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這些日子來一直致力於珍妮機的推廣。
自打研製出第一臺珍妮機以來已經進行了大量的實驗,發現織布的效率確實增加了不少。
其實大明的織造業一直很發達。
不管是織造絲綢還是織布都在當時是一等一的。
只是隨著工業革命的到來,珍妮機的出現徹底改變了這一格局。
機器的織造效率遠比手工要高,極大的提高了生產力。
這一點是很重要的,可以節省大量的時間和人力物力。
大規模整合生產下,也有利於布帛的購買。
畢竟只有量上去了,成本才能夠降下來。
雖然大明土布的價格並不算高,但也不是所有百姓能夠承受的起的。
而如果是珍妮機織出來的布,朱由榔相信所有百姓一定都能夠承受的起。
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這看似簡單,但要做到這點很是不易。
事實上在古代,能夠實現這兩點的可以算是盛世中的盛世了。
朱由榔不是那種好大喜功的人,讓自己治下的百姓過上好日子才是他現在首先要做的。
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只有百姓們的日子過得好了,朱由榔的統治才能穩固。
這也是他吸取了崇禎的教訓後頓悟的,崇禎就是對普通百姓太狠,對豪商巨賈以及官員世家太好導致大明朝廷收入畸形失衡,最終在一波又一波的反抗中覆滅的。
朱由榔當然要做出針對性的改變。即便要動刀子也得對那些富商豪紳動,而不是老百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對老百姓還是不能逼得太緊。
不然出上一兩個狠人,喊上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換誰也扛不住啊。
崇禎就是這麼玩完 的,朱由榔要是再不引以為戒就說不過去了。
當然朱由榔推廣珍妮機除了讓老百姓能夠穿的起衣服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賺取利潤。
珍妮機織出來的布、綢不僅要內銷還得銷往海外。
大明的絲綢布帛聲名遠揚,尤其是歐洲的貴族十分喜愛。
朱由榔已經對珍妮機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改良,不僅可以織布也可以織造絲綢。
當然機織的和手工織造的絲綢還是沒法比。
當然機織綢用來糊弄應付歐洲貴族可謂是足夠了。
絲綢這玩意之前織造出來基本自己就能夠消耗掉了,即便能夠出售也沒多少份額。
可一旦推廣機織後一切就不一樣了,朱由榔有信心靠著一批絲綢賺走大量的外匯。
其實明末白銀就大量流入。但隨著日本禁止將白銀輸入後,大明的白銀儲備量急劇下降。
要想爭取更多的資源並且北伐,錢和糧食一樣都不能缺。
糧食呢朱由榔暫時不用擔心。
畢竟江南乃是魚米之鄉,加上引入土豆、番薯、玉米等高產作物後糧食每年都可以有大量的剩餘。即便遇到了災年也沒什麼問題。
但銀子就不同了,一開始朱由榔可以靠抄家維持。但不可能一直都靠抄家吧?
還是得想想其他的辦法。
靠出售絲綢賺取白銀外匯是最直接簡便的辦法。
要想把絲綢賣到歐洲去,便需要找到一箇中間人。
如今是大航海時代,海上絲綢之路遠比陸上絲綢之路要重要。
朱由榔想到一個不錯的代理人,那就是西班牙人。
一來是因為西班牙人的無敵艦隊在這個時期是獨一檔存在,西班牙商人買來絲綢安全可以得到保證,不用擔心在海上遭遇到海盜。
二來西班牙如今在東南亞有殖民地,其盤踞的馬尼拉又盛產白銀。
朱由榔將絲綢賣給西班牙人,西班牙能夠立即將白銀輸送到大明,雙方都很舒服。
對東南亞的銀礦朱由榔是很眼饞的。但是眼下他必須把精力集中在對抗清軍統一華夏上。
等到一統天下後再把精力放到海上爭霸和大航海上才是正途。
大明現在的水師相較於歐洲艦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優勢,要想實現海上霸權任重而道遠。
但是這確實在朱由榔的計劃之中。
發展水師追求大航海,成為海上霸主;收復河西走廊,進軍西域爭霸中亞。
這些看似遙不可及的事情其實都在朱由榔的腦中。
一旦時機成熟,都可以推進。
一步步來吧。
朱由榔不是一個急功近利的人,他還有幾十年的時間來完 成這些。
如果他這輩人完 成不了,他的兒子、孫子也可以接著完 成。
大秦不也是奮六世之餘烈才實現的天下一統嗎?
朱由榔對此很有信心。
當然要和西班牙人進行談判就需要一個官方機構。
朱由榔總不能指望著鄭成功靠著私人關係去談吧?
怎麼看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是以朱由榔準備重建市舶司。
市舶司在大明歷史上幾經廢除,最後一次行使職能還是在隆萬年間。
幾十年過去了,朝廷從上到下對這個機構都有些陌生。
朱由榔對此卻很有信心。
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要想讓海貿事宜得到好的處理,就必須設立這樣一個專業的機構。
單純為了節省人力物力搞什麼大雜燴絕不是好事。
“陛下佛朗機人派來的信使抵達南京了,他們請求陛見。”
便在朱由榔深思之時,韓淼十分恭敬的在朱由榔一旁說道。
“佛朗機人?從哪裡來的佛浪機人?是壕境還是馬尼拉?”
在明代人們把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統稱為佛朗機人。
在明人看來這個伊比利亞半島上的洋人長得都差不多,分也分不清楚便都叫佛朗機人好了。
就像明人管所有歐羅巴人都叫泰西人一樣。
“啟稟陛下,是從壕境來的。”
韓淼十分恭敬的說道。
朱由榔點了點頭,輕哦了一聲。
他就說嘛,西班牙人遠在馬尼拉即便來也不會這麼快。
壕境就在廣東,來南京肯定方便一些。
只是朱由榔有些好奇這些葡萄牙人一直在尚家治下討飯吃,怎麼突然之間繞過尚家來求見他了?
莫不是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
朱由榔頗是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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