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封抱著酒罈,怔怔的看著七孔流血,死不瞑目的李傕、郭汜,有些僵硬的扭頭看向一眾對自己怒目而視的西涼眾將,懷裡的酒罈滑落,碎裂,濃郁的毒酒香氣瀰漫開來,令人有些頭暈。
“此事……與我無關……諸位信否?”僵硬的擠出一絲笑臉,胡封看著郭汜的一眾親通道。
“殺了他~!”暴怒的西涼將士咆哮著取出兵器,對著胡封便掄!
胡封武藝不差,但也只是不差而已,面對十幾名李傕、郭汜手下最強橫的將領和兩人的親衛,哪裡遮擋得住,勉強支撐了幾招,便被暴怒的人群給湮沒,慘叫聲沒有持續多久便消失了。
“主公死了,我們怎麼辦?”幾名將領聚在一起,面色都不太好看,李傕、郭汜一死,西涼軍可說是群龍無首,最重要的是,眼下可是要面對強橫的蜀軍吶!
“如今,尚有段煨在,不如我等去投他?”一名將領皺眉道。
“憑什麼?”幾名將領同時反對:“段煨算什麼東西?與其投奔他,倒不如投奔太尉!”
再怎麼說,葉昭官居太尉,手握益州之地,如今兵鋒之強,無人可敵,雖然西涼軍在葉昭手下敗了幾陣,但大家心裡面也服氣,如今李傕、郭汜一死,眾將與葉昭之間也沒什麼私仇,投奔葉昭也說得過去。
但要說投奔段煨,雖說同是西涼軍閥,更親近一些,但段煨之前便與郭汜有怨,何況段煨雖有聲望,但在軍中威望可不高,哪怕李傕、郭汜死了,信服段煨的人也不多,自然不願意投奔段煨。
“但如今主公和李傕一死,隱瞞不了太久,若訊息傳開,軍心必亂!”
“報~”
就在眾人毫無頭緒之際,一名李傕軍的將士飛奔而來,有些慌急的衝進帳中,卻愕然發現自家主公跟郭汜七孔流血的死在了桌案之上。
“你們……”李傕軍將士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又看向周圍眾將。
“你家主公與我主皆被胡封這奸人所害!”幾名西涼軍將領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隨即問道:“你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可是發生了何事?”
那將領嚥了口唾沫道:“段煨投敵了,趁著將軍前來赴宴,暗中開啟營門,引蜀軍殺來,如今軍中大亂,急需主公前去整頓軍心!”
“段煨都投敵了,我們還掙個屁啊!”幾名西涼將領之前是支援投奔段煨的,但這轉眼間,人家段煨已經直接投奔了葉昭,那他們還爭個什麼勁兒?
……
李傕大營,此刻已經亂成一片,徐榮指揮著兵馬分成數股在四周遊弋,卻並未直接殺入西涼軍中,而是不斷以箭簇擾亂敵軍陣型,段煨策馬在不斷在兩軍陣前奔走,朗聲道:“諸位將士,李傕、郭汜已死,爾等何必再做無畏抵抗,太尉仁德,願意給諸位一條生路,難道諸位真的想為那李傕盡忠嗎?”
“莫要聽他胡言,主公只是去郭汜軍中飲酒,怎會身亡,分明是妖言惑眾!?”一名將領咆哮道。
“嘖~”段煨有些煩惱的看向身邊被葉昭派來的方悅。
“放箭!”方悅點頭會意,一指那將領的方向,隨他前來壓陣的數百名弓箭手齊齊放箭,哪怕有盾手連忙舉盾保護,那將領仍舊同時被十枚箭簇射中,慘死當場,周圍將士更是死了一片。
“諸位,就算爾等不降,莫不是真要待太尉失去耐性,痛下殺手才甘心?願降者,放下兵器出來,保證不殺!”段煨再次高喝道。
這一次,沒了人說話,幾名西涼軍試探著扔掉了兵器,想要出陣,卻被身後一名將領指揮著親兵斬殺。
“放箭!”這一次,不需要段煨示意,方悅直接指揮射手將那名將領射成了刺蝟。
“凡阻撓者,殺無赦!”方悅手持方天畫戟,策馬在兩軍陣前,厲聲喝道。
“願降!”又是幾名西涼軍扔下了兵器出陣,這一次,哪怕有人不滿,也不敢再動手,方悅帶來的這這批射手準頭不低,箭簇的威力也大,哪怕是木盾,也難以遮擋。
“我亦願降!”眼見投降的西涼軍被收編到一塊兒,本就士氣不高的西涼軍開始騷動起來,越來越多的人放下兵器,朝著四周的蜀軍而去,然後被收編,幾名李傕軍將領見狀雖怒,卻也無可奈何,方悅那鷹隼一般的眸子打量著他們,若有人有異動,立刻便會迎來一波箭雨。
此刻沒了李傕坐鎮,軍中眾將心思不一,有人想要死戰到底,等李傕歸來,有人卻想要投靠葉昭,尤其是隨著越來越多的西涼軍放下兵器選擇了投降,哪怕一眾將領還能堅持,但在從眾心裡之下,大量的西涼軍卻是沒什麼顧忌,直接放下兵器紛紛朝著蜀軍日趨。
大半夜的時間,李傕大營留守的三萬將士大半被招降,日出之際,僅餘數百人還留在原地,此刻看起來頗有些孤單。
“殺了吧!”段煨喊了一夜,看著這些將士,也懶得再跟他們多費唇舌,只是區區幾百人,也已經難以再影響大局。
方悅點了點頭,一招手,三千將士衝出來,排開陣型,一根根鋒利的箭簇對準了這些死不肯降的西涼軍。
“倒是些漢子!”徐榮此刻也來到軍前,看著這些西涼軍,點頭讚許道。
“等等!”就在準備放箭之際,營中突然響起一聲大喝,便見殘存的西涼軍中,一名壯漢站出來,深吸了一口氣。
“願降!”在徐榮、方悅、段煨等人警惕的目光中,壯漢在走出幾步後,將手中大刀一扔,噗嗵一聲跪倒在地。
身後數百名將士也紛紛跪倒。
徐榮:“……”
看來李傕不怎麼得人心吶!
