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身手的機會,他就會非常忠誠。
如果元帥府開始走下坡路,那劉承宗需要操心的人可就太多了,張縉彥一個文官,也排不上號。
張縉彥三十出頭,穿絨面貂裘,收拾得乾乾淨淨,進了軍府衙門的大堂。
劉承宗看著他的貂裘,笑道:“冬衣發下去了?”
張縉彥低頭摸著裘袍,滿是歡喜地應道:“是,三天前禮衙發的,小臣多謝大帥恩典。”
帥府沒有專門的官袍料子,只有做戰袍的暗金刀紋料子。
張縉彥身上穿的這玩意,是跟著元帥軍冬衣一塊,從蘭州拉過來的。
只不過不同等級,裘袍的料子不太一樣。
比如張縉彥身上這件,就只有毛領子是貂的,餘下都是狼裘。
全貂裘袍,是參將或知府才有的待遇。
至於都督、總兵官、總督一級,都是保暖又輕便的猞猁裘。
不過其實貂裘也好、猞猁裘也罷,這玩意在元帥府都不稀缺,反正需求相對衛拉特的產量,很小。
而普通士兵的兵衣,則分為三種。
一種是俱爾灣兵工廠新制的鐵甲和缽胄,憑藉巨大的毛皮存量,只要是適合用毛皮料的地方,比如缽胄的頓項、布面鐵甲的布面、軍靴的裡子,都用上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第二種是蘭州軍器局的棉襖棉褲,那邊紡織業和工匠足,早前是元帥府最繁榮的地盤,因此給前線補充了大量老款式的棉襖棉褲。
就劉承宗早前因為沒有染料,製作的那種土黃色鑲嵌皮革的棉襖。
款式比較老,但棉花用料足。
西安府駐紮的三個旅,主要補充的都是以上兩種。
第三種比較新潮,小羊羔子皮的無袖短襖。
來自曹耀,他吃的小羊羔子太多了,運給都司僉事胡志深,發動甘肅軍匠和婆姨們制了一堆羔子毛皮。
標準就仨,均碼、無袖、短襖。
所以做成啥樣的都有,圓領、交領甚至高領的都有,搞得顏色都有深有淺。
不過三個標準決定了,誰都能穿,還能套到鴛鴦戰襖外頭,非常暖和,由甘肅配發給延慶、隴西兩個旅,還沒湊夠,僅補充了四分之三。
劉承宗問過曹耀,甘肅軍匠做的冬衣,為啥不優先補充給甘肅兩個旅。
曹耀說太醜,不愛穿。
甘肅有些元帥軍老兵,還有不少是以前的明邊軍,又守家在地,相對來說衣甲充足,以至於都有審美上的追求了。
現在甘肅那邊正做新的呢。
而在軍府衙門,張縉彥得知劉承宗有招募王徵的想法之後,明顯精神為之振奮。
他意識到,自己顯現才能的機會來了!
他當場道:“大帥,小人以為,三原涇陽一帶因其風土,士紳多不願出仕帥府,以帥府大員出面,恐怕適得其反。”
劉承宗皺眉道:“難道我親自去請,還請不來嗎?”
他確實有這個打算,到王徵家看看。
因為師成我說,這老頭歲數已經很大了,與其讓別人去做未必能成功的事,還不如自己去看看。
不過張縉彥聽他這麼說,急忙毛遂自薦道:“大元帥何必屈尊降貴,況且三原涇陽一帶,有才者又何止王徵一人。”
“若大帥能書手令一封,請三原的冶父母相助,至多一月,小人必為大帥將王徵請來。”
“不止是他,還有此時里居的大同巡撫焦源溥。”
劉承宗挑挑眉毛。
這個張縉彥確實聰明,他的毛遂自薦,最有意思的一句話其實是請三原知縣冶鼎幫忙。
劉承宗很清楚,冶鼎幹不了啥事,那就是個十七歲的孩子。
冶鼎是河湟土司家的出身,他跟張縉彥的來路剛好相反。
劉承宗進攻河湟時,其父冶國器在冰溝馬場的小城立旗抗拒,其叔冶秉乾開始在劉承宗這,被放回去傳達最後通牒。
兄弟二人多次拒絕勸降,在莫與京投降時,命冶鼎認莫與京為義父,算是把土司後人交給元帥府了。
後來破城,兄弟二人求仁得仁,在官署披甲執劍,衝向元帥軍的重銃隊,死在硝煙之下。
劉承宗欽佩這兄弟倆的忠義,親自為他們安排墓地、寫了墓誌銘,回頭就給河湟的冶土司除了名。
冶鼎從小被當作土司培養,有文才也有武力,在俱爾灣書院又讀了兩年書。
義父莫與京對其非常照顧,今年跟有秀才功名的侄子莫負禮一道,走後門推薦進了羽林營。
劉承宗有心試試冶鼎的本事,也不樂意把這樣父親叔叔都死在自己手上的後生,放到自己宮殿門口。
趁著給張縉彥升官,三原知縣有缺,就給冶鼎補上了知縣一職。
但終歸年紀尚小,劉獅子的態度是,就先幹著,幹不好再換人。
劉承宗對冶鼎的態度複雜。
可是在張縉彥看來,冶鼎的年紀、履歷,顯然備受劉大元帥親待,這絕對是元帥府的嫡系紅人啊。
所以他才說要讓冶鼎配合,那意思就是我幹成了事,絕對要分冶知縣一份功勞。
對於這種小心思,劉獅子看得清楚。
不過看上去,張縉彥是真的覺得能促成此事。
若這個傢伙對招募有識之士在行,劉承宗當然樂得輕鬆,便笑著問道:“此話當真?”
而這對張縉彥來說,無異於給了他表現得機會。
這位前縣太爺認真又興奮,當即抱拳行禮道:“絕無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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