喊成一片,酒肆幾乎要被憤怒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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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州黃河西岸,漫漫黃沙一直向西方鋪去,這裡是賀蘭山北部,再向北數百里,便是莽莽狼山,這裡便形成一個巨大的風口,數百萬年的風沙侵蝕,使這裡漸漸形成了一片戈壁荒漠,偶然有北來的商旅,走過一望無際的荒漠,從這裡渡黃河進入大唐。
安史之亂後,河西和安西被吐蕃人所佔,絲綢之路被迫北移到漠北,這條路後來便成為北絲綢之路的主幹道,但此時,這裡還只是草原商人們偶然進關內的一條便道。
此時已是十一月初,寒風呼嘯,天地間一片蕭瑟,冬天來臨了,大地蒼茫,顯得格外寒冷,黃河已經冰凍了,白亮亮的冰面延綿南北,儼如一條明亮的玉帶,這天黃昏,從遠方來了一支商旅,由數百頭駱駝組成,駱駝背上滿載著巨大的木箱,在寒冷的初冬,向大唐方向緩緩駛去。
這支商隊共有五百餘人,為首之人,是一名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身材魁梧,長得濃眉大眼,挺得筆直的身軀一看便知道是一名軍人,他叫張永慶,原是李慶安的親兵之一,現任瀚海軍第二兵馬使,封為郎將,這次他奉命進京,是要將一百五十萬枚安西銀元送去長安,河西已經封路,他們便繞道漠北,穿過安西唐軍的控制地居延海,準備從這裡進入關內。
進入關內道後,他們便將化整為零,由漢唐會協助他們進關中,沿途的各個關口都已安排妥當,關鍵就是要經過朔方軍的駐防地域。
這裡離黃河還有二十里,黃河東岸新築成一座城堡,叫白沙軍,有駐軍千人,只要過了這座城堡,他們就將進入宥州腹地。
這時,一名士兵指著遠方大喊:“張將軍,前方有人來了。”
張永慶手一揮,駱駝隊停了下來,他挺直身子打手簾向遠處望去,他已經看見遠處有動靜了。
片刻,從遠方奔回了三名騎士,迅速奔至駱駝隊前,三人並不是他派出的斥候,而是幾天前便先來開道的安西官員。
一名稍年長的官員在馬上拱手道:“張將軍一路辛苦了。”
張永慶連忙回禮,“多謝韓判官,不知可有訊息?”
“我們已經和朔方軍一些軍官接觸了,郭子儀那邊是通不過,但可以買通下面的守備官,便可進入關內。”
“那不知前面白沙軍的情況如何?”
韓判官微微笑道:“只要肯下本錢,沒有過不去的坎,鎮守白沙堡的朔方軍是党項人,首領叫叫房當奴奴,我們已經談妥,每次一萬隻羊的代價,可以在晚上從他的駐守地透過,張將軍,大門已經開了。”
張永慶大喜,他看了看天色,天已經快黑了,他回頭揮手喊道:“出發,夜間渡過黃河!”
駱駝隊再次出發了,駝鈴聲響起,向二十里外的黃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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