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有雷聲炸響。
一道輝光撕裂了天空中的雲層,直落地面。
於七彩的輝光中,黃梓略顯狼狽的身影漸漸顯現。
待到他的身影徹底成型時,這道撕裂雲層的輝光便徹底消失了。
黃梓抬頭凝視了一眼天空,然後才環視起周圍的環境。
這裡是他之前遇到敖天那處山峰的不遠處,當時他就是在這裡被敖天的天虛令給攝入送去了虛空戰場。
如果說,第一紀元裡,對玄界修士而言的最大的改變是有大能者斬斷了通天路,斷開了玄界與天界之間的聯絡;那麼第二紀元玄界最大的成就就是徹底封鎖了十二個虛空戰場,導致域外魔再也無法透過虛空戰場的通道侵入到玄界,只能依靠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偷偷摸摸的潛入。
昔年,玄界為了阻止域外魔的入侵,所以組建了第一代天庭,專門從事負責虛空戰場的防護工作,不管是妖族還是人族,又或者是其他任何依附於玄界的各類修士,一旦接到天虛徵召令的話,便都必須前往對應編號的虛空戰場參戰。
那個時期,是玄界修士傷亡最為慘烈的階段。
但換句話說,那也是玄界修士最能人輩出的璀璨時期。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有了後來有大能者以極大代價封鎖和關閉了十二個虛空戰場的事蹟,徹底中斷了域外魔與玄界修士不知多少年來的血腥戰爭,徹底讓玄界進入太平的年代。
但處於某些方面的原因考量,天庭並沒有因此解散。
而這之後,便是第二代天庭的由來,也是天庭凌駕於玄界各大皇朝世家之上的根源——當然,後來的歷史對於如黃梓這樣的尊者而言,也不是什麼秘密。而在那之後,天庭便因為“任職”其中的那些修士過於墮落和索求無度,最終被當時的幾大皇朝聯合起來消滅了。
不過這些皆是後話。
真正的關鍵,是當時天庭依舊保留著開啟虛空戰場的力量——黃梓在很多從第二紀元的遺蹟發掘出來的古籍上都看過關於虛空戰場、天虛令的說法,只是一直以來都沒有真正的見過。再加上窺仙盟的目的是為了打通玄界與天界(仙界)之間的通天路,因此黃梓根本就沒有想過,金帝的手上居然還收藏有天虛令這種東西。
虛空戰場已經很久沒有被開啟了,大量的域外魔扎堆其中,以至於整個虛空戰場早就被無窮無盡的域外魔所侵佔。
黃梓中伏被送進虛空戰場的時候,不止他沒有反應過來,甚至就連那些域外魔也同樣沒有反應過來。
他稍微花了一些時間,才將當年天庭在虛空戰場上修建的戰場要塞裡的所有域外魔清剿乾淨——他的狼狽,並不是因為虛空戰場上的域外魔實力太過強橫,純粹是因為他在短時間內東奔西跑,根本沒時間去注意自己的形象。
事實上,昔年天庭開闢出來的十二個虛空戰場,人族與妖族各負責五處,而能夠坐鎮其中的自然便是人族五帝和妖族大聖了。所以單純以黃梓的實力而言,在沒有遇到同等實力的域外魔下場前,這幾處虛空戰場裡的那些域外魔根本就不可能對黃梓造成任何威脅。
只是,想要讓黃梓徹底將虛空戰場上的所有域外魔全部清剿乾淨,那也是不可能的。
至少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
而就在黃梓思考回去方法的時候,尹靈竹、顧思誠、長孫青也就相繼出現了。
透過之後的詢問,黃梓才知道,窺仙盟已經徹底瘋了。
因為萬界中樞沒有拿下,導致他們秘密控制玄界的機會徹底失敗,所以金帝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趁著驚世堂還不知道他們已經無法再進入萬界,直接啟用了所有暗子和利用驚世堂的影響力,徹底將整個玄界的局勢攪得一團亂。
