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瓚一路可說是勢如破竹,兩度擊潰賊兵,更斬殺包括虎牢關主將胡軫在內的三員大將,訊息傳到聯軍之後,連日來頂在頭上的陰霾總算散了不少。
“伯珪不虧虎將之名!”袁紹聽聞公孫瓚連連破敵,喜不自勝,對前來報信的小將笑道:“你切回去轉告公孫將軍,我軍大軍三日必至,令其安好營寨,待我大軍到日,再聯手攻破虎牢關,糧草方面不必擔心,我已傳令吾弟袁術,糧草不日便至,叫伯珪安心。”
“喏,小將告退!”小將答應一聲,轉身而去。
“早聞公孫伯珪乃世之良將,如今看來,果然神勇。”一眾諸侯一改之前頹喪,張邈微笑著說道,言語時,還不由的瞟了葉昭兩眼。
葉昭只當聽不見,他又沒說過聯軍沒了自己就不能打仗,這張邈也是奇怪,人公孫瓚打了勝仗,又不是他打了勝仗,得意便得意吧,拿公孫瓚擠兌自己算什麼?
連日來幾戰皆敗,今天難得有個好訊息,袁紹心情大好,揮了揮手,示意張邈莫要挑事,一邊對袁術道:“公路,你儘快調撥糧草於伯珪,莫使軍糧有缺。”
袁術不爽的看了袁紹一眼,勉強道:“某這就去準備!”
他雖負責總督糧草,不過基本上都是手下將領在操辦,袁術平日大多數時間還是跟大夥兒一起,參與諸侯會盟,當下起身告辭。
袁紹看向眾人道:“我等也需加快行程,莫要讓伯珪專門與前才是。”
“盟主所言有理!”諸侯此刻士氣大震,當天拔營起寨往虎牢關而去。
另一邊,袁術帶著幾名幕僚返回自己大營,想到袁紹那笑容便是滿心不爽。
“豈有此理,不過一場小勝,西涼軍也未損半分元氣,看那庶子得意的樣子,也不嫌丟了袁家臉面!”袁術坐在帥座之上,越想就越覺得不是滋味,他堂堂袁家嫡子,如今卻要聽一個庶子在那裡指手畫腳,而自己還無法反駁。
哪怕袁紹在當上盟主之後,並沒有虧待袁術,袁術依舊感覺自己遭到了侮辱,之前連敗,看著袁紹焦頭爛額,袁術還在心中暗暗竊喜,如今公孫瓚打了勝仗,看袁紹那樣子,自己卻還要挺大調遣,心中就滿是感覺不是滋味。
“主公,屬下以為……糧草之事可暫緩之。”一名幕僚見袁術如此模樣,微笑著道。
“為何?”袁術不耐煩的道。
“主公欲與另兄一爭,然另兄如今為盟主,戰事越是順利,於主公而言便越是不利!”幕僚小心的看了一下袁術的臉色,見袁術並無露出不悅之色,心中定了幾分道:“如今諸侯之中,善戰者無外呼公孫伯珪、那葉修明以及主公帳下孫堅,如今孫堅已然戰死,葉昭與袁紹貌合神離,唯有這公孫瓚,不但善戰,而且立功心切,卻不知他每勝一戰,袁紹威勢便更勝一分,諸侯對其也更信服一分,此番虎牢之戰,若讓公孫瓚破之,則袁紹聲勢必然凌駕主公之上,屆時主公再想與之爭,便難了。”
袁術聞言不禁點了點頭。
幕僚見狀緊跟著道:“尊兄以主公總督糧草,看似手握大權,但實際上卻是絕了主公立功顯威之機會,聯軍與董賊交戰,主公出兵出糧最多,然若有功勞,卻無主公之事,依屬下之見,那公孫瓚不能再勝!”
袁術點了點頭,隨即皺眉道:“之事拒不發糧,豈非授人以柄?”
“主公便發糧給他,但不走水陸,而走陸路,屆時便是公孫瓚僥倖不死,前來清算,我等也有話可說。”幕僚笑道。
糧草若是走水陸運送,不到一日便能送到敖倉那邊,但若是走陸路運送的話,恐怕得兩三天才行,跟聯軍的行軍速度也沒差了,公孫瓚乃是輕騎而去,並未攜帶糧草,莫說三天,恐怕一兩天都支撐不住。
“妙!”袁術思慮片刻後,撫掌笑道:“那就去操辦吧,記住,足量發放糧草,莫要授人以柄!”
“屬下遵命!”幕僚躬身一禮,退出營帳。
袁術心情舒爽了一些,當下又回了諸侯大營,與諸侯一道開拔,往虎牢關而去。
一日無話,次日一早,虎牢關外,公孫瓚整點兵馬,卻得知糧草還未被送到,心中不由生疑,將回來的田豫招到身邊,皺眉道:“國讓,你可曾向盟主說過我軍無糧之事?”
“回主公,末將昨日已清楚稟明盟主,盟主也答應立刻發糧於我軍,料想這糧草該已在路上主公不必憂慮。”田豫躬身道。
幾千張嘴等著吃飯,怎麼可能不憂慮?
