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朗廷佐也覺得耿繼茂不會善罷甘休。
此人繼承了奶父陰狠的性格,凡是有仇者必會狠厲報復。明軍如此羞辱於他,差點害他丟了性命,這口惡氣耿繼茂怎麼可能忍得下?
而且耿繼茂和尚可喜的情況不同。
尚可喜還有兒子尚之信攥在明軍手中,必定會投鼠忌器。
可是耿繼茂完全沒有這個顧慮。若是放開手腳去幹,至少能給明軍造成些麻煩。
只是...
朗廷佐覺得不能主動去貼耿繼茂的冷屁股。
此人對明軍有仇不假,恐怕現在對清廷也沒有什麼好印象。
這種情況下如果朗廷佐再貿然湊過去,恐怕效果不會好。
仔細想想眼下能夠靠得住的也就只有施琅了。
不知這是可悲還是可嘆。
只能指望朝廷大軍南下了,那時候他們南北夾擊方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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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紫禁城中朱由榔召集了一干工部的官員商議要事。
如今大明實際控制的地盤有五六個省,不能算多,但也絕對不算少了。
如果說之前朱由榔一直把重心放在打仗上,那現在著重關注一下科技樹也沒有什麼問題。
畢竟只有科技樹點亮了,明軍和大明才能以一個較為合理的方式發展。
朱由榔首先關注的是紡織業。
大明的手工業很發達,織布什麼的不在話下。
但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效率。
如果以朝廷的名義進行集中製作尚且能趕製出一批來,但總不能次次都靠旨意去壓吧?
就比如大軍軍服。
朱由榔一直想給明軍統一軍服,這樣有助於敵我辨別,以及培養將士們的認同感,榮譽感。
但有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就是二十多萬人的衣裳短時間內很難趕製的出來。
即便把南直隸、浙江的所有織造工匠全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夠。
要知道這可不是給皇家織造龍袍那樣精造就行,是要走量的。
這個量恐怕還會嚇死人。
當然,將來隨著明軍擴軍,軍服所需要的數量還會急劇增加。
以現有的織造技術肯定不足以滿足需求。
所以朱由榔準備仿製出珍妮機來解決這個問題。
珍妮機是英國工業革命的標誌性產物。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珍妮機甚至代表了工業革命。
不管是老人還是小孩只要提到工業革命一般都會想到珍妮機。
其不僅極大的提高了紡織效率,還在很大程度上將織造的成本降了下來。
畢竟之前織造都是純手工勞作。
人力成本巨大的情況下肯定會導致不弄的價格往上走。
這種情況下要想降低成本一是引入競爭,二是提高效率。
後者效果更為明顯。
如何提高效率呢?
最簡單的方式自然就是機器了。
珍妮機織造出來的布帛也許沒有手工的那樣精緻,但完全夠用。
朱由榔又不是要用珍妮機做龍袍出來,沒有那麼高的要求。
當初朱由榔在歐洲留學的時候曾經參觀過英國的博物館,對珍妮機十分感興趣的他事後查閱了許多資料。
雖然未必能把珍妮機的整個結構復刻下來,但大的框架還是能夠搭出來的。核心部件他也都記在心中。
朱由榔當初學的專業雖然是工業設計,但選修了素描,因為他對藝術很感興趣。
可以說是一個理工男和文藝青年的結合體。
這份經歷對他重現珍妮機十分有幫助。
朱由榔先是畫出一份草圖,然後用透視的視角對關鍵部件進行拆解,最大程度的還原了珍妮織布機。
然後他用一頁紙詳細描述了珍妮機如何運作的,不僅說原理也會提到一些細節。
這無疑對工部官員來說是極有幫助的。
雖然他們從未聽說過珍妮機,但經過皇帝陛下這麼聲情並茂的一番講解,他們基本上已經能夠想象出珍妮機的樣子了。
當然,術業有專攻。
珍妮機他們肯定是造不出來的。
他們只是負責把皇帝陛下的意圖傳遞給匠人們。
南京城的工匠數不勝數,要想實現皇帝陛下的意圖做出這珍妮機還是不難的。
對於工部官員的反應朱由榔很是滿意。
一開始他還有些擔心這些官員不能夠理解朱由榔的意圖。
可現在看來這些人聰明的很啊。
還是不能太過輕視古人的智慧啊。
從現有的資源來看,讓他們做出珍妮機應該只是時間問題。
朱由榔不是一個渴求完美的人。
他也明白第一次造出的珍妮機不會和他見到的那個樣品一樣完美。
沒關係,慢慢迭代慢慢改進,總有一天能夠達到那個完美的狀態。
朱由榔現在越發期待珍妮機普及了。
那意味著不僅可以解決大軍軍服的問題,還能最大程度的惠及百姓。
批次生產意味著降低成本,當成本很低廉的時候,便是再窮苦百姓也能夠穿的起新衣裳了。
所謂盛世不就是讓百姓吃得飽飯,穿的起衣裳嗎?
工部的官員退下後朱由榔又對著一張紙塗塗畫畫了起來。
他腦子中有很多類似的玩意,可能未必記得像珍妮機那樣清晰,但朱由榔在儘可能的還原。
畢竟如果能記起來一些對大明的助力是極大的。
促使朱由榔盡其所能製造這些先進機器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他發現他已經無法進入那個博物館空間了。
也許就是從打完湖廣準備進軍江西之後,他與博物館的聯絡就變得越來越弱。
一開始多試幾次勉強還能進入。
但到了最後無論他怎麼倒騰那玉璽就是無法再進入那個博物館空間。
這可不是一個好事情,這意味著朱由榔無法直接獲得槍炮補給。
他必須依賴於自己的工業知識基礎和現有的資源儘快點亮科技樹。
不然在接下來的北伐戰中明軍將沒有明顯的優勢可言。
仿造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在武昌時朱由榔就命工匠們研究過燧發槍和普魯士炮。
工匠們都表示以現有的技術完全無法做出。
朱由榔來到南京後也問過同樣的話,結果自然也是一樣的。
珍妮機只是一個試點和起步,等待朱由榔做的還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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