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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心理素質(1/2)

作者:奪鹿侯
 鍾虎將軍的美好假期結束了。

在劉承運的號召下,南山堡守將鍾虎曾參與了協助王文秀擊潰臨洮邊軍的戰鬥,在那之後,他率軍返回南山,投入偉大的廣種薄收事業裡。

南山堡因為是保護青海湖的鎖鑰之地,這裡的守軍和戍邊一個樣兒,甚至還不如明朝的戍邊軍隊。

自從大明開市,戍邊軍隊總能見到人,但南山堡不一樣,這常住人口本來就少。

平時每月有一趟運鹽隊從南山出關,隔幾天滿載青鹽的駝隊再經關口進入海西渡,登上水師衙門的車輪戰艦運往北方。

除此之外,只在冬季時才會出現一個蒙古遊牧部落,一開春就又遊走了。

在沒人的地方戍邊本就是件寂寞的事兒。

鍾虎的兵還天天被隊長帶著練,五日一次把總級的小操、十日一次千總級的大操,辛苦得很。

但不論想不想,把守關防的駐軍總會變得和野戰軍有些差別,沒人願意每天圈在山堡裡。

所以這些陝西老兵在訓練之餘,集資出糧,僱海西縣的匠人過來造了個磚廠,又僱工給他們在山下蓋房。

說到底還是這幫人富有,能輕輕鬆鬆僱傭海西縣的工匠工夫幫忙幹活兒。

雖然在元帥府沒有軍餉,在崇禎四年和五年之間,有劉承運居中調配,給他們提供的兵糧馬糧和物資配給能把官軍羨慕死,他們一個人,基本上能養官軍一個什。

南山堡普通士兵的每月發糧分為三份,分別為兵糧、行軍糧和家眷糧。

兵糧是白麵八斤、黃面十八斤、小米二十斤,醃菜八斤、醬肉乾五斤、鹹魚二尾、酥油三斤、茶葉三兩、菸草三兩。

行軍糧是炒麵六斤、醋布一尺、醬菜和肉乾一罐,以備出兵被圍食用,不出兵就等新糧到了吃掉。

至於家眷糧就簡單粗暴多了,是一百斤青稞面和一塊值七錢銀子的鹽磚,不管有沒有家眷,每人都能得到家眷糧,作為元帥府鼓勵成婚、鼓勵生育的支出。

除此之外還有不經軍士手的馬糧和特殊用途的青稞酒,是直接運到堡裡,馬糧分配給各隊,酒用來獎勵士兵或日常治傷驅寒,由鍾虎分配。

這裡面大多數副食都歸週日強管,每月配好了由運鹽隊送過來。

其實水師衙門是元帥府最大的水產基地。

週日強以前在山東當知縣,就非常重視漁業,到了青海又操持上了老本行,這裡要鹽有鹽、要魚有魚,而且還有車船運送之利,把青海湖畔的水師衙門建成了元帥府最大的鹹魚工廠。

元帥府盡最大的努力讓戍邊軍隊吃飽,但自然環境就這樣,想吃好是難上加難。

河湟那邊的練兵營軍士偶爾吃點鮮肉鮮菜倒還好說,海上就想吃新鮮的就比較難,而在他們這個南山堡,想吃新鮮的只能夏天在山上撿點蟲草,回來蒸一鍋,也勉強算是有肉有菜,過個嘴癮。

