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兵開始攻打杭州城後,何守義的直覺越發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清軍不論是兵力還是攻城的力度都不像是要拼死搏命的樣子,而更像是逢場作戲裝裝樣子。
大炮轟的很歡實,可卻連撞木都沒有準備,難道真的準備靠大炮轟開城牆嗎?
這也太天真了吧。
其實何守義覺得清兵可能只是在試探性的進攻。
待摸清虛實後再進行總攻。
這樣便能解釋清兵在攻城時候的留力行為了。
“總兵大人,您看要不要先安排一部分士兵在城頭進行輪換休息。”
親兵提出的這個方案算是說到了何守義的心坎裡。
就清軍這個攻城強度,確實沒必要全員皆兵。
現在更應該趁著機會進行輪換。
如此一來等到清軍真的總攻的時候他們也不至於太過疲憊。
“就這麼辦吧,讓大夥輪番休整,不過不能離開城牆!”
清軍隨時可能增大力度,何守義一定要保證局勢在可控範圍內。
“遵命!”
親兵前去傳令,城頭的明軍遂遵照指令進行輪換。
清軍一直打的懶懶散散,他們也提不起什麼興致啊。
戰爭是一個相互刺激的過程,對手的強大也能把自己的潛能全部激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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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一整日清軍都是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這讓何守義大為起疑。
清軍現在不應該抓住機會嗎?
等到國姓爺得勝歸來,施琅還有什麼機會?
如果說一開始施琅試探一下還無可厚非,但一直這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而清軍的人數也沒有增加。
這證明這些不是清軍的先鋒而是全部軍隊!
何守義越發看不明白了。
這個施琅到底在籌劃什麼?
其實不管施琅在籌劃什麼,最終目的都是攻城拔寨。
那麼如果他不想拿下杭州,他還想拿下什麼呢?
何守義仔細想了想,發現只有可能是一個答案!
南京!還有什麼比杭州有吸引力的?恐怕只有南京了!
嘶!何守義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施琅如果說佯攻杭州吸引明軍的注意力,實則率主力攻打南京呢?
這不過是一個障眼法罷了!
何守義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心中直是憂急如焚。
雖說世子殿下那裡有不少主力軍隊,但總共也就是兩萬人。
施琅如果率幾倍兵力圍攻,世子殿下真的能夠頂得住嗎?
這可是南京啊,容不得絲毫錯漏。
何守義實在放不下心,即刻命令親兵派人去南京送信,就說攻打杭州的清軍不太正常,叫世子殿下提防施琅。
不管怎麼說多留個心眼總是沒毛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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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琅和馬逢知達成協議後斬白馬為盟。
一個簡單的儀式後,二人組成的龐大水師便從崇明島出發,由長江口進入一路逆流而上。
明軍實際控制的沿江一代無非就是安慶南京鎮江瓜州。
故而清軍水師一開始行進的十分順利。
雖然是逆流而上,但在關鍵的地方拉縴配合划船速度也不算太慢。
按照施琅的估算,幾日後就能到達鎮江。
不知道現在杭州那邊的戰況如何了,希望能夠拖的時間久一些吧。
那邊拖得時間越久,南京明軍反應的便越慢。
甚至有可能施琅率主力拿下鎮江後明軍才如夢方醒。
若是這般拿下南京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時間,時間現在無疑是最寶貴的。
這次施琅之所以下了這麼大的賭注,不是為了證明他有多了不起,而是要把屬於他的東西奪回來。
鄭成功?
鄭成功算什麼狗東西。
憑什麼對他呼來喝去?
鄭成功還殺了施琅的家人,這可以算是不共戴天之仇了。
如果施琅不報此仇,豈不是豬狗不如?
施琅聽說如今留守南京的是鄭成功的兒子鄭經,他便決定破城後要把鄭經捉來慢慢折磨。
他不但要讓鄭成功感受到喪子之痛,還要狠狠的侮辱他。
施琅已經想好一旦活捉了鄭經,就命人把他閹了做太監。
他會命人把訊息傳播出去,堂堂鄭成功的兒子是太監!
哈哈哈,一想到這裡施琅便笑的合不攏嘴。
他要報復,他要狠狠的報復!誰都攔不住他。
“施將軍,鎮江城前的江面算是比較寬廣的,屆時我們一字排開齊攻否?”
馬逢知的話將施琅從幻想之中拉了回來。
“嗯?”
“施將軍,你有在聽嗎?”
馬逢知見施琅魂不守舍的,有些不滿的問道。
“啊,施某在聽,施某在聽呢。”
施琅眯著眼睛,趕忙賠上笑臉道。
“唔,我說咱們到時要不要一字排開,還是分先後主次?”
施琅是何等的精明,他一聽就知道馬逢知是存了保留實力的想法。
馬逢知雖然答應了同他一起來攻,但未必肯出全力。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換做是施琅,他也未必會傾盡全力啊。
“施某來主攻吧。”
施琅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馬逢知多費唇舌,遂徑直將主攻的責任攬了下來。
“好,那我就掩護施將軍!”
馬逢知等的就是這句話,滿意的補充道。
施琅心道這個馬逢知臉皮還真是夠厚的。
屆時明明是他們圍攻鎮江,鎮江明軍自顧不暇哪裡會來出城進攻。
有啥可需要掩護的?
“對了施將軍,馬某聽說了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馬逢知吞了一口吐沫,笑吟吟的說道。
“馬提督請講。”
雖然知道馬逢知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可施琅還是讓馬逢知繼續說了。
“馬某聽說皇上的身子近來不是很好。”
施琅心中苦笑,這個馬逢知果然想法頗多。
若這次不是他主動找來,怕是馬逢知已經做好了叛清投明的準備。
但一來一回之間形勢完全變了,馬逢知又選擇了替大清效力。
但可以看出馬逢知還是有些沒底的,不然他也不會向施琅打聽順治皇帝的健康情況。
不過這回他算是問錯人了。
施琅怎麼可能知道順治是否健康?
“上次出京已經是一年前了,當時皇上身體很好。”
施琅只得如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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