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
上官馨的話並沒有過多的遮掩,而是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的直接說出來,所以整個隊伍的所有修士,都聽得一清二楚。
妖盟成立之初,是古妖派佔據了上風,所以規矩繁多。
其中稱呼方面就必須與修為境界掛鉤。
如修為必須達到凝魂境化相期,方有資格稱妖帥,也才有“領兵”的資格——妖盟內,一支隊伍的領頭人資格並不是由氏族大人物指名,而是隻能依靠自己的實力和諸多競爭對手競選出來。而想要參與這個競選的最低資格,便必須得達到凝魂境化相期的實力方可。
在往上,則是相當於人族地仙境修為的大妖。
到了這一境界,於妖盟之中才有了開分支的資格,也就是成立一個新的族群。當然,對於某些自認資源或者人脈都不夠的大妖,他們一般也不會選擇去建立自己的族群,就算建立了也多為其他氏族的附庸。
再之後,則是相當於人族道基境的妖王了。
妖盟有二十四路妖王的說法,但這並不是說妖盟就僅有二十四位妖王,而是在說整個妖盟裡實力最強的二十四位妖王。而這還是因為這二十四位妖王都擁有自己的氏族,他們的氏族無論是規模還是實力都幾乎不在八王氏族之下,所以才被稱為二十四路妖王,而不是二十四位妖王。
這也是為什麼八王氏族裡有不少妖王實力並不見得遜色於這二十四位妖王,但他們卻並沒有被妖盟列席尊稱的原因。
人族修士,因為與妖盟打交道的次數最多,頻率最高,因此對於妖盟的認知也是最廣的。
所以對於“妖王”這兩個字,自然也是最為清楚的。
那並不是眼下他們這群修士所能夠招惹的物件。
所有修士的神色,都變得有些不安起來。
他們自是知道上官馨非常能打,但妖王之爭,僅是餘波就不是他們能夠招架的,因為實力層次相差太大了,這一點才他們感到不安、擔心、害怕、恐懼的原因——修士們是在害怕,這種殃及池魚的行為讓他們不知道到底誰才會是那個幸運觀眾,畢竟沒有人希望意外比明天更早到來。
蘇安然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師姐,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自是知道,別看上官馨對自己一副溫柔的模樣,但自己這位二師姐心高氣傲得很,所以她根本就沒有把對面那名妖王放在眼裡,自然說話也就不會那麼客氣了。
當然,更多的是,上官馨對於自身的實力極為自信,這固然是她對自身武道實力的驕傲,也是她能夠一路披荊斬棘踏上武道巔峰的原因,但實際上她的確不適合擔任領頭人的職位。
因為她不會考慮到其他人的情緒心情,自然也不可能“屈尊降貴”的去做一些安慰他人、鼓舞人心的事情。
她的思維方式,以及行事邏輯,其實都跟唐詩韻非常相似。
只不過,唐詩韻更多的是一種霸道,是那種唯我獨尊式的霸道唯我。
而上官馨則是一種傲慢,傲慢到她根本不屑於去在意其他人的想法,更何況是關注。
也就是蘇安然身為她的小師弟,所以才值得她去溫柔對待,連帶著對蘇安然身邊的朋友也投以幾分關注。至於其他人,在上官馨的眼中,恐怕和路邊的小草、石子根本不會有任何區別。
……
一股濃郁到令人心悸的恐怖氣息,緩緩散佈開來。
妖王之所以讓人感到心悸恐懼,並非只是單純源自於他們“久居高位”的氣勢,而是踏入道基境之後,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自帶有天道法則的運轉規律,而也正是因為這種法則氣息的散發,所以才會讓其他修士感到“氣勢威嚴”,乃至心生恐怖感。
上官馨按理而言,自然也是有的。
只是,她不屑於散發出這種氣勢來進行威懾。
她認為沒有這個必要。
只有一無所有的弱者才會恨不得讓別人知道自己是道基境大能,所以才會無時不刻的散發著種種天道氣息。
上官馨挑了挑眉頭。
面色不愉。
蘇安然開始為那名妖王默哀了。
你說你在誰面前裝逼不好,跑到自己的二師姐面前裝逼,你是覺得你的頭夠鐵嗎?
