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帶到我面前時一望,卻吃了一驚,原來那數十騎中,領頭之人赫然是陶遷。只見陶遷艱難地下馬,行至我面前,重重地跪下道:“罪臣陶遷,叩見皇上。”
段鴻等,也是驚詫異常。
我沉了沉心思,儘量讓自己鎮靜下來,仔細向他望去。數月未見,陶遷已經老了許多,原本還算烏黑的發須,如今竟然已經花白,臉上的皺紋也隨之而加深了不少。
“好你個陶遷。”我揮了揮衣袖,冷聲斥道:“朕可是待你不薄,為何還要對朕謀反。”
“皇上,請准許微臣將叛賊拿下。”段鴻畢竟是軍隊出身,身子向前一挺,露出了戰鬥的氣勢。
我微一伸手,制止住了他的行動,隨即道:“陶遷,今曰你輕騎而來,究竟是為何?”
“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此番前來乃是向皇上請罪。”陶遷目光肅然道。
“你既然知道罪孽深重,卻又偏偏為何還要對朕謀反?”我眉頭一擰,怒聲道:“若非看在你並未揮軍攻擊皇宮,朕根本容不得你廢話。”
陶遷並不正面回答,反而淡然道:“罪臣此番前來,是請求皇上履行諾言的。”
“履行諾言?”我微一錯愕,迅即道:“朕答應過你什麼?”
“昔曰在東海之上,皇上答應了罪臣一個請求。”陶遷跪拜在地上不動,眼神中竟然露出了決絕的神色:“罪臣此番前來,就是要求皇上履行諾言。”
我不由得勃然大怒,斥喝道:“你犯下了滔天大罪,竟然還有這等臉皮來要求朕的諾言?”
“君無戲言。”陶遷臉色轉而平靜起來,緩緩地露出了一片祥和。
我不怒反笑,迅又陰著臉道:“朕不妨聽聽你臨死之前,倒底還有什麼話要說。”
“罪臣懇請皇上,對嶽超軍進行佯攻。待地城衛軍和御林軍出城配合突擊時,再行與嶽將軍聯手,將御林軍和城衛軍盡滅。李太師此人,請皇上不論用什麼手段,也要將其消滅。高麗國那邊,已經將十萬突厥精銳阻擋在了大海之外,只要皇上派出二十萬大軍,攜新型武器,以雷霆手段將東突厥征服,從而威震邊疆,如今叛亂的三國也將不戰而降。皇上趁勢將邊疆軍調守西域,以鎮壓反叛對各小部進行征討,逐一納入我大吳版圖之內。”陶遷侃侃而談道:“與此同時,挑起倭國與殘留在島上的突厥軍隊仇恨,令起互相仇殺。皇上只要保持扶弱消強的思想,便能令倭國戰亂紛爭,從此我大吳倭患將減低到最底處,至少可保數十年無憂。接下來的戰略,恐怕無須微臣再加解釋,皇上自然能夠明曉。”
我不由得露出了一番沉思,這番戰略思想應該是那個龐大計劃的最後一部分。看來陶遷果然是深謀遠慮。如此一來,恐怕短短數年之間,大吳版圖將擴大一半有餘。
陶遷又繼續道:“皇上,此計劃中還有一個最重要的步驟,容罪臣稟報。皇上征服各部後,便將其人民從故土遷徙走,分散遷徙到我大吳帝國每一個角落。大吳帝國也應當用包容的心態,將其融合成我大吳真正的百姓。”
我哈哈大笑了起來:“你說得朕滿心動的,莫不是要以此來讓朕饒你一命吧?”
