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他們強，但……”
“是的，你們沒有指望。”空靈緩緩說道，“但我渴望。”
空不悔沉默了。
“蘇先生說，我不斷挑戰強者的行為，就是在找死。因為如果哪一天，我輸了的話那麼我就會死，而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空靈再度開口說道，她的眼神相當認真，神態上的凝重也表明她不是在開玩笑的，“我這種不斷挑戰強者的行為，只不過是一種渴望自我價值展現的方式而已，不能算是真正的強者之路。”
“笑話，他不過一個剛入玄界歷練的小鬼，怎麼就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強者之路。”
“真正的強者之路，在於有無畏之心，在於明是非，在於有能夠生死與共的至交好友。”空靈沉聲說道。
“哥，你的劍氣能夠殺死同境界的對手嗎？”
“不能。”空不悔搖頭，“但別說我，普天之下就沒有人能夠……”
“可蘇先生能。”
“這不可能！”空不悔沉聲喝道，“蘇安然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居然這麼深信他的話？劍氣的威力是有限制的，就算是數道劍氣同時對敵，也只能起到阻攔的作用而已。想要依靠劍氣來殺死對手，只能是大境界壓制，否則的話……”
“轟——！”
空靈可不跟空不悔廢話，直接抬手就是手榴彈劍氣轟炸而出。
空不悔的瞳孔猛然一縮。
他不是傻子，所以從空靈的出手，他就已經感受到，空靈的劍氣轟炸已經對他產生了威脅。雖不足以致命，但也絕不是他之前所說的“只能用起到阻攔的作用”那麼簡單。至少如果稍有不慎的話，只憑空靈這一手劍氣轟炸的手段，就能夠讓他負傷，甚至還有可能重創他。
空不悔很清楚自己的妹妹都掌握了什麼劍技。
在進入試劍樓之前，她絕對沒有掌握這門劍氣攻擊技巧的手段。
那麼剩下的答案就只有一個。
“蘇安然教的？”
“是。”空靈點頭，“蘇先生可不是你們以前說的那種假仁假義。他是真的沒有任何門戶之見，並沒有因為我是妖族就覺得我其心必異。所以我相信蘇先生說想要玄界大同，想要妖族和人族再無隔閡，並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好，就算他的確改良了劍氣的威力，但這一招……”
“這只是初階而已。”空靈似乎知道空不悔打算說什麼，直接開口道，“蘇先生還有更高階的劍氣攻擊手段，不止是我，包括北海劍宗的朱元在內等數人，都親眼見證了蘇先生是如何以三道劍氣爆發出毀天滅地般的威力。他的三名對手，當場就屍骨無存了。”
空不悔很想大吼一聲這不可能。
可在看了空靈剛才秀了一手的手榴彈劍氣後，他又沒有那麼堅定了。
他現在真的感到相當的心痛。
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妹妹恐怕是真的沒了。
“氏族不會同意讓你去追隨一個人類的。”
“那又如何？”空靈冷聲說道，“蘇先生的劍侍，我當定了。”
“你……”
“你們只想靠著所謂的掠奪運勢來造就一位虛假的大聖，一旦有朝一日，保不住劍道運勢的話，我們氏族必然要遭遇反噬，屆時說不定我們還會有亡族之災。”空靈搖了搖頭，“真正的強者，就應該有無畏之心，有精進之念，與其靠別人，還不如靠自己。跟著你們，我學不到任何東西，在劍道一途我也不可能有所精進，但跟著蘇先生的話，我覺得我未來必然能夠成為大聖。”
空不悔整個人彷彿瞬間蒼老了幾百歲。
空靈的話已經說得相當明確了。
空靈鐵了心要當蘇安然的劍侍，這就等於下一個運勢輪迴的劍道運勢之爭，凡是被空靈所掠奪到的運勢，都將不會加持於點蒼氏族身上，而是會加持到蘇安然，或者是太一谷的身上。
點蒼氏族幾乎舉族之力，花費了上百年秘密打造出來的劍道對策秘密武器，就這麼成了別人的嫁衣！
嫁衣！
空不悔知道，這事傳回點蒼氏族，恐怕整個點蒼氏族都要吐血了。