本質來說,劉承宗軍隊裡的漢人士兵並非為戰而生,他們全部都出生在物價低廉百貨俱賤的萬曆年,短短十年身邊的一切翻天覆地,最終只能選擇為生而戰。

因此當他們走出一條活路,人們希望能過上更好的生活,那就必須蓋房,房子不重要,關鍵是營房不讓養豬,有自己的房子就能在家裡養豬了。

啥是家?一個寶蓋一頭豬,遮風擋雨能養豬就是家。

前年他們蓋好了房,發現周圍河流不少,有不少土地都能開出來,而種地需要很多人手。

別管軍士們對鮮菜的追求有多大,鍾虎都不敢讓他們去種地。

鍾虎是什麼人?他可能是元帥府將官在千總這一級別裡最敢折騰的人,他給大帥擋過鉛子。

甚至對元帥府來說他是個劃時代的人物,自從他擋在劉承宗身前捱了一銃,血的教訓讓獅子軍的火器裝備率節節攀升。

就這履歷,意味著只要他不瞎折騰,這輩子榮華富貴少不了,就算瞎折騰,一樣的事別人幹了死了,他肯定也能保命。

唯獨就一個,他不能折騰軍隊。

大帥大帥,有軍隊才是大帥,軍隊如果垮了,那大帥就不是大帥了,所以就算士兵很想去種地,鍾虎也萬萬不敢讓他們去。

那士兵想幹的多著呢,想吃鮮菜想種地、想睡姑娘想發大財、想在河邊縱馬想在海上釣魚,他們啥都想幹,唯獨就不想訓練。

讓他們如願,等大帥南征回來,就得讓鍾虎在樹上掛著。

鍾虎一開始的想法,是從山北邊的海西縣、山南邊的古如臺吉部僱點人,開片菜地。

偏偏,劉承宗為他解決了開墾荒地的人手問題。

隨著南征的戰爭程序,每隔一段時間,大元帥就會從南邊送來一批貴族勞工、冥頑不靈的俘虜或者僧人啥的。

鍾虎分不出這幫人是幹啥的,也聽不懂他們的言語,但這些目的很明確,都會被帶去海北祁連山下的採石場。

他尋思反正是幹活兒,在哪兒不是幹呢?

所以每批採石場監工勞工在抵達海北之前,都需要先在南山堡給他開墾倆月田地。

這解決了人手問題,新的問題又隨之而來,人要吃飯的嘛,這幫人既然是俘虜,那就不能讓軍士們養活他們,那不成祖宗了?

鍾虎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解決了這一問題。

身為大明軍事體系出來的精銳士兵,鍾虎對衛所的執行門兒清……有人,就啥都有。

壓榨軍戶難道不是傳統技能嗎?軍戶和這些勞工有區別嗎?

好像在名稱上有點區別,但真的有區別嗎?鍾虎覺得是沒有區別的嘛。

每批勞工過來先領了大鐵勺去茶卡鹽湖取鹽,取了鹽在南山堡南邊的小河邊按規制做成鹽磚,然後再去開墾田地。

鹽磚被土默特的古如臺吉用青稞面和糌粑買走,拿回家讓牲口舔,換來的糧食就是勞工口糧。

劉承宗在南邊打仗,鍾虎在北邊墾田,等劉承宗打完仗,南山堡失去了每隔一段就會送過來的勞工,但屬於鍾虎的原始積累已經完成了。

這地方開墾荒地很容易,本身土質不太適合種田,周圍都沒啥樹木,最累的事兒不是開荒,而是從河裡拉淤泥。

堡壘南邊兩山之間的河岸已經有了兩座莊園、一座磚窯、兩條水渠、兩輪風磨、七口井、二百四十眼窯洞、四百間小院、三萬四千畝田地。

唯獨沒人。

一開始是因為南邊仗打差不多沒勞工往北送了,後來是綽克兔臺吉入侵。

鍾虎開出來的這片地本來就沒精耕細作,畢竟是生地,精耕細作也打不出多少糧,廣種薄收也就那樣,撒了一千多石種子、出了兩千來石的糧。

就這,一半還被搶了,最後落個保本兒。

說起來南山守軍也是精銳,沒人能拿著刀子從他們這兒搶糧,但搶糧的全是蒙古的老弱婦孺饑民難民,鍾虎的兵扛著抬槍都出去了,最後硬是沒狠下心。

他們很富有,富有到擁有善良的資本。

緊跟著這些蒙古人內附,隨後大明封邊不準糧食賣入河湟,元帥府的兵糧頓時緊張起來,再度東征。

直到打完王承恩,西寧府的劉老爺正為安置俘虜擔憂呢,鍾虎自告奮勇,跟劉老爺請求把兩千臨洮俘虜放到他那屯田,不但能做好思想工作,還不需要元帥府提供口糧。

劉老爺問了問他的打算,大為驚奇,合著鍾將軍還是個屯田小能手,欣然應允他把俘虜帶回南山堡的打算,還額外撥了二百石種糧和一名農博士。

農博士是各地推選出來的種田能手,屬於鄉官,因為前線戰爭原因,河湟有兩成土地等不及被元帥府編戶齊民、統一耕種,否則會錯過農時,所以劉向禹準備的農博士和種糧都很充足。

