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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知道,魏遷兒對這事也糾結良久,起初看見白柳溪,他也想過把田近庵往邊上攆攆,騰個位置。
可轉念又想了想這幫人的戰鬥力,尋思能在帥帳裡擺個桌就已經給很大面子了。
別回頭自作主張,再挨大帥一頓罵。
捱罵不重要,主要是魏遷兒覺得自己捱罵夠嗆能做到不還嘴。
還嘴才是大問題。
控制不住啊,魏遷兒在河邊飲馬,經常會對著倒影感慨:多好一人,可惜偏生了張嘴。
這麼長時間下來,魏遷兒早已想明白,他這輩子恐怕夠嗆能管住自己的嘴,但至少還能管住自己的手。
白柳溪穿黑色箭袖圓領袍掀開帳簾那一刻,儘管帳中眾人的動作都有一瞬停頓,但劉承宗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感覺。
劉獅子年輕,少年忙碌長成又去了邊塞,說過話的漂亮姑娘也就曹嫂子和樊三郎,雖沒受過士人正常的感情基礎教育,但腦子裡有千嬌百媚,對女子美貌抵抗力極強。
就是覺得好看。
像看山聽雨,好看就得大大方方看。
白柳溪生得標誌,俊眉修得眼嫵媚,頭束三髻,身段也健美矯捷,一身黑袍襯得人更白,撩開帳簾的光投進昏暗帥帳,就像多了個光源。
她上前端端正正行了個禮,被這麼多人看著面上並無羞意,但有三分忐忑不安,道:“奴家白柳溪,參見橫天大元帥,拜見各位大王。”
白柳溪不是第一次看見其他首領的兵,但只有這次有進軍營的感覺,路上大氣都不敢出。
哪怕戴道子什麼都沒吩咐,白柳溪的人騎馬都不敢走快了,一步步穩得像黃土上凍了一樣。
劉承宗心說,這姑娘名字是真沒起錯,白得都有點反光了。
他的手剛伸出去,想招呼白柳溪坐下,就見同樣一身圓領黑袍的女子手攬帳簾,低頭入帳。
一般人入帳都低頭,就連承運哪怕離帳門梁半尺也會低頭,更別說比承運高半頭的劉承宗了。
這是人下意識的反應。
但這女子不一樣,她馬尾高束,生得劍眉入鬢、鼻樑高挺,入帳丹鳳低垂躬身行禮,最重要的是,她不低頭真的進不來軍帳!
劉承宗的眼睛挪不開了。
世間女子膚色偏黑的不少、偏白的也不少;長得高大少見、身段健美也都有;生得英氣秀美者有、嫵媚婀娜的,都有。
但合在一起兩個人,還都有武藝底子?
獅子心想壞了。
寡人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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