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小人...啊平南王爺是派小人來和談的。”
尚忠腦子飛速運轉，隨後高聲疾呼道。
他生怕朱由榔惱羞成怒，一怒之下把他給砍了。
“和談？”
朱由榔冷笑一聲道：“若是朕沒有記錯的話，戰場之上尚可喜的火炮可是犀利的很呢。”
“啊，那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尚忠冷汗直流，腿肚子直打軟，身子也在跟著微微顫抖。身處敵營之中，尚忠的底氣全無，全不似在尚可喜面前那樣。
“平南王爺得知世子殿下還在...還在陛下手中，當即便表示願意和談。只要陛下答應放了世子殿下，那一切都好說。”
尚忠表現的很謙卑，這令朱由榔稍稍舒服了一些。
“和談也不是不行。但尚可喜必須得先退兵。”
朱由榔毫不猶豫的說道：“而且他不是撤出南昌而是直接撤回廣東。”
對朱由榔來說只對付綠營軍和耿繼茂的話勝算要大不少。
“這個我得回去和我家王爺稟報一聲。不過王爺愛子心切，相信一定會同意的。”
“朕要說明一點，尚之信朕現在不會放。”
朱由榔提高聲音強調道。
“啊！”
尚忠驚撥出聲。
難道不是一邊退兵一邊交人嗎？
“陛下這是信不過王爺？”
“朕信不信的過尚可喜不重要，重要的是朕不會把後背亮給敵人。”
朱由榔的思路很清晰。
他不會強求尚可喜跟清軍反目，但至少要保持絕對的中立。萬一朱由榔前腳剛把尚之信放了，後腳尚可喜就反悔殺個回馬槍，那明軍就將腹背受敵。
這是朱由榔萬萬不能接受的。
“可是這...”
尚忠腦子都亂了。
臨走之前王爺特意囑咐他別的什麼條件都能夠答應，唯獨一定要把世子要回來。
現在永曆一方面要求尚家退兵，另一方面又要扣著世子殿下不放，這可該如何是好？
“陛下您看看能不能等到我們退出江西再把世子殿下移交？”
無論如何尚忠也得再爭取一番。
不然即便他回去，王爺也得把他的皮揭掉。
“到時朕再看你們的表現，現在朕不能答應你。”
朱由榔現在越發的確信尚可喜對這個長子偏愛加重視。
只要他把尚之信攥在手裡便可以隨意拿捏尚可喜。
朱由榔怎麼會錯過這個好機會。
“朕給你們一天時間。一天時間內退兵離開南昌，尚之信的性命就不會有問題。若是不然...”
朱由榔的話音陡然一冷：“朕可不能保證他的腦袋還長在脖子上。”
不知為何尚忠覺得一股陰風吹來，彷彿他的脖子一涼，要人頭落地一樣。
這個永曆給人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
不知不覺間尚忠的後背都溼透了。
“該說的朕都已經說了。你回去跟尚可喜說清楚。他的兒子能否活命全看他怎麼做。”
說罷朱由榔擺了擺手道：“退下吧。”
兩名錦衣衛便把尚忠提了起來，像拖死狗一樣拖出賬去。
“陛下，您真的打算放了尚之信嗎？”
趙旭有些擔憂的問道。
聽陛下的意思，等到尚家軍退到了廣東陛下就會放人。
“朕可從沒有那麼說過。”
朱由榔笑道：“至少南方穩定前不會。”
尚可喜這個人其實是比吳三桂膽子小的。
吳三桂可以不顧一切，尚可喜卻不會。
“陛下，如果尚家能退兵對咱們來說確實是個重大利好。”
趙旭興奮道：“若是夔東諸勳和國姓爺能夠打下來九江，合兵南下我們奪下南昌的可能就更高了。”
朱由榔點了點頭。
現在看來他分兵的策略是十分合適的。
南昌雖然是江西腹心，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但若是合兵來攻，即便擊潰了洪承疇他還是可以退到九江。
現在一來，明軍控制九江就能控制江西的北大門。
洪承疇要想逃竄也只能逃往南邊。
贛江是他唯一的選擇。
屆時他無論逃往福建還是廣東，都會落入尚可喜、耿繼茂的地盤。
這二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洪承疇寄人籬下再也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明軍必須要拿下南昌，不然一切的假設都會不成立。
...
...
離開明軍大營後尚忠立刻拔腿跑了起來，生怕明軍反悔把他捉回去弄死。
在明軍大營的時間實在是太難熬了，他不想再想起哪怕一瞬。
卻說尚忠飛奔回尚家軍大營，立即來到尚可喜營中。
“王爺小人回來了！”
聽聞尚忠回來了，尚可喜嗖的一下站起身來。
“怎麼樣，永曆可答應放了世子？”
尚可喜一臉殷切期盼，所有的希望都燃了起來。
“王爺您先別急，您聽小人慢慢說。”
尚忠在心中拼命想著這話該怎麼開口才能讓尚可喜不那麼失望，畢竟朱由榔的態度很明確，那就是尚家先退兵。至於他放不放人再說。
“王爺，永曆說要想讓他放人，得我們先退兵。”
尚忠偷換了個概念，這樣聽起來倒像是永曆真的想要放人，只要滿足了他的條件。
果然尚可喜聽到後露出喜色：“這個好說。你答應了？”
“小人哪裡敢擅自做主，只對永曆說要回營稟報王爺後再定奪。”
尚可喜點了點頭。
尚忠做的沒錯。
如果尚忠直接答應，他雖然會很高興，但未免會覺得尚忠自作主張。
“不過王爺，永曆要求我們必須直接退到廣東。”
尚忠試探著說道。
尚可喜捋著鬍鬚道：“本王本來就不想來趟這池渾水，實則是被逼無奈。現在好了也不用猶豫了。撤兵就撤兵，有什麼好猶豫的。”
“聽王爺的意思是同意了？”
“嗯你再去一次明軍大營說明情況，本王明日一早就拔營撤軍。”
尚可喜朗聲道。
啊？還要去明軍大營？
聽到這裡尚忠便覺得腿肚子發軟，整個人都不好了。
回想起在明軍大營時險些被嚇尿，尚忠便覺得一陣惡寒。
但是王爺的命令是不可能違背的，他只能硬著頭皮再去一次。
只是世子的交接問題是個隱患啊，萬一最後永曆真的不放人他豈不是要被王爺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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