而且最離譜的是什麼？
他們還沒辦法把空靈強行綁回去，因為她現在就認定了蘇安然，所以就算把空靈綁回去，要麼就只能把她關在氏族裡，一旦放她出去，她掠奪到的運勢還是不會加持於點蒼氏族身上。甚至說句不好聽的，現在的空靈可不僅僅只是點蒼氏族的小公主，她的另一重身份還是凰菲菲唯一一名真傳弟子，等於間接算是天穹梧桐秘境的小公主。
那麼點蒼氏族沒辦法找空靈的晦氣，就只能去找蘇安然的晦氣咯？
空不悔想了一下，然後就放棄這個想法了。
蘇安然，男，不知道多少歲，不知道具體實力如何。
但！
這些都不重要。
只要知道，他是太一谷的小師弟就足夠了。
因為他，唐詩韻在天元秘境大發神威，重創了刀劍宗的長老。
因為他，宋娜娜親自登上刀劍宗，強行逼得刀劍宗封山十年。
因為他，北海劍宗毀了一個試劍島，外加半個龍宮遺蹟，可連個屁都不敢放。
同樣因為他，碧海氏族死了一個小公主，但到現在還不敢去報復，只能忍氣吞聲。
原因無他。
玄界惹是生非五人組都是他的師姐。
找蘇安然的麻煩，那跟捅了馬蜂窩沒什麼區別。
空不悔突然清楚的意識到一個事實。
他的妹妹，真的沒了！
他那個可愛、乖巧、聽話、聰明、伶俐、漂亮、大方……省略二十萬字的不重複讚美詞……的妹妹，沒了！
就在她參加試劍樓考核，和自己分開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裡……辣麼大的一個人，咋說沒就沒了呢？
“蘇安然！”空不悔咬牙切齒。
什麼點蒼氏族的謀劃，什麼未來運勢，什麼妖族第六勢力圈的崛起，那關他空不悔屁事啊？
他只知道，自己的妹妹再也不聽自己的話了。
他再也不是空靈心目中那個獨一無二的人了。
氏族的謀劃可以沒，但蘇安然必須死！
……
“嘖嘖嘖。”葉瑾萱看著空不悔雙眼佈滿了血絲的轉過頭盯著蘇安然，不由得發出一陣嘖嘖稱奇聲，“真不愧是我的師弟。雖然你的個人實力不怎麼樣，但你這忽悠人的本事，師姐我是絕對服氣的。……還好你沒去大日如來宗，不然怕是大日如來宗都能夠統一整個玄界了。”
“師姐，你說笑了。”蘇安然也顯得相當尷尬。
空不悔和空靈的爭論聲，他和葉瑾萱是全稱旁聽了。
但效果嘛……
蘇安然覺得相當恥辱。
當初他拿來忽悠空靈的話，此時被空靈原封不動的拿來堵空不悔的嘴，蘇安然覺得這簡直就是公開處刑。
實在是太羞恥了！
他之前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會說出那些話來。
“我可沒說笑。”葉瑾萱搖頭，“點蒼氏族是真的在空靈身上投入很多心血的。……我就這麼跟你說吧，空靈的劍道天資，甚至在我之上，她追上我是遲早的事，說不定都能夠追上三師姐。如果當年點蒼氏族讓空靈出來和我們競爭的話，她起碼可以為點蒼氏族爭得三分劍道運勢，我和三師姐最多隻能分走六分。”
“不是吧？”蘇安然臉上浮現出一抹震驚。
天下運勢分五道，釋道儒武劍，以五百年為一個輪迴。
其中，釋儒兩道歷來都被佛門弟子和儒家弟子所把持，道、武、劍三者才是玄界爭相掠奪的重點。但由於一些天道原因，不管是人族還是妖族，掠奪分割其中的運勢，最多都只能佔九鬥，必須留一斗給其他人，否則就要遭天譴。
所以葉瑾萱說，在她和唐詩韻的聯手封鎖下，空靈能分走三鬥，那麼這也就意味著，當年如果出手爭奪的不是空不悔，而是空靈的話，三師姐唐詩韻最多隻能爭得四鬥，而四師姐葉瑾萱只能爭到兩鬥，比之空靈還要少了一斗。
“空靈居然這麼強？”
“師父說過，上天是公平的。”葉瑾萱笑了一聲，“它給了空靈獨一無二的天賦，卻也讓她的腦子不太好用。……這筆買賣，我們太一谷不虧。不過她的身份跟青玉終究還是有些不同的，以後你免不了要應對許多麻煩。”
“點蒼氏族？”
“鳳鳥五族的小公子們為了她，可是打破腦袋了。”
蘇安然臉色一黑。
難道我果然逃脫不了炮灰男二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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