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殺機如同洶湧而至的浪潮般湧來,令李淑香一瞬間手足冰涼。
“我道奉先不管怎樣,也算一員悍將,今日一見,這勇武是沒見著,但這欺負女人的本事,令本侯大開眼界!”冰冷的殺機隨著葉昭的聲音響起,瞬間煙消雲散。
呂布原本看向李淑香的目光,看向了宮門方向,但見一支人馬自宮中緩緩出現,當先兩員大將飛馬而上,一人護在李淑香身前,反手一刀將郝萌逼退,另一人則衝到了任紅昌與馬南湘身前,直面呂布。
呂布的目光從葉昭身上離開,落在他身後的劉辯以及何後和唐妃身上,將方天畫戟一舉,冷聲道:“留下弘農王。”
“你沒資格與我說話,讓董卓來。”葉昭看了一眼狼藉的戰場,八百北宮衛,此刻還能站著的,不到六百人,餘者也人人帶傷,這讓葉昭心中有些難言的沉悶,相比於自己麾下的各支兵馬而言,北宮衛,算是葉昭從無到有,親手訓練出來的一支人馬,但對於北宮衛的關注,卻遠不及其他兵馬多。
究其原因,多少葉昭也有一些跟旁人同樣的心思在裡面,畢竟北宮衛的誕生,說白了,源於當初與袁術之間的一場賭約,賭約結束了,北宮衛的重要性在葉昭心中的地位自然大大降低。
只是這些姑娘兩年來始終沒有放棄,葉昭也就一直暗中資助,讓北宮衛不至於解散,但多的,葉昭也沒做什麼,而任紅昌等人,卻始終以葉昭為效忠物件,未曾有過任何怨言,哪怕時至今日,葉昭一句話,這些姑娘們可以比男人更悍不畏死的幫葉昭擋住一切敵人,哪怕她們面對的是呂布,是幷州精銳,也未曾有半點退縮。
但葉昭為她們做過什麼?
除了那對葉昭來說,不值一提的資助之外,葉昭對這些姑娘們始終是處於一種任其自生自滅的狀態。
原本,葉昭以為自己的心已經足夠冷硬,但今天,當看到地上那些姑娘們致死還保持著戰鬥狀態,沒有一人退縮的時候,葉昭心中某些柔軟的地方,不可抑制的被觸動了,情緒……第一次開始不受控制,他現在……想殺人!
“某也沒想過要與你說話!”呂布看向葉昭,森然道,幾次三番的被葉昭以一張利嘴給忽悠,讓他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面對葉昭,多動手,少說話!
話音落下,赤兔馬一聲長嘶,已經朝著葉昭狂奔而去,短短數數十步的距離,在赤兔馬的馬蹄下,轉瞬即至,哪怕是典韋、管亥也沒想到呂布會二話不說直接動手,有些反應不及,準備救援時,呂布已經衝到葉昭身前。
方天畫戟在空中劃過一道慘白的匹練,猶如一道閃電,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出現扭曲,彷彿四周的天地都要被撕裂成兩半一般。
“吟~”
寒光乍現,龍淵劍在呂布近身的瞬間刺出,一點寒星印日,在呂布方天畫戟氣勢最盛同時也是即將落下的那一刻刺出,精準的點在方天畫戟的戟刃之上。
“正好,本侯現在心情也很不爽!”葉昭抬頭,迎著呂布的目光中,帶著一股令呂布都感到心悸的危險氣息,這還是第一次,呂布從葉昭身上感受到足矣配得上他名聲的氣息,但這股氣息,在此刻卻讓他非常難受,就如同吃東西突然被噎住了一般,戟杆上傳來的力道並不強,卻讓呂布生出一股無處使力的感覺,收不回又劈不下去!