公孫瓚嘆了口氣,此時此刻,也無辦法,只能繼續等著了,只是這心裡面,不免生出幾分陰霾。
“將軍!”關羽找到公孫瓚,拱手道:“將士們已經齊備,是否去虎牢關叫陣?”
公孫瓚苦笑道:“糧草未至,先不用去了,否則將士們拼命征戰,卻連飽飯都沒有,容易動搖軍心,暫且在營中修整。”
“喏!”關羽點頭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虎牢關上,昨日連失三將的訊息已經傳回洛陽,今日一早,李儒便已經趕到了虎牢關,牛輔與華雄將李儒接入府中。
“文憂,怎的只你一人前來?”牛輔與李儒都是董卓的女婿,相互之間也比與其他人親近些,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開口問道。
“如今我軍主力在收拾那陳王劉寵,短時間內怕是難以有援軍過來。”李儒搖了搖頭道:“岳父派我前來協助守城,且與我說說戰況如何?”
“昨日已經報上去了,張苞出關挑戰,被那公孫瓚麾下一員猛將一合斬殺;胡軫不聽我勸,執意出關偷營,卻遭了那公孫瓚算計,不但損兵折將,連胡軫與趙岑也沒了,如今軍中士氣有些低靡。”牛輔苦笑著將戰況說給李儒聽。
李儒聞言,冷笑道:“那胡軫自恃大將,不聽人言,剛愎自用,有此難也在預料之中,只可惜不但折損了兵馬,更挫傷了我軍銳氣,實在可恨!”
“侍中此來,可是有何破敵之策?”華雄一臉期待的看向李儒道。
“未見其軍不好下論斷,當前局勢,以穩守為重,聯軍雖眾,然其心不齊,日久必退。”李儒搖了搖頭,眼下確實以穩守為主。
“不過那公孫瓚連斬三將,士氣正盛,今日應該還會再來,怎的到此時還不見動靜?”李儒疑惑的看向華雄和牛輔道。
“我等也不知道。”牛輔和華雄搖頭道。
李儒想了想道:“待我上城一觀。”
當下一行三人帶著護衛上城觀望,公孫瓚大營距離虎牢關十里,站在虎牢關上,公孫瓚大營輪廓盡在眼中。
“是不是沒糧了?”華雄突然道:“那公孫瓚輕騎而來,昨日也未見其輜重。”
“他背水結營,聯軍軍糧可直接從河道運送……”李儒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他突然想起之前葉昭派人送來的情報之中所提到的一事,想了想道:“立刻派人乘小舟沿著對岸觀望,看有無輜重送到,明日午時之後,不管是否有糧送到,盡報知於我!”
袁紹跟袁術爭奪盟主,最終袁紹成了盟主,而袁術負責押運糧草,按道理來說,這個結果對聯軍並不錯,但葉昭曾在信中多次提到袁術睚眥必報,恐怕見不得袁紹好過,如今公孫瓚得勝,獲益最大的卻並非公孫瓚本人,而是袁紹,袁術恐怕不會希望公孫瓚繼續張狂下去,若葉昭所言無誤的話,還真有可能被華雄給說中了。
不過畢竟是葉昭一家之言,雙方也並未建立足夠的信任,是否真是如此,李儒還需驗證一番。
當天,虎牢關並無動靜,而公孫瓚也只是結營自守,並未再來搦戰。
一夜無話,到了次日午時,派出去探查的探子回來稟報,並無看到任何船隻入營。
“文憂,如何?”牛輔看著李儒道。
“果然斷糧!”李儒笑道:“華將軍,今夜可敢出城再去劫營?”
“文憂以為可行?”牛輔皺眉看向李儒道,他是不主張出擊的,但李儒不同於胡軫,若無把握,李儒不會這般貿然行事。
“算上今日,賊軍已然斷糧快三日了,此刻軍心恐怕已然混亂,根據斥候所探,聯軍如今尚在敖倉之東,明日便會抵達,此時必是那公孫瓚防備鬆懈之時,此時出擊,必能事半功倍,在聯軍到來之前,破了公孫瓚,聯軍銳氣必消,我等只需固守城池即可。”李儒笑道。
“那末將這便去準備!”華雄點了點頭,起身便要離開。
“且慢,我帳下有一將,名為胡赤兒,雖不如將軍驍勇,卻也力大無窮,可助將軍一臂之力。”牛輔將華雄叫住,笑道:“便將他暫調入華將軍麾下。”
“多謝中郎將!”華雄肅容一禮謝道。
當夜,華雄與胡赤兒分兵兩路,夜半三更時分,突然殺入公孫瓚大營,連續三日未曾飽食,公孫瓚將士心力疲憊,只是因為公孫瓚之威名,才沒有譁變,此時驟然糟襲,哪有力氣對抗,饒是關羽勇冠三軍,公孫瓚更親自披掛上陣,也難掩頹勢,最終只能在關羽與田豫的護衛下,圖為而去,五千幽州鐵騎,折損近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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