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桶的金汁澆灌而下，澆了清兵們一個措手不及。
金汁滾燙，澆在身上發出烤肉一般刺啦刺啦的聲響，那些被燙到的綠營兵就像是亂蹦的雞鴨一樣墜落。
“嘿嘿，叫你們囂張，現在知道大明的厲害了吧。”
“再來！”
明軍預備的金汁數量充足，一桶一桶的澆灌而下，清兵們卻是受了重創。
不過金汁是消耗品，這一批用完了就只能再去攢，一時半會是無法續上了。
但能夠在氣勢上壓清兵一頭也是極好的，打仗本就是打的個氣勢嘛。
鄭經極為過癮，竟然從士兵手中親自搶來了一桶金汁。
“殿下小心！”
親兵們一個個嚇得面色如土，生怕鄭經燙到自己。
不過鄭經顯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樣嬌弱，端起桶來穩穩的將金汁傾倒而出。
“殺虜報國！”
“殺虜啊！”
鄭經的舉動極大的鼓舞了士氣，一想到世子殿下和他們一樣身先士卒，甚至不顧惡臭傾倒金汁，鄭家軍計程車兵們便鼓足了幹勁。
“狗韃子去死吧！”
“讓你嚐嚐大明的鐵拳！”
李石頭那邊因為抽調了不少兵力去支援鄭經稍稍有些吃力，不過他應對的很好，將城頭助戰的青壯紛紛抽調了過來充為民兵。
民兵的加入彌補了戰兵數量的不足，虎賁軍漸漸穩住了局勢。
甘輝和王二麻子也是越戰越勇，一切都向著有利於明軍的方向發展。
冷眼旁觀的濟席哈有些坐不住了。
照著這個勢頭打下去，他們即便拿下膠州也要十數日之後了。
“傳令，放炮！”
濟席哈冷冷的下令道。
親兵一聽卻是愣住了。
“將軍？現在放炮？可是大軍正在攻城啊。”
一般而言大炮轟射城頭都是在大軍攻城之前，起到一個震懾敵軍的作用。
但等到自己軍隊真正開始攻城後，就不會再放炮。
這自然是為了避免誤傷。
不然大炮可不長眼，一炮下去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那可不值當啊。
誰曾想濟席哈現在真的要命令炮手放炮，這是咋想的啊？
“你難道聾了嗎？沒聽到本將軍的命令？”
濟席哈狠狠瞪了親兵一眼，親兵連忙抱拳道：“屬下不敢。”
便轉身前去傳令了。
對於濟席哈來說，他現在必須快速拿下膠州城，這樣才能夠向朝廷和皇上邀功。
皇上現在心急如焚，哪怕是一個捷報都是極為重要的。
至於這炮轟下去折損多少兵力，濟席哈並不在乎。
轟隆的巨響聲中，炮彈向膠州城頭砸去。
明軍士兵們顯然沒想到清兵會在這個時候放炮，不少站著操作守城器械的明軍士兵紛紛被砸中炸死。
一時間城頭的景象十分混亂。
就連鄭經都差點被炸飛，多虧了親兵拼死一撲才活了下來。
“嘶，韃子真是得了失心瘋，這種時候都敢放炮！”
鄭經好不容易從震驚中緩了過來，沉聲命令道：“叫將士們先趴下。”
正在雲梯上攀登的清兵們也有被滾落的石塊砸中跌下來的，但不得不說火炮給他們極好的掩護。
一些悍不畏死的清兵趁著機會急速朝城頭衝去。
因為明軍士兵躲避炮彈，還真的讓一些清兵衝上了城頭。
見勢不妙，鄭經連忙下令鄭家軍士兵上前應敵。
一眾士兵一擁而上，將那十數名清兵圍在當中。
“來人吶把他們亂刀砍死！”
“殺啊！”
鄭家軍士兵本就訓練有素，現在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自然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他們一擁而上揮刀便砍。
那些衝上城頭的清兵雖然悍勇，但是雙拳難敵四手，漸漸招架不住朝後面退去。
一時間明軍重新奪回了城頭的控制權。
鄭經也因此長鬆了一口氣。
...
...
膠州城久攻不下，濟席哈十分憤懣。
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在有火炮的加持下明軍還能夠把膠州城守的固若金湯。
照著這樣下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將其拿下。
這是濟席哈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作為順治皇帝最忠心的奴才，急主子所急是濟席哈必須要做的。
如今順治皇帝已經急的火燒眉毛了，如果膠州城再遲遲拿不下來，那順治皇帝豈不是要心態炸了？
無奈之下濟席哈決定調集青州府的所有兵丁，準備孤注一擲。
青州有綠營兵數萬，原本駐紮在各地州縣，在濟席哈的命令下紛紛趕往膠州。
一路上他們劫掠百姓，將百姓口令充作軍糧，擾的整個青州府是雞犬不寧。
不過卻沒有什麼人敢說什麼，稍有議論者便會被韃子砍掉腦袋。
那些被抓了壯丁充作苦役夫子的人，則是個個哀苦長嘆。
他們大概知道自己不能活著回來了，便想著能活一天是一天了。
便是這樣一支裹挾了百姓的“亂軍”一路上熙熙攘攘，若過街老鼠一般的抵達膠州城外。
濟席哈見到這幾萬援軍之後心情大好。
你不是跟我比拼消耗戰嗎，那就來吧。
看看到底是我的兵多還是你的兵多！
...
...
“殿下，韃子好像又調來了幾萬人！”
城頭之上，甘輝面容憂愁。
城下黑壓壓的清兵說明了一切，濟席哈一定又去調兵了！
清兵源源不斷的趕來，如果登州方面再不來援，膠州真的危險了。
畢竟城中的明軍士兵要抵達清兵的車輪戰，根本沒有休息的機會。
人都不是鐵打的，這樣耗下去怎麼可能承受的住！
鄭經也是長嘆一聲。甘輝說的這些他又何嘗不知道呢，但他們現在除了咬牙堅持之外確實沒有太好的辦法。
城中的青壯皆是已經全部呼叫了，這時候總不能把老幼婦孺也調上城頭幫忙吧？
這種事情鄭經做不出來，讓相信王二麻子和李石頭同樣做不出來。
“韃子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再次發動攻勢。叫弟兄們做好準備吧。”
此時此刻明軍士兵已經沒有選擇，唯有死戰到底。
鄭經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是不可能捨棄戰友獨自逃走的。
即便要戰死，他也要和弟兄們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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