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浮生半日閒。
對朱由榔來說,能夠獲得遊賞西湖這樣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
身為天子,身上揹負的不僅僅是朱家一家一姓什,而是整個江山社稷,黎民蒼生的幸福。
其責任不可謂不大,朱由榔也常常告誡自己,千萬不能有麻痺大意,驕傲自滿的情緒。
歷史上無數的明君一開始都是英明神武,勤政愛民的。
可是隨著太平日子過得久了,他們開始變得傲慢自大,認為所謂的盛世都是自己一手打造出來的。
所以他們開始貪圖享樂,甚至是開始追求什麼長生不老之術。
這簡直就是把帝國推向了深淵。
一般這種帝王都會導致一個帝國的衰敗。唐玄宗就是最好的例子。
單獨看他的前期和後期的狀態,你完全能夠感覺出來這簡直就是兩個人。
朱由榔可不希望步這些皇帝的後塵。他是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把大明從泥沼中拖回來的,在所有人認為大明已經不行即將行將就木的時候,朱由榔沒有放棄,這才有了奇蹟。
所以他會好好的把大明帶上巔峰。
這就要求他苛刻的對待自己。
哪怕是在遊西湖,朱由榔也沒有隻顧著欣賞美色,而是下旨前去于謙祠。
于謙被英宗皇帝冤殺之後,就埋葬在了西湖旁。
百姓們也給於謙立了祠,紀念這位英雄。
後來弘治皇帝更是公然給於謙平反,至此所有人都敢在公開場合祭奠于謙了。
但是身為天子,親自前來祭拜,朱由榔是開了先河了。
畢竟自私一點的來說,朱由榔是英宗這一脈。
承認于謙就等於是否定了英宗皇帝,等於否定了自己的先祖。
但是朱由榔不在乎這些。
連弘治皇帝都能有這個心胸,他怎麼就不行?
天子要駕臨于謙祠,上上下下自然是被錦衣衛排查了個遍。
但凡有絲毫的風險,都要在第一時間解決。
萬一出了任何差池,甚至是出現刺客,可不是他們能夠擔待的起的。
錦衣衛乃是天子親軍。
如果連天子都護衛不了,那錦衣衛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和必要?
至於虎賁軍更多的是負責西湖外圍的防禦。
這一點錦衣衛和虎賁軍還是分的很明白的。
在一中內臣的簇擁下,朱由榔最終步入了于謙祠。
于謙祠修建的並不大,但很精緻。
從種種細節都可以看出于謙的品格。
雖然是後人為于謙所修,但這座祠堂完美的符合于謙的形象。
錦衣衛的校尉分列左右,朱由榔大步流星的走在正中的位置。
一眾內侍微微佝僂著腰,態度十分恭敬謙遜。
“皇帝陛下駕到!”
在一聲唱誦下,朱由榔來到了于謙祠的正堂。
“於少保,朕來看你了。”
朱由榔對於謙是十分崇敬的,在他看來於謙雖然是個文官,但是完全不像大明朝其他的文官那樣手無縛雞之力。如果將於謙和某個歷史人物進行類比的話,朱由榔更願意將他比為岳飛。
嶽武穆和于謙雖然生在不同的時代,但二人的精神內格其實是高度一致的。
而是都是為了朝廷,為了國家,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
在他們看來,個人不過是一具皮囊罷了,他們眼中只有黎民百姓,只有天下人。
朱由榔從內侍手中接過香點燃之後放進了香爐之中。
之後朱由榔直接在蒲團之下跪了下來。
一眾內侍、錦衣衛紛紛跪下。
在天子祭拜於少保結束之前他們都不可以起來。
朱由榔祭拜的很鄭重,沒有絲毫的敷衍。
在他看來這不僅僅是個流程,而是要竭盡所能的表現誠意。
畢竟天下人都在看著呢,文臣武將都在看著呢。
上行下效,朱由榔如何表現決定了臣子們如何表現。
朱由榔是希望臣子們都能像于謙一樣把朝廷利益百姓利益置於個人利益之上的。
當然了他也知道要做到這點並不容易,只要盡力而為就好。
他不需要人人都像于謙那樣捨生忘死,只要能夠達到于謙的五六分就足夠了。
禮畢,朱由榔起身朝外走去。
一眾內侍錦衣衛立即跟了上去。
拜祭了于謙之後,朱由榔下一個地方要去的是孤山。
孤山在整個西湖中的作用和地位可謂是絕對的舉足輕重。
可以說正是因為孤山的出現,讓西湖的格局有了截然不同的形式。
孤山不孤,斷橋不斷,也算是西湖奇景了。
孤山的人文意義更高於自然意義。
歷朝歷代無數文人雅士曾來過次。
朱由榔此番前來也算是給文壇給讀書人一個訊號,那就是大明朝廷需要什麼樣的人才。
天子的任何舉動都不是輕易做出的。
無數人眼睛盯著瞧著,哪怕一個輕微的噴嚏都會被人刻意的解讀。
所以朱由榔每每做出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絕對不會盲目。
孤山是一個湖中小島。
要去往孤山要麼選擇過橋,要麼坐船。
朱由榔選擇了後者。
因為從於謙祠到孤山如果要走陸路的話基本上要繞上一大圈。
而坐船的話路途無疑會縮短不少。
當天子的座船停靠在了孤山外的碼頭時,整個儀仗便開動了。
朱由榔從船上輕巧的跳下,隨後步入到大道正中。
沿著石階一步步的向前,可以看到許多先賢留下的石碑。其中不乏一些有名的詩詞。
雖然已經被歲月、風雨洗刷掉了不少痕跡,但是斑駁之中可以更加品出韻味。
孤山不僅有山,更有書院。
人文才是孤山的魂。
朱由榔決定親自去到書院中一番,看看這裡的孩子們的狀態。
這個決定是臨時做出的。錦衣衛們只得趕快前去安排。
此刻書院的先生們正在教書,見一隊錦衣衛衝了進來人都傻了。
當錦衣衛對他們說不久之後天子就要駕臨,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天子要來?
但是他們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為錦衣衛把整個書院圍的水洩不通,幾乎沒有任何的空地。
這絕對不是在做夢,看來天子是真的要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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