諸子學宮有解惑先生(苦海尊者)過來拜訪長孫青。
作為儒家一派的“王”,被冠以“大先生”之名的長孫青自然得親自出面接待。
畢竟眾所周知,諸子學宮和百家院彼此關係不和,所以諸子學宮的先生若無要緊事的話是絕不會踏入南州的,甚至就算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往往也就是派個授課先生(道基境)過來不痛不癢的說幾句,反正有長孫青在,就算是諸子學宮的宮主過來也只能當個老二。
所以這一次,諸子學宮有一位解惑先生過來,便被視作了某種友好訊號。
結果卻不曾想,這位解惑先生見到長孫青的第一面,二話不說就是一塊天虛令打了出去,直接將長孫青給送到了虛空戰場。而進入虛空戰場的長孫青,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接下來百家院和諸子學宮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了,他唯一希望的便只有百家院的那些人沒有當場將這位解惑先生給打死。
同樣的,尹靈竹和顧思誠進入虛空戰場的情況都差不多。
尹靈竹是在接待一個依附於萬劍樓的宗門長老時,被對方的天虛令給送入虛空戰場。
而顧思誠,則是被自家宗門一位長老給送進來——不過想到顧思誠作為萬道宮的掌門,但對整個掌門卻沒有絕對號召力,掌門權力居然要和宗門長老會平分,所以對於顧思誠的情況,其他幾人是一點都沒同情,反而覺得這是好事。起碼只要顧思誠能夠回去的話,他就可以對整個萬道宮進行名正言順的收權了。
但這話,也就只是調侃而已。
連有五帝坐鎮的宗門,都遭遇此等變故,其他宗門的情況如何,那絕對是可想而知。
玄界,要大亂了。
黃梓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眼神也漸漸變得凌厲冷漠起來。
“我太久沒在世間行走,以至於你們都忘了我是誰了,是吧?”黃梓輕笑一聲,似自言,“常言道,出走半生,仍是少年;遍歷山河,人間值得……我看這世間啊,它就真的不值得。”
黃梓將手中的歸墟寂滅劍輕輕拋棄,然後並指一劃,沉聲喝道:“我有一式開天,爾等可敢……”
“轟——”
強烈的音爆聲驟然響起。
數十道氣息極為強橫的身影紛紛從周圍躲藏著地方,向著黃梓飛撲過來。
這些身影,有妖族、有鬼修、有屍修,當然也少不了人族的修士。
他們族群不同、修為高低有別,但詭異的卻是這些人的氣息彼此互相牽引共鳴,宛如一個整體。
黃梓沒有去看這四面八方的敵人,他只是抬頭看了一眼。
也不知是在看天空,還是在看自己拋飛而出的歸墟寂滅劍。
“……接我一劍!”
伴隨著黃梓的話語聲落下,只見歸墟寂滅劍的劍身上,有一道強光閃耀而出。
下一刻,這道強光便以驚人的速度向著周圍擴散輻射而出。
只不過短短數秒間,方圓百里之內便徹底被這片白光所籠罩。
一切的聲影皆是被隔絕開來。
數秒之後,白光漸漸消弱。
但卻是有一道駕御著劍光的身影,比起消散的白光更快的破空而出,朝著天穹梧桐秘境的方向而去,其速之快甚至比起以速度著稱的靈舟都是隻快不慢。
在黃梓的身後,那籠罩住方圓百里內的白光,終於徹底消散。
只是,隨著白光的消散,這處區域卻是化作了一片荒蕪。
所有的樹木、花蟲、鳥獸,乃至那襲向黃梓的所有敵人,統統都消失不見了。
遺留在此地的,便只有一片黃土,以及遠比未被白光籠罩過其他地方更加濃郁的靈氣。
……
“門主,快走!”一名魔門長老對著葉瑾萱喊道,“他們人太多了。”
“沒關係。”葉瑾萱神色平靜的搖了搖頭,“土雞瓦狗之輩而已,來得再多,也就那樣。……倒是你們,先退下吧,你們身上的傷勢不輕。”
“但是……”
“豔師叔?”