命人將這些將士收編後,段煨來到徐榮身前,躬身道:“按照計劃,此刻李傕、郭汜應該已被毒死,但為免夜長夢多,當儘快發兵,將之收降,末將願去說服!”
“有勞將軍!”徐榮點了點頭,李傕和郭汜一死,這關中之戰,便進入尾聲了。
當下,徐榮命人通知葉昭,留下一營人馬看守這些降軍後,便率領大軍,趕往武功方向。
到了武功之時,郭汜軍營已經亂成一團,大量將士紛紛出逃,城中還有一些人在混戰,見到蜀軍出現,有人倉皇逃遁,有人卻是大喜的前來迎接。
這一夜的時間裡,因為郭汜已死,軍中將領意見不一,有人想要自立山頭,有人想要投奔蜀軍,也有人想回西涼投奔馬騰、韓遂或是投奔河東、南陽,留下來的兵馬,不是想要投奔葉昭,便是想要自立,當徐榮率軍趕到的時候,想要投奔葉昭的人馬自然大喜過望,而那些想要自立之人,見大勢已去,紛紛遁逃。
郭汜有五萬大軍,除了留守華陰的兵馬之外,此處聚集了四萬之眾,除了逃走的,還有萬餘兵馬,被徐榮趁勢收降,加上李傕的三萬、段煨帶來的兩萬兵馬,這一夜之間,葉昭便憑空多出了六萬大軍。
“做得好!”葉昭聞訊之後大喜,拍手笑道:“此戰,文憂當記首功!”
若非李儒深入敵營謀劃,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將李傕、郭汜給陰死,至於手段,在李儒看來有些丟份,但在葉昭看來,能以最小的代價擊敗李傕、郭汜就好,至於手段,反而並不介意。
“主公,如今李傕、郭汜主力雖敗,然還有諸多西涼軍閥分散各地,若不盡快除之,對關中影響頗大!”眾將集合之後,徐榮對葉昭拱手道。
李傕、郭汜雖然勢力龐大,但至少在他們治下,關中還算穩定,但如果任由這些西涼軍閥盤踞各地,兵馬雖然不多,但對關中的民生卻是災難性的,沒了管束的西涼軍,會如蝗蟲一般,將關中這些年本就疲弱的民生徹底摧毀。
“先莫要去管那呂布、衛覬,以穩定關中民生為主,徐榮、紀靈、方悅,你三人各領一萬兵馬,平定四方西涼軍閥,此番,不以招降為目的,霍亂百姓者、殺!為百姓唾棄者、殺!總之,一切以穩定為主,不得有誤!”
“末將遵命!”三人上前,躬身領命,接過葉昭遞來的令箭轉身便走。
“其餘眾將,整頓西涼降軍軍紀,隨時準備出戰!”葉昭看向其他將領,沉聲道。
“遵命!”眾將齊齊躬身答應一聲,各自退去。
“主公此番出征關中,不足兩月便擊潰李傕、郭汜,必會令天下震驚!”眾將離開後,回到軍中的李儒跟在葉昭身邊,微笑著對葉昭道:“此乃好事,卻也會有麻煩接踵而至。”
“李傕、郭汜勇而無謀,諸侯隨時可將其除之,是以二人能夠活到現在,但如今我軍佔據關中,孟德、本初還有公路他們,可不會讓我安生佔據這關中沃土!”葉昭點頭笑道。
“是以,臣以為,當遣一員上將封鎖函谷關,以絕諸侯入關之路。”李儒躬身道。
“先把弘農拿下再說!諸侯就算想出兵,也需數月之功,足夠了!”葉昭點點頭,函谷關便在弘農郡,如今弘農郡尚在張濟手中,也不知道張濟能否擋得住葉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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