“皇上,罪臣的話已經說完。”陶遷緩緩地又恭敬地叩了數頭,語氣平靜道:“請皇上記住君無戲言四個字,皇上答應罪臣的事情,切莫毀諾。”
我心一驚,急忙喝道:“陶遷,千萬不可。”身子疾風般向其衝去,然而終究是晚了一步,其嘴角鮮血溢位,倒在了地上。
段鴻急忙上前檢視一番,一臉驚訝的望著我道:“皇上,陶遷死了。看樣子,是應該事先服了毒藥。”
我呆了半晌。好半天后才回過神來,翻身上馬:“囑咐人將陶遷屍體收斂好,段鴻準備對嶽超部進行佯攻。”
“皇上,嚴防有詐。”段鴻滿臉驚色,情知我已經答應了陶遷臨死的請求。
“段大人。”劉枕明也是一臉戚色,望著陶遷的屍體,竟然隱隱約約能見到淚花湧動:“陶大人以死相諫,乃是文官最高境界。其中斷不會再有詐了。”到了此刻,一直與陶遷爭鬥不已的劉枕明,竟然與其有了心心相惜的感覺。
“不用多說了,執行命令。”我沒有回頭,遠遠地望著嶽超大營。
段鴻心一凌,急忙傳令兩隊騎兵營上前攻擊嶽超大營。而後步兵營和神機營等,也緩緩壓了上去。
我們一行人,也隨之往前行進。
騎兵營快馬疾馳,不片刻便已經到了嶽超大軍外圍。弩槍暫時比較稀缺,然而騎兵營本身配備的諸葛連弩,威力也算不錯。
嶽超營中,也分出一隊人馬,阻擊騎兵營的搔擾。戰火在煞那間燃燒了起來。雖然是佯攻,卻必須以真正進攻的姿態來進行,否則以李太師那種老狐狸,斷會嗅到其中的不對勁起來。
戰事糾結了不到兩柱香的時間,京師城門轟然開啟。一身黑色盔甲的御林軍騎兵隊率先衝出城門,黑壓壓的如一片潮水一般向嶽超大營席捲而來。
我們一行人,站在了附近的一個小山坡上,剛好可以俯瞰整個戰局。隨之御林軍衝出來,穿著皮甲的城衛軍也從城門能不斷湧出。
三方軍力終於彙集到了一起,御林軍和城衛軍,也幾乎出得七七八八了。
我看形勢已經可以按照計劃行事,便拍著段鴻的肩膀,全權委託他指揮這場戰役。而自己則翻身上馬。
劉枕明和段鴻急忙跪拜在我面前:“皇上,切莫以身犯險,衝擊皇宮的事情,不若由微臣去做。”
“閉嘴。”我怒聲道:“朕自己的老婆孩子,朕自然會自己去救。段鴻,朕警告你。若不能打好這場仗,朕事後會要了你的腦袋。”
說著,勒馬從山坡上向下衝去。早已經準備好了的御前侍衛,也各各戎馬戴甲,一見到我從山坡上下來,便策馬與我匯合。而僅僅餘下的最後三千騎兵,也隨之我身後。
這三千騎兵,乃是整個軍營中最精銳的騎兵,即便是稀缺的弩槍,這支隊伍也裝備了泰半。
我朗聲一大喝:“騎兵營,隨我衝。”說著,用長矛在馬背上一刺。戰馬登時長斯一身,奮力向前奔去。
其後三千騎兵,也紛紛策馬加速,在我的帶領下,猶如一道尖銳的鋒芒一般,疾風般向城門口掠去。
轟。任自從城門口湧出來的城衛軍,看著一支怒騎猛撲而來,頓時駭得面無人色,不知道所以。他們的統領告訴他們,這次出去只是揀揀便宜的,嶽超大軍如今被百姓圍困而引發了搔亂,又遭到段鴻軍隊的全力阻擊,哪裡能夠還排得出來這麼一支士氣如虹的鐵騎來?
這些平曰裡之會欺壓百姓的老油條城衛軍,哪裡能夠擋住我率領的鐵騎?幾乎沒有半點的停頓,便被我們硬生生的撕裂開一道口子。三千鐵騎如利刃一般,狠狠地往城門內插去。
由於是戰爭時期,普通的老百姓根本不敢出門,原本熱鬧非凡各大街道,此時冷冷清清。如此一來,正好供我們一路向皇宮飆去。
不片刻的光景,皇宮已經在我面前。左東堂在我身旁急問道:“皇上,走哪個門?”
“自然是神武門。”我一喝,親自勒馬向神武門奔去。
皇宮城牆上的防守禦林軍步卒,也發現了我們。紛紛向神武門方向移動而去。
沒多大光景,我們一行騎兵,已經抵達了神武門外面。只是神武門外的吊橋,如今被高高吊起,足足十多丈寬的護城河,根本躍不過去。城牆上的箭垛下,佈滿了手持利弩的御林軍,目露警戒地望著我們。看那樣子,只要我們一進射程,那些利弩便會毫不留情的向我們射來。
我揮手讓左東堂和劉不庸到我身旁,細細安排了一番。過得一會,倆人均已經安排妥當了。
我便運起了內力,大喝道:“朕乃是皇上,快快放下吊橋。”
城樓上的御林軍,均是駭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互相疑惑的觀望。
“不要相信他,他們是嶽超的叛軍。”李太師出現在了城牆上,驚駭欲絕的望著我,大叫道:“快,快射弩。”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揮了一揮手。劉不庸迅即率領騎兵向前衝進了十多丈,手持神機弩槍,朝那些身子離開箭垛的御林軍弩手射去。
一時之間,神機弩槍的砰砰聲,和被擊中慘烈的呼聲不絕於耳。神機弩槍不僅僅威力強大,而且可以勝在連射,一時之間,城牆上的御林軍完全被壓制得不得動彈。
而此時,一直跟隨在我身邊的旺財,也在我的命令之下,飛身度過護城河,身影異常靈活的向城牆上撲去。左東堂帶領著數十名御前侍衛高手,也緊隨其後,利用各種手法,向城牆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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