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七月二十八,葉昭率部抵達皇甫嵩大營時,皇甫嵩已經拿下了陽翟,陽翟一破,波才伏誅,穎陰、穎陽兩地黃巾再難支撐,不等皇甫嵩將兩城分割,見勢不妙的彭脫率領餘部遁往南陽。
同月,袁紹藉著葉昭餘勢,加上袁家的暗中幫襯,竟在七日之內蕩平陳留全郡,而後馬不停蹄的趕往長社。
因為沒有搶功的心思,所以葉昭這一路走的不快,幾乎是遊山玩水一般,不但拖到皇甫嵩大破波才,更是在長社與袁紹匯合了才去皇甫嵩大營一起拜見皇甫嵩。
“末將葉昭,參見將軍,恭賀將軍大破波才,一舉收復潁川!”皇甫嵩大營裡,葉昭一臉恭敬地對著皇甫嵩參拜,絲毫看不出,一個多月前,就是眼前的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年輕人,幾乎是用弩箭頂著皇甫嵩的腦袋要到了軍權。
“葉昭,你可知罪?”看到葉昭一臉輕鬆寫意,還跟袁紹把臂言歡,絲毫沒有被搶功的惱怒,這心裡面就有些不痛快,顯然自己給葉昭設下的套葉昭並沒有乖乖的鑽進去,而且葉昭此刻恭賀,更讓皇甫嵩感覺老臉發燙。
如果沒有葉昭不到一月收復汝南的戰績,皇甫嵩蕩平潁川十幾萬黃巾,已經算得上是大勝了,但如今葉昭說出來,雖然臉上一片真誠,但皇甫嵩感到的,卻只有濃濃的譏諷。
葉昭挑了挑眉,他算是給足了皇甫嵩面子了,但看樣子,皇甫將軍是想給自己先來個下馬威吶,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不用給了,葉昭嘆了口氣,拱手道:“末將知罪。”
皇甫嵩詫異的看著葉昭,有些不適應,一旁見過葉昭發飆的朱雋、孫堅也是第一次認識葉昭一般看著葉昭。
曹操是第一次見到葉昭,有些好奇,看起來眼前這位青年將軍並不像桀驁不馴的樣子。
這小子轉性了?
皇甫嵩眉頭微微一舒:“說說,你有何罪?”
“末將不該將那汝南黃巾破的太快,蓋過了將軍的威風,實在罪該萬死。”葉昭嘆了口氣,一臉遺憾道:“但末將乃三代單穿,葉家還要靠末將來繼承香火,所以,請將軍贖罪,至少也該讓末將為葉家開枝散葉再來問罪不遲。”
朱雋和孫堅臉頰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果然,葉昭還是那個葉昭,半點不肯吃虧。
曹操差點兒笑出來,一旁的袁紹有些無語,怎的平日裡謙謙君子一般的葉昭,唯獨對上皇甫嵩就變得渾身是刺一般。
“你……”皇甫嵩胸口一堵,有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死死地盯著葉昭道:“是誰讓你私自放掉汝南那十萬黃巾俘虜?你可知,這會有何等後果?”
“末將不知,最近朝廷推行平流策,諸位應該知道,黃巾賊只誅首惡,從者只要願意歸順,可從輕發落。”葉昭看向皇甫嵩道:“末將並不認為自己有做錯。”
上個月葉昭將平流策交給蔡邕之後,蔡邕之後的一個月裡幾乎每天都在皇宮與劉宏商議平流策之事,甚至衛仲道死,蔡邕雖然震怒,卻也沒有過多關注,而這一個月來,朝廷已經以葉昭的平流策為雛形,陸陸續續頒發下一些相關法令,比如以工代賑,招募流民在各處已經平定的郡縣開始恢復建設,再比如建立一些流民居住的陋室,最重要的是,因為葉昭汝南之戰的成功,而且之後汝南也並未因為葉昭放走十萬黃巾而大亂,使得朝廷在對待黃巾降軍的問題上也放緩了不少。
“這是之後朝廷才頒發的政令,然而在當時,你私放黃巾降軍,乃是違抗軍令!”皇甫嵩冷聲道。
“若將軍真要將這一條罪名強加於末將身上,末將也只能認了。”葉昭揚了揚脖子,一副滾刀肉的表情,讓皇甫嵩更加厭惡了。
“你是說,本將軍不該罰你?”皇甫嵩看著葉昭,森然道,他今天就算不能殺葉昭,也定要好好將他懲治一番。
“自然可以。”葉昭笑道:“您是將軍,您要罰末將,末將也只能認了。”
“看樣子,你是不服?”皇甫嵩冷笑道:“抗命不尊,你還有理了?”
“將軍言重了。”葉昭看了看周圍眾將笑道:“末將哪敢不服,要怪也只能怪末將無能,不能以五千兵馬將十五萬黃巾困死在城中,讓他們衝破了末將的防線,面對十萬已經投降放棄抵抗的黃巾,末將沒有率領五千將士將他們斬盡殺絕,本來可以逼反他們然後名正言順的將他們剿滅,卻為了五千將士的性命,區區無畏傷亡,只能選擇懷柔策略,將他們安撫,是末將不對,未能體會將軍實意,罪不可赦!”
