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劃過長空,在他眨眼的瞬間,看見一名騎兵隊長高舉映著電光的馬刀,試圖遏制士兵潰散。
一塊鉛坨子撞在馬刀上,刀刃從中間崩成三節,鉛彈被削成兩半,一半不知飛向何處、另一半打進一匹戰馬脖頸,使其甩下隊長,賓士著踩傷兩名步兵。
前陣已經亂套了,余光中又是一陣硝煙升起,響聲夾雜在遠處的滾滾雷聲裡。
各種聲音撞進白馬將軍的耳朵裡,他的頭腦很亂、胯下戰馬很慌,一時間什麼也顧不住了,只顧轉頭撥馬往回跑。
聚在投石車旁的千人隊隨即奔逃,就連後頭的大軍陣都被他們的潰兵衝得蠢蠢欲動,與此同時,組成大隊的康寧貴族們也崩潰了。
對烏合之眾來說,衝與退,都只是崩潰的一種形式,土山上還沒下令,不知道是誰起的頭,貴族馬隊一個個前出,挺著長矛向前馳去。
不明就裡的阿六中軍也跟著打起旗號,結陣越過壕溝。
劉承宗都看傻了,三十顆鉛子把千人隊打崩潰在他預料之中。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千人隊居然轉頭衝自家陣地去了,還真衝動了,卷著人往西北跑。
更萬萬想不到,自己手下的西番貴族會跟這輩子沒打過勝仗的野豬一樣衝出去。
本來他還想率馬兵把中軍叫住,雖然說是雨天資訊溝通多半失靈,可萬一人家是詐敗呢?敵人在後頭停著上萬軍隊,就這麼衝過去?
但轉念之間,他就考慮到這個時代西番和蒙古的匹配機制。
也許跟著衝鋒把詐敗衝成潰敗,才是戰爭的正確開啟方式。
什麼挖壕溝、修土山、兩面合圍、緩緩齊進,屬於是跟空氣鬥智鬥勇了。
最後他抱著胳膊在土山上嘆了口氣,往北邊雪山上看了一眼,非常失望道:“算了算了,讓高應登去護著中軍側翼,跟著往前走吧,這他媽還合圍啥啊!”
“張天琳不動,萬一是詐敗,好歹還有個陣線。”劉承宗說著,又舉起望遠鏡看了一眼:“估計是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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