“哼!”葉昭一拍馬頭,身體騰空而起,猶如雄鷹展翅,飛躍呂布頭頂,手中龍淵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光弧,電光石火間鑼響呂布後頸。
呂布來不及細想,連忙一招蘇秦背劍,將方天畫戟往背後一背,堪堪擋住自己的要害。
“鐺~”
一聲脆響,呂布背後發力,本就不適,加上葉昭這一劍還加上了自身的重力,其力道可想而知,饒是呂布天賦異稟,接下這一劍也覺得手臂發顫,方天畫戟幾乎拿捏不穩,在起身的瞬間一換手,方天畫戟倒掄上去,卻見葉昭已然借力避開,身形在空中詭異一扭,靈巧的避開呂布的斬擊,順著戟杆一滑,便一劍往呂布咽喉削去。
呂布縱橫沙場半生,尚是首次見到有人如此戰鬥,三尺青峰,明明在戰場上是十分吃虧的兵器,但在葉昭手中,卻將那一寸短一寸險的優勢發揮到淋漓盡致,足尖輕點,或是在馬背上,或是在他身上,甚至直接踩著戟杆,總能借道力氣,卻絕不脫開他周身五尺巨力。
就像大炮打蚊子,雖然此時還沒有大炮,但葉昭給呂布的就是這種感覺,空有一身力氣,但在葉昭面前,卻半點發揮不出來,反倒是葉昭總能在呂布抖出的戟雲之中找到縫隙鑽進來。
葉昭一會兒騰空,一會兒在馬背上亂竄,手中龍淵寶劍片刻不離呂布周身要害,周圍眾人也是首次見到這種打法,不禁看的呆了。
若是常人,面對這種打法,恐怕早就敗下陣來,呂布卻也了得,那方天畫戟戟杆都是金屬鑄就,分量決然不輕,在他手中卻是當劍來使,雖被葉昭佔盡上風,卻總能護住自己周身要害。
如此電光石火之間,兩人鬥了十來合,葉昭在呂布肩膀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呂布也用戟杆擊在葉昭的腹部,將葉昭震的吐血倒飛而出,烏雲踏雪通靈,見葉昭飛出,四蹄翻飛,在葉昭落地之前,將葉昭接住。
葉昭一抓馬韁,翻身而起,狠狠地朝地上吐出一口鮮血,看向呂布的眼神中,帶著一股野性的和狂傲,與以往文質彬彬智珠在握的氣質完全不符。
“好!”葉昭還劍歸鞘,自馬背上將銀槍一摘,遙指呂布道:“本侯出仕十年,也算縱橫沙場,卻鮮少出手,今日既然動手了,便叫我看看幷州飛將的手段!”
呂布見葉昭取了長兵器,反而舒了口氣,他不知道葉昭在那麼打下去,自己還能不能應付得了,殊不知那種戰鬥方法對葉昭來說,也是極大地負荷,一口氣憋著打上十幾合不換氣,饒是以他的體質,也有些吃不消,再來幾次,恐怕身體也得缺氧。
呂布見葉昭一反常態的再度衝上來,自然不懼,大喝一聲,挺戟縱馬,再次與葉昭戰在一處,方天畫戟與銀槍相爭,葉昭槍法雖不似劍法那般限,卻狠辣無比,而且力氣也絲毫不在呂布之下,真不知道那並不魁梧的身上,哪來這麼大的力氣,呂布雖強,但卻被葉昭這股狠勁兒給鎮住了,一時間竟拿他不下。
“主公這是怎麼了?”典韋看著葉昭與呂布爭鋒,深恐葉昭有失,提著雙戟上前,問管亥道,若是平日,葉昭就算有這個本事,也絕對是能不打就不打,此刻跟呂布一戰,雖看的精彩,但卻也險象環生,畢竟葉昭身邊的人都知道,槍法上,葉昭更多的是當劍來使,對付尋常武將還行,真到了呂布這等層次,這股狠勁兒過去可支撐不了太久。
“我哪知曉?”管亥唾了口唾沫,咬牙道:“還不幫忙!”
典韋點點頭,策馬便往上衝,離得近了,猛地一踩馬鐙,徑自馬上站起來,雙戟一掄,對著呂布兜頭便打。
呂布原本見典韋殺來還沒怎麼在意,正要將典韋和管亥圈進來,卻突然見典韋自馬背上站了起來,不由被嚇了一跳,這一站,招式套路自然也就跟著變了,來不及細想,連忙舉起方天畫戟招架!
“咣~”
一次毫無花俏的對碰,呂布和典韋同時感覺腦子一懵,大腦被對方的力道震得出現短暫的空白。
管亥卻在這時殺到,雖不如典韋悍勇,但這麼多年磨練卻也不差,趁著呂布發懵的時候,一刀削向呂布的腦袋,葉昭也趁機挺槍刺來。
呂布暴喝一聲,方天畫戟一蕩,直接將管亥的方天畫戟蕩飛,肩膀上的傷口卻是瞬間湧出一灘血,葉昭趁機搶上,當胸便刺,呂布只能放棄順手擊殺管亥的機會,側身閃避,另一邊典韋卻再次上來。
三人走馬鬥了數十合,呂布臉色有些發白,肩膀上的傷口已經麻木,手臂卻已經有些難以聚力,自知再打下去也討不到便宜,突然發狠,拼著硬挨葉昭一記橫掃,將方天畫戟一抖,逼退典韋,調轉馬頭倒拖畫戟便跑。
“休走!”典韋哪裡肯讓,拍馬便追。
卻見那赤兔馬竟是越跑越慢,葉昭心覺不對,連忙喝道:“典韋莫追!”
幾乎在同時,原本埋頭奔逃的呂布突然一個翻身,方天畫戟自地上騰起,一招白猿拖刀,斬向典韋。
也幸好葉昭叫了一聲,令典韋頓了一下,有了反應的機會,連忙將雙戟往胸前一插,擋住了呂布這一戟,若是再慢一步,這一戟就算不殺他,也能叫他脫層皮。
葉昭和撿回大刀的管亥再度搶上,準備與典韋合力將呂布趁機擊殺,卻見遠處突然殺出一支人馬,竟是董卓到了,葉昭心中一嘆,隨即擺手示意眾人後退,拉開距離,一旁的北宮衛與葉昭的親衛自發上前結陣,迎向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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