“你……”皇甫嵩聞言大怒,這已經是直接打臉了,但他偏偏說不上話來,被葉昭這麼反過來一說,就像是他在有意逼反降軍一般。
“葉昭,莫要再說了!”朱雋連忙攔阻住皇甫嵩,今天再這麼鬧下去,對誰都不好。
一旁的袁紹見狀,也上前拉住葉昭笑道:“修明此番前來,還未違逆引薦其他豪傑,這位是舍弟袁術,現任潁川太守。”
“見過袁府君。”葉昭順勢下坡,對著袁術微笑道。
“修明或許所言有理,然而如此頂撞皇甫將軍,未免太過不羈一些。”袁術倨傲的頷了頷首,正眼都沒看葉昭一眼,他乃更正苗紅的名門之後,袁紹是庶,他是嫡,對門戶之見看的也比袁紹更重,對於葉昭這個良家子出身,徘徊於世家邊緣的人物敢頂撞身為望族之主的皇甫嵩相當不滿,是以對葉昭也是一副居高臨下,長輩教訓晚輩的態度。
葉昭挑了挑眉,一旁的袁紹卻是暗中拉了他一把,將葉昭帶向曹操笑道:“此乃騎都尉曹操,曹孟德,陳留人士,孟德也是少年英雄,早年南陽許子將先生曾評他乃治世之能臣,此番能破波才,孟德也出力不小,而且孟德也曾在蔡翁門下聽過課,算起來,你二人還有些淵源。”
葉昭目光看向曹操,六尺身高,膚色微黑,沒有傳說中亂世梟雄的威嚴,但眉宇間自有一股異於常人的英武之氣,葉昭微微抱拳道:“久聞孟德賢名,神交已久,今日一見,心甚慰之。”
“修明兄少年英才,操不及也,得修明兄如此誇讚,反令操惶恐。”曹操回了一禮,有些揶揄的笑道,雖然有些擠兌之意,但那一副坦蕩中帶著幾分玩笑的笑容,不但讓人生不出氣來,反而忍不住心生好感。
這就是年輕時候的曹操?果然時勢造英雄,許子將的評論還真沒錯,若無這亂世,或許曹操走的會是另外一條路。
至於孫堅,之前已經認識過,沒必要再介紹了,葉昭將目光看向帳中角落,微笑道:“這三位器宇軒昂,容顏俊偉之人又是何人?本初兄怎不介紹一二。”
他之前進帳之時已經注意到三人,為首一個身長七尺,天庭飽滿,方面闊耳,雖然穿著有些寒酸,在帳中也是位列末席,但以相學來說,這是有福之相。
身後兩人,也是令人側目,一人身高九尺,赤面長鬚,雙目目光凌厲,只是淡淡一掃,便給人一股難言的壓迫力,另一人微矮一些,卻更加壯實,長相也頗具衝擊力,下骸處根根鬍鬚如同鋼針一般倒刺而出,一雙環眼,膽小的人甚至不敢跟他對視,這樣三個人的組合,哪怕位居末席,也很難讓人忽視,更讓葉昭想起這個時代的一個超強組合。
“這三位是……”袁紹扭頭看去,看到三人也是微微一怔,有些尷尬的看向身旁的曹操,卻見曹操也是一臉茫然,他雖然覺得這三人不錯,但若非葉昭提起,也不會覺得這三人有何特異。
“在下劉備,現為白身,應朝廷詔令招募鄉勇抗擊黃巾,此前乃為盧公坐下聽用,後受盧公派來協助皇甫將軍,此後又被皇甫將軍調回冀州,因不見容於董將軍,是以重來此處,想盡一份綿力。”為首之人面對眾人的注視,卻是不卑不亢,對著葉昭一拱手道:“此二人乃我義弟,關羽、張飛。”
“不知三位現居何職?”葉昭笑問道。
“哼,不過三個白身,能在此議事已是看在盧公面上。”袁術聽聞三人是白身,有些不屑道。
對於袁術的嘲諷,雖然關張二人面色不善,但劉備卻是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對著葉昭微微拱手道:“我三人如今初到,尚未被分派軍職。”
“英雄莫問出身。”葉昭聞言,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道:“公路兄如此說法,未免太武斷了一些,正好,在下身邊缺幾員副將,三位若是不嫌棄,可暫入我麾下。”
劉備聞言,默不作聲,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顯然是在等候皇甫嵩的命令。
“將軍以為如何?”葉昭扭頭看向皇甫嵩,微笑道。
“隨你!”皇甫嵩冷哼一聲,站起身來:“如今諸位既然已經齊至,三日後,大軍出發,前往南陽,諸位且做好準備,這張曼成可不同於以往黃巾,此人本是我漢軍將領,後背離朝廷,投了太平教,此人,乃朝廷必殺之人!”
“喏!”眾將包括葉昭在內,齊齊拱手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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