“很好。”上官馨語氣清冷的說道。
話語落畢,卻已是不再言語。
只是眸子裡的殺意更濃。
蘇安然心中一驚,那種微妙的感知共鳴能力再度從心底深處升騰而起,他知道,自己這位二師姐也開始動用法則之力了。
“畏懼我吧。”
一道冷漠得宛如凜冬寒風的嗓音,突然響起。
蘇安然只聽得身後,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摔落聲。
他猛然轉頭,卻只看到許多修士一臉蒼白的摔落在地,其中那些修為不深,又或者身上傷勢較重者,竟是當場就斷了氣,其面容上乃是一片驚恐的神色,就彷彿生前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竟是將自己活生生給嚇死了。
而其他修士雖沒有如此慘烈的下場,但看他們的臉色顯然也並不好過。
此刻尚且能夠站立者,竟不足三十人。
這一刻,蘇安然的心中有了些許明悟:眼前這三十人,地仙無虞,道基可期。
而摔落倒地者,那四、五十位還能夠憑藉毅力堅持,雖臉色蒼白難看、甚至汗如雨下,但卻依舊盤腿而坐,運轉功法調息靜氣,未來則必然能夠踏入地仙境,甚至追求衝擊一下道基境。
至於其他僥倖未死之人,則最多也就是博得一個“地仙可期”的評語。
蘇安然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突然間會有這種想法。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這並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而是來自二師姐上官馨的評價。
上官馨的共鳴法則所帶來的力量饋贈,既然可以讓蘇安然感知到其他修士的情緒,甚至揣摩出對方的心思想法,那麼反過來說,自己這位二師姐必然也是能夠透過這種法則力量,將她的心緒、想法等等,透露給蘇安然,讓他清楚的明白上官馨此時在想些什麼。
這一刻,蘇安然突然明白,自己的二師姐還真的是一個相當溫柔的人呢。
妖王來襲,固然是一次危機,但對於身後這些剛從幽冥古戰場裡脫逃出來的修士而言,實際上也是一次機遇。
只要他們能夠撐得住這名妖王所帶來的法則氣息威壓,那麼他們就必然會有所收穫,將原本在幽冥古戰場裡收穫的那份生命氣息,快速的轉換為自己真正的力量——原本這一過程可能需要消磨很久,十數年到數十年不等,畢竟這是一個水磨工夫,但如果有天道氣勢的威壓,藉助這份力量突破心境,將從幽冥古戰場裡獲得的生命氣息融入到自身裡,便可以省卻最起碼十數年的苦修。
這是他們應得的機緣。
所以上官馨不會橫加阻攔。
當然,高傲如她自然也不會刻意說破——就連她言語相逼,致使那名妖王動手之事,她都懶得說。
但蘇安然卻始終覺得有些可惜。
若是自己的二師姐願意出手援助一下的話,或許不會有那麼多修士暴斃——雖然蘇安然也明白,機緣必定伴隨風險,但私心上,蘇安然還是希望自己的二師姐不要那麼冷漠比較好。
“這是她的道。”
神海里,大概是應該感知到蘇安然的嘆息,石樂志才開口說道。
只是她的語氣也顯得無比的凝重。
“因果糾纏得太多,你會變得很重的。”
“重?”
