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只有把這些迫在眉睫的問題解決了,他才能掉過頭,從容處理官員們的劣跡。
不過有人攔路鳴冤告狀,李慶安倒想先去了解一下土地兼併嚴重到什麼程度。
想到這,他一擺手道:“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看一看。”
數十名親衛跟隨著李慶安向不遠處的王五莊而去,王五莊是一座擁有一百餘戶農戶的大村莊,臨近汴河,交通發達,土地肥沃,在距離村莊五里之外,還有一座佔地五千畝的莊園,原本是太平公主的莊園,太平公主被殺後,這座莊園被李隆基賞給了長兄李成器,現在是李成器的女兒襄邑縣主所有,襄邑縣主的丈夫便是剛剛升為禮部尚書的崔翹,而宋州太守正是崔翹之弟崔廉,這裡面的關係就值得玩味了。
村民申述的土地位於村子西面,約一千五百畝左右,屬於一百多戶人家的永業田,和其他地方一樣,土地上空空蕩蕩,麥苗枯萎了,沒有補種其他農作物,在許多田地中,都插上了刺眼的紅色標杆,那是已經被買走的土地,約一千餘畝,延綿數里。
“他們買走土地也不種,就荒在那裡,我們明年吃什麼?”一名老農傷心地對李慶安道。
李慶安接過一份買賣土地的契約,以七鬥米一畝買走了十五畝,理由是現在米價鬥米七百文,七鬥米相當於五貫錢,原來十貫一畝的土地折價了一半,而豐年鬥米不過三十文,也就是說用兩百文錢買走價值十貫錢的土地,只見買方叫做田義,還按了手印。
“這田義是誰?”李慶安皺著眉頭道。
旁邊的里正連忙躬身道:“這田義我們叫他田二,是縣主莊園的執事,他就住在那裡。”
李慶安順著他手指向遠方望去,只見遠處有一座白色的三層小樓,被圍牆包圍,小樓旁邊是幾個大糧倉,在光禿禿的土地上顯得格外地鶴立雞群。
“那就是田義一家的住處,還住有幾十名狗腿子。”
“看看去!”李慶安一催馬向小樓衝去,沒到便從圍牆中衝出十幾條惡犬,一條兇惡的巨犬咆哮著向他迎面撲來,李慶安一側身,反手一刀,寒光閃過,將惡犬劈成兩半,
其餘大狗嗚咽著轉身便逃,這時,大院中奔出來三十幾名男子,拎著鐵棍刀劍,為首一名大漢指著李慶安大罵道:“哪來的狗賊,竟敢傷我們的狗!”
李慶安的親衛大怒,剛要動手,李慶安卻一擺手止住他們,拱拱手笑道:“狗我會賠給你們,不過我想和你們田管事商量一件事,他在嗎?”
“誰找我啊?”
院子走出一名中年男子,身高體胖,搖著一把蒲扇,他上下打量一下李慶安,見他穿著普通的長袍,從未見過,倒是他的手下頗為兇惡,便道:“你是誰,找我做什麼?”
“我是慶王的人,奉慶王之命想買王五村這片地,聽說被你們搶先買了,所以來和田管事商量一下,能否轉讓給我們。”
“轉讓?”叫田義的中年男子冷哼了一聲,道:“你們慶王是在谷熟縣那邊圈地,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為什麼要來搶我們的生意?”
李慶安也哼了一聲,提高聲音道:“我們可是慶王的人,你明白嗎?是慶王看中了這片上田。”
“慶王又怎麼樣!” 中年男子的聲音也高了八度,惡聲惡氣道:“你知道我家主母是誰嗎?襄邑縣主,讓皇帝之女,你知道我家老爺是誰嗎?說出來嚇死你,就是當今相國,禮部崔尚書,你聽清了嗎?”
他的話說到一半,便嘎然而止,驚恐地望著李慶安的身後,只見數百名黑衣壯漢,手拎著刀向他的住處包圍過來。
田執事和他的手下嚇得連連後退,“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他們調頭便逃,數百壯漢一擁而上,將他們死死按在地上,捆了起來,全部扔進地窖裡,李慶安下令道:“給我徹底搜,每一個角落,每一片紙都不要放過!”
數百人衝進小樓,開始翻天覆地的搜查起來,幾乎將整個小樓翻了個底朝天,無數田契和賣地契約堆滿了一大箱子,李慶安揹著手在倉庫裡檢視,三座大倉庫裡都堆滿了糧食,一袋一袋整齊地碼放著,足有十幾丈高,每一座倉庫至少都有數百石糧食,士兵們又陸陸續續抬來了幾十大箱銅錢和一些金銀,都是從地下室裡搜來,李慶安笑了笑,這些錢糧正好給他招募的手下發餉。
“使君,我們找到了這個!”
一名親衛匆匆跑來,興奮地將一封信遞給李慶安,李慶安展開信看了看,他的眼睛慢慢眯了起來,這竟是崔翹寫給弟弟崔廉的親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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