鍾虎問過俘虜待遇,這批俘虜有三個來源,一是王承恩的臨洮總兵標營,二是臨洮各營、堡、關的營兵,二為臨洮衛的旗軍。

標營的待遇很好,月糧月餉都能足數供給,對他們來說出戰是辛苦差事,態度跟元帥府三大營計程車兵一樣,因為行糧沒有駐軍吃的好。

營兵的待遇還湊合,每月養活自己之餘還能喝個小酒,但也只是湊合,那點結餘根本不夠養活家眷,除了喝點小酒也不知道夠幹嘛,出兵不出兵,對他們來說沒啥區別,反正吃的都不好。

旗軍就比較完蛋了,衛所收糧一石本該按一兩二錢銀子算,卻按照八錢銀子算;到了發糧餉的時候,卻又按照一石折銀八錢,而且是發四錢扣四錢來發放。

對旗軍來說,能編軍出征是好差事,仗打得越久越好,出兵就不用在家捱餓了。

鍾虎用了最直接的方式安撫俘虜,向他們展示南山駐軍的每月軍糧配給,並告訴他們過去屯田,等仗打完跟著大帥只需要一兩年的時間,他們也能得到這樣的待遇。

而俘虜們也沒有辜負鍾虎的期望,除了少數冥頑不靈的總兵標營士兵,鍾虎覺得大多數俘虜甚至比南山堡計程車兵還要聽話。

那些標營士兵也並非是認為待遇不好,只是想回家,鍾虎同樣做出承諾,告訴他們獅子軍的傳統,等仗打完可能大帥就放他們回去,沒準還會發下幾錢銀子的路費。

當他們從鍾虎那得知這個訊息,沒有高興反而更多的是迷茫,因為他們只是想回家,而不是要回家。

連大帥王承恩都被請到西寧城裡去,他們回去還能回哪兒去,可是留下自己又是誰呢?

至少看起來元帥府並沒有把他們都殺掉的打算,這對俘虜們來說就已經算是好訊息了。

人們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思,在鍾虎的指揮下投入南山堡的播種事業中。

鍾虎早就急不可待了,他是元帥府最不願意打仗的將軍,敵人打到臉上必須出戰,但打完仗他對種地的願望更加迫切。

經過兩年淤灌,南山堡的土地今年應該有個不錯的收成,如果一切順利,今年秋天開始也許南山堡士兵每月八百石青稞面就能自給了。

這場仗他也立了功,元帥府收穫這麼多俘虜,鍾虎認為自己可能會被調到其他地方,這些田地就是他留給南山堡的禮物。

在調走之前,這片土地收穫一千石和兩萬石,在意義上對他來說有極大的差別。

不過就在鍾虎以為自己終於能好好種地的時候,蒙古人來了。

四月初三清晨,鍾虎正漫步在無邊的田地中,看俘虜種地,去西邊遛馬計程車兵就火急火燎跑回來,告訴他烏蘭山下出現無邊無言的蒙古軍隊。

隨後沒過太久,就有一小隊重甲騎兵前來通報,說他們是虎墩兔大汗的使者,要入關面見大帥劉承宗,而且要尋找早前做使者的粆圖臺吉。

鍾虎沒讓他們入關,答應代為通報,虎墩兔大汗卻等不了這麼久。

四月初三下午,又來了一隊人,要和南山堡做買賣,要求買糧,卻拿不出銀子和獅子票,最後決定以物易物。

鍾虎心想以物易物也挺好,萬萬沒想到虎墩兔大汗派人拉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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