“苦海難渡。”石樂志嘆了口氣,“道基,便已觸及世界的本源,再往上便是超脫生死之限了。想要橫渡苦海,超脫生死,便不能糾纏太多的因果,你糾纏的因果越多,身上的束縛就會越多,彼時也就難渡苦海了。……你二師姐如果在這裡助他們一臂之力,讓人族多了更多的地仙境、道基境修士,使得人族運勢更加旺盛,那麼她就需要揹負這部分的因果了。”
末了,石樂志才幽幽說道:“與其未來再去斬斷這些糾纏,倒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有這些牽連。……你是她的小師弟,你們是同一個師門的弟子,所以你們的因果是早已註定,所以她才會對你另眼相看,也才會展露自己最真實的一面給你。”
蘇安然心中凜然。
自己的二師姐,果然是溫柔呢。
但這樣一想,自己的九師姐,這輩子怕是難了。
她身上的因果糾纏都強到只要和她有所接觸,便可以逆轉對方因果的程度了。
“二師姐……”蘇安然收回目光,然後低聲說道,“再下去,他們要死了。”
“就你心善。”上官馨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蘇安然笑了一下。
上官馨的確不想和這些陌生人有什麼因果糾纏,所以她自然有自己的判斷衡量標準。但此時蘇安然開口,上官馨便也明白,她這會再出手便不會多去承擔那一份因果——畢竟她是承了蘇安然的“因”,所以才會有了她出手的“果”。
輕輕的撥出一口氣,上官馨冷笑一聲:“敢在我面前裝神弄鬼。”
說罷,上官馨只是一個邁步而出,但下一刻整個人卻突然出現在了數十米開外,伸手就朝眼前一棵古樹抓了過去。
恰在此時,這棵古樹居然散發出一股煙霧,猛然化作一名面容陰鷙的中年男子。
在看到上官馨探來的右手時,臉上還帶著幾分驚訝之色,顯然沒有預料到自己的偽裝居然會被破。
但儘管臉上有所驚訝,不過他的動作卻絲毫不慢,整個人迅速向著後方退去,他的左手同時一抬,五指竟如老樹枯枝那般迅速蔓延演變,然後就搭在了上官馨的右手脈門上。
這名中年男子的臉色,很快就由驚訝變為一絲得意。
“感受恐懼吧。”
枯枝般的指尖化作利刃,然後就朝著上官馨的手腕刺去。
“生死間自有大恐怖,你的法則便是由情緒延伸出來的畏懼吧?”
上官馨宛如沒有看到那如利刃般的枯枝五指,她的右拳速度不變,依舊朝著中年男子的臉上揮去,身形也隨著中年男子的倒退而進逼,若非兩人同時一進一退,身形漸漸遠離眾人的話,這一幕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靜止的畫面。
“鏘——”
有金鐵交擊之聲作響。
有金鐵交擊火花飛濺。
中年男子那如利刃般的枯枝五指,並沒有如他所預料那般的刺入上官馨的手腕皮膚內,反而是摩擦出了一片火花,而且這名中年男子那五指的利刃刃尖部分,竟是全部都被崩碎了。
他的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之色。
“你的本體,是迷幻樹啊。”
上官馨終於瞥了一眼中年男子的五指枯枝,然後才一臉輕巧的說道:“迷幻樹,能自成迷霧,擾亂入霧生物的心志,扭曲其感知,以此作為捕食手段。若是僥倖得天地靈氣滋潤開啟靈智化妖,天生就擁有迷幻能力,以此入道便等於天然掌握了幻陣的能力……你以幻陣入道,構築自己的小世界,再輔以畏懼情緒的法則為基調……”
上官馨突然就笑了。
“你讓那些小傢伙都看到了自己修煉失敗,走火入魔的一幕吧?”
“你是誰?!”中年男子發出一聲驚呼。
上官馨並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語氣淡然的說道:“你是不是在驚訝,為什麼你這一次的迷幻扭曲效果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居然才死了這麼一點人?”
中年男子臉上的驚恐之色更甚:“你……你幹了什麼?為什麼……”
“他們才剛剛經歷了一場意志扭曲的大恐怖,所以嚴格來說,那些人其實也並不應該就這麼死去的,若是換了一位妖王過來,恐怕傷亡會更加慘烈。”上官馨並沒有回答對方的話,而是依舊自顧自的說著,“不過可惜……他們不應該就這麼死的。但值得幸運的是,還好來的是你。”
“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我會感到恐懼。”
“我啊?”上官馨又笑了,“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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