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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 天子北上求月

作者:一袖乾坤
張煌言和禮部安排好一應事宜後,朱由榔便在虎賁軍的護送下起駕北上前往京畿。

護駕的將領乃是虎賁軍指揮使趙旭,至於副將李石頭則留在了南京保護太子朱慈煊。

老實講,朱由榔在北伐一開始的時候就想御駕親征,只是群臣們極力勸阻才沒有成行。

畢竟那個時候大明已經是一片大好形勢,乃至是盛世。

朱由榔仔細一想確實沒有必要以身犯險。

這種時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他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年幼的太子能否擔起重擔猶未可知。

現在好了,三軍用命,諸將勇猛替他打下了這大好江山,朱由榔移駕北上總歸是不會有人反對了吧?

天子聖駕先渡江換船,再經運河北上。

一路上見運河兩岸漸漸顯露出生機,朱由榔的心情很欣慰。

雖然眼下還是蕭瑟的很,但總歸讓人看到了希望。

一個太平穩定的朝廷對於百姓來說是至關重要的,驅逐韃虜之後朱由榔首先要做的就是輕徭役、薄賦稅,恢復民生,讓百姓們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深知要做到這點並不容易,但總歸得有人嘗試去做。

朱由榔願意做這個先行者,若能開萬世之太平,也不枉他這幾年的努力。

...

...

卻說鄭經山海關前飲恨後無奈之下選擇和甘輝匯合,折返回京畿。

進入京畿後他發現父王鄭成功已經先一步控制了順天府,如今的京畿地區治安十分有序。

雖然不能說百姓們夜不閉戶,但至少不會出現亂兵在街上行兇、賊寇禍害坊市的情況。

鄭經拜見了父王之後也得知,天子即將北上進京,大明朝廷也會以最快速度完成遷都。

這總歸是個好事情。

能夠完成遷都說明王朝的秩序趨於穩定,一旦如此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恢復民生了。

當然,北逃出關的清軍絕對不能寬恕。

有道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鄭經相信皇帝陛下一定會犁庭掃穴,以絕後患的。

卻說這日鄭成功把鄭經叫到身邊來悉心吩咐道:“經兒,為父一直有句話想對你說,但一直沒有機會。”

鄭經見父王如此鄭重,連忙抱拳道:“父王儘管吩咐,兒臣自當聆聽教誨。”

鄭成功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我兒應該知道皇帝陛下之前說過一句話,不平東虜不祭太廟。”

他稍頓了頓,繼而接道:“如今雖然東虜尚未徹底平定,但也算是平了大半。天子既然遷都,必定會找個機會祭太廟。”

鄭經直是愣住了。

父王對他說整個做什麼?

“父王,陛下祭太廟自然會有禮部的官員去操持,我們擔心什麼啊。”

“傻孩子!”

鄭成功搖了搖頭道:“為父手握重兵,雖說在北伐的過程中立下不小的功勞,但天下評定後勢必會引起天子的猜忌。這是歷朝歷代都證明的事情。權臣要想得到善終,要麼得學會自汙,要麼得學會放權。”

“父王的意思是?”

“為父自然會放權,但僅僅如此怕還是不夠。只要你在軍中天子勢必不會心安啊。咱們父子要放權就都放權,離著軍隊遠遠的。”

鄭成功嘆了一聲,頓了頓道:“為父可以當個閒散王爺聊度餘生,但你畢竟還年輕,為父不忍看你荒廢了大好時光。所以這次陛下進京,為父便是豁出去這張老臉,也會為你求一個禮部的官職噹噹。”

“為什麼一定要是禮部?”

“傻孩子,為父就知道你會這麼問。若論六部之中的重要性,肯定以吏部為尊。吏部尚書又叫天官,是為百官之首,吏部又掌握官員任免考評,討好他的人不計其數。可你有沒有想過,身處吏部便是等於身處輿論漩渦之中,稍一不留神就會身敗名裂。即便謹小慎微,別人背地裡也指不定會朝你吐吐沫,戳你的脊樑骨。”

鄭成功很認真的講解道:“所以吏部你是一定不能去的,以你那直腸子去了吏部非得碰的頭破血流。”

知子莫若父,鄭成功對鄭經實在是太瞭解了,毫不猶豫的點破到。

“除了吏部,就是戶部最重要了。戶部管錢,是朝廷的錢袋子,非心腹不能居之。為父也想過讓你去戶部,但你要知道戶部也是紛擾最多的一個地方。去了戶部,很難保持出淤泥而不染,與其被人浸染同化,還不如根本就不進這個大染缸。”

鄭成功畢竟是國子監出身,對於清廉還是看的比較重的。

倒不是他不信任鄭經,而是覺得沒必要冒這個險。

“除了吏部、戶部。其他幾個部門都差不多。別看兵部、刑部是實權衙門,但戾氣沾的太重,為父不希望你去。剩下的就是工部和禮部了。兩者雖然都是清閒衙門,可地位卻是大不一樣。或者說工部是清閒,禮部是清貴。”

“這個兒子知道,大明有不少閣老都是從禮部出來的。”

鄭經找到機會插話道。

“你啊,倒是個鬼機靈。”

鄭成功點了點鄭經道:“其實呢,為父也是存了這個心思。禮部清貴,但禮部出身的官員將來沒有混的差的。以你的資歷和為父的影響力,要想保你將來入閣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前提是你得爭氣考個功名。”

大明官制又分蔭官和科舉入仕。

前者靠的是老子,後者靠的是才學。

以鄭成功的身份,要想給鄭經在禮部討要一個廕庇官自然是動動嘴皮子就行的。

但要真相混到高位,沒有科舉出身的不可能的。

鄭經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可他疑惑道:“如果父王真的希望我走科舉這條路,又何必讓我現在就去禮部任職呢。本朝可從未有過先做廕庇官,再考科舉的先例啊。”

鄭經這話說的不假,能混廕庇官的多半是紈絝子弟,有幾個願意再去考科舉的?

換句話說能夠躺著賺錢,為啥還要努力呢?這不是跟自己找罪受嗎?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況為父覺得這最多隻能說是慣例,還不能說是規矩。”

鄭成功的態度卻似乎很堅決,他稍頓了頓道:“經兒,別的事情你不用去想,只要按照為父說的去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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