“師兄早就跟我說過這些瘋狗有可能不按規矩來,所以我早就準備好了。”豔紅塵嫵媚一笑,然後輕輕的拍了拍手,“這一次,我定然他們有來無回。”
隨著豔紅塵的拍掌,石窟內的溫度驟然直降。
轉瞬間,石窟內便多了一層冰霜,而且溫度也下降到了哪怕就算是苦海境尊者也有些無法接受的程度。
這名魔門長老一臉震驚的望著石窟內,不知何時突然多出來的五道身影。
有男有女,亦有人類和妖族。
但與有血有肉,給人活力氣息的感覺不同,這些身影都透露著一股恐怖的死寂。
“參見大樓主。”這五道身影轉身,齊齊向著豔紅塵拱手行禮。
“以後怕是隻有紅塵六座樓咯。”豔紅塵咯咯一笑,“你們先下去吧,這裡涼,小心不要凍著了。如果實在手熱的話,就去找那些實力差不多的人交手吧,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好了。”
“勞煩豔師叔了。”上官馨眼神一亮。
苦海境和彼岸境,她現在自然是打不過的,但這一次打著“替天行道、降妖除魔”來找麻煩的人也不全都是彼岸境和苦海境,其中道基境和地仙境才是數量最多的。
葉瑾萱整合了左道實力,其中血洗了不少過於妖邪的修士,如此才導致瞭如今明面上的實力有些不濟。
但不管是葉瑾萱還是王元姬,她們都是擅於謀略佈局之人,又怎麼可能留下如此明顯的破綻呢?
要知道,她們的豔師叔豔紅塵,可是紅塵十二樓的大樓主,玄界超過三分之二的鬼修都要聽命於她。雖說她在成為紅塵樓的大樓主之後,也同樣對紅塵樓的勢力進行了整頓,將十二樓殺得只剩六樓,但鬼修數量的銳減可不代表質量的下降,反而是代表如今紅塵樓的實力變得更加可怕了。
“也不知道大師姐那邊的情況如何了。”葉瑾萱嘆了口氣,眼眸中有著濃郁的擔憂之色。
“嘿,要是真有人想不開的跑去太一谷,那就好玩了。”豔紅塵抿嘴一笑,“師兄他可是個狠人,不止是對別人狠,對自己也非常狠的那種。”
上官馨和葉瑾萱兩人,不由得露出疑惑之色。
……
太一谷內,如今留下的人並不多。
上官馨和葉瑾萱兩人在魔門石窟秘境,有豔紅塵陪同。
王元姬和宋娜娜在萬界,如今萬界與玄界的聯絡被封鎖關閉,沒人能傷到這兩人。
唐詩韻和蘇安然則前往了天穹梧桐秘境。
魏瑩雖已離谷,但她有四聖獸庇護,根本就無法定位她的位置,自是安全無虞。
“老八,你還行嗎?”
看著嘴角溢血的林依依,方倩雯的眼裡露出幾分擔憂。
“那群混賬玩意,擺明了就是要趁師父師叔他們不在,以大欺小!”林依依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忿忿不平的嚷道,“居然真的讓彼岸境尊者出手強攻,這些人太無恥了!而且居然一點規矩也不講!”
“大不了一死唄,反正師父他們肯定會幫我們報仇的話。”許心慧滿不在乎的說道,“對了,你們喜歡什麼樣的造型?趁著現在還有些時間,我去給你們造幾個骨灰盒。……道寶是不太可能了,不過絕品法寶的檔次肯定沒問題,說不準以後我們也可以和藥神姐姐一樣,以鬼修的身份存在呢。”
林依依翻了個白眼:“我還不想那麼快就轉化為鬼修呢。”
“都是師姐沒用,如果……”方倩雯聽到林依依和許心慧,臉上不由得浮現出自責之色。
“大師姐,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們幾百年前就死了,你怎麼可能沒用。”林依依雖然有些嘴毒,但對於方倩雯她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崇敬,“放心吧,當年我布此陣的時候,也只是在師父的原有陣法模版進行了改良而已。……別看我們師父不太靠譜,但他跟那個什麼系統換出來的這個護山大陣,還是挺強的。而且……”
“而且什麼?”許心慧看到林依依臉上那種見鬼的表情,不由得也變得好奇起來。
“而且師父是真的狠,這可是連我都不敢做的事。”林依依輕嘆了口氣,“所以那老頭,能成為我們的師父,真不是沒有理由的,這也是我唯一佩服那老頭的事了。”
隨著林依依的話語聲落下,便見坐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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