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秘境的開放,全稱是天元試練。
整個試練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所有參加的修士進入天元秘境,然後去完成一系列的任務。當然在此期間,修士在天元秘境裡的一切收穫都歸個人所有——當然,前提是完成所有任務。
據說,最開始的時候,萬事樓並沒有這條規則,只是隨著很多修士開始只專注於在天元秘境裡尋找收穫,不去完成那些任務之後,萬事樓才改了規矩。
一般來說,任務都會有三個,最後一個往往難度最大。
所以也並非強制必須完成,只不過最終收穫與你的任務完成度有關——完成三個任務,在秘境裡的所有收穫歸你個人擁有;只完成兩個,那麼就只能拿取一半的收穫;若是隻完成一個,那就只能獲得三分之一的收穫,而且這一部分還必須得萬事樓挑完後剩下的那三分之一,才歸你個人所有。
至於一個任務也沒完成的?
那不好意思,你就是給萬事樓打工。
之後的第二部分,只有那些完成了三個任務的修士,才有資格參與。
這一部分的試練內容,就簡單很多了。
就是純粹的擂臺性質比武。
至於具體的比武規則,則視最終完成所有任務的修士人數再做安排。
但不管怎麼說,想要去參加天元試練,則必須是通竅境第二重以上的修為。
當然,過通竅境的修士,也不能參加天元試練,因為萬事樓針對天元試練所進行的榜單排序,是新銳榜,或者說潛力榜。蘊靈境以上的修士,都已經有資格進入人榜了,自然不在此行列之中。
十年一開的天元試練,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都是一次機緣。
但是對於蘇安然而言,就不算是天大的機緣了。
至少,他已經可以肯定,如果他去參加天元試練,多半是要被許多人針對的。
……
“不是多半,是肯定。”黃梓淡淡的說道,“你九師姐一百多年前惹出來的亂子,倒是天元秘境封閉了一百年。二十年前才重新開啟,到現在也不過才經歷了兩屆而已,修道界可不是一個善忘的世界。”
“因為足夠長命嗎?”
“差不多。”黃梓聳了聳肩,“本命境之前還好說,那是真正的過眼雲煙。……你可有想過,為什麼本命境之後,那些修士哪怕是有什麼矛盾,也很少會進入真正的火拼階段。而如果一旦真的下殺手,就必然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蘇安然搖了搖頭。
“本命境,如果真的到了你死我活的局面,可是你又殺不死對方,那麼你就會多了一個在未來至少兩百年的時間裡,一定會想方設法給你下絆子、找麻煩的對手。”黃梓淡淡的說道,“而如果是凝魂境,那恭喜你,這個時間會延長到一千年。”
蘇安然一臉目瞪口呆:“有過很多例項?”
“拿最近的來說吧。”黃梓想了想,然後開口說道,“你二師姐花了大概兩百年的時間,終於把經常給她找麻煩的一位天刀門真傳弟子給打死了。然後那群想不開的蠢貨,因為找不到你二師姐,跑去找你三師姐的麻煩,結果被你三師姐用‘王之財寶’來了次一鍋踹。”
“我沒記錯的話,天刀門好像是……十九宗之一吧?”
黃梓點頭。
“也就是說,如果我想去天元秘境的話,天刀門一定不會放過我?”
“你三師姐那次,把東方世家的人也給誤傷了。”
蘇安然抬起手掌:“行了,不用說了。”
黃梓聳了聳肩,果然沒有繼續再說。
但是蘇安然眼珠子轉了轉後,卻是突然開口說道:“你不想讓我去參加天元試練,除了一部分原因是在擔心我會受到針對,而且以我的實力也很難保全自己之外,另一個原因,是你不想讓我和萬事樓的人有所接觸吧?”
黃梓一愣,顯然是沒有預料到蘇安然會這麼敏感。
或者說敏銳。
看著這樣的蘇安然,黃梓突然回想了一下這近一年來的接觸,他突然現蘇安然其實頭腦非常的靈活,尤其是他的思路非常敏捷和充滿跳躍性,觀察能力也非常突出,總是可以在一瞬間就現很多線索,並且從這些線索裡推斷出最接近事實的真相,從某種方面上來說,蘇安然的悟性算是相當的驚人。
但是很可惜的是,他的悟性並不是表現在功法的修煉上,而是邏輯性。
似乎,從地球穿越過來的人,悟性表現方式都與這個世界的人有所不同?
黃梓想了想自己的情況。
不知道為什麼黃梓突然陷入沉默,蘇安然卻是開口說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
“唉。”黃梓終於嘆了口氣,然後倒了兩杯水,一杯給了蘇安然,一杯是他自己的,“萬事樓最早的時候,並不叫萬事樓。”
“那叫什麼?”
“萬事屋。”
“噗——”蘇安然把喝進嘴裡的水,全當著黃梓的面噴了出去。
但是很遺憾,那種把人噴得滿臉都是的畫面並未出現。
所有的茶水都化作了一粒粒的小水珠,就這麼懸浮在黃梓的面前。
蘇安然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都忘了自己剛才是為什麼把茶水噴出來了。
他只能感嘆,這真不愧是一個違反常識的仙俠世界,恐怕就算是奇幻世界裡的魔法師,都沒辦法做到這一幕了。
然後,這些水珠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是黃梓控制著水珠要把它們甩出去。
不過就在蘇安然以為黃梓會把這些水珠都甩出去的時候,黃梓卻是控制著這些水珠甩回到蘇安然的臉上,將蘇安然給淋了個兜頭兜臉,而且還特別的集中在他的臉上,連頭都沒有弄溼一點。
“你這人,真的過分。”蘇安然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
“你把茶水噴出來就不過分了?”黃梓撇嘴。
蘇安然決定不在這件事上繼續和黃梓爭論,於是一邊擦著臉,一邊開口問道:“後來呢?為什麼叫萬事樓了?”
“當初我和幾個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弄了個萬事屋,也就是瞎樂圖個開心,畢竟是什麼正事都不幹的地方嘛……或者說,萬事屋就不幹正事。”黃梓最開始的時候,臉上還是露出了些微的笑容,似是在緬懷什麼,“一直到後來,我們有個朋友……他妹妹要被逼著嫁給一個宗門的繼承人時,希望我們能夠幫他阻止的時候,我們才終於幹了一次正事。”
“也正是那一次,讓我們意識到我們萬事屋裡那些志同道合之人所擁有的力量。……然後,一切就開始變質了。我們從不幹正事,變成了只要有趣的事不管什麼樣我們都會幹。接著又變成了只要找到我們的委託,我們都會出手。然後則是隻要付得起代價,不管什麼委託我們都會接。”
“在一次次的理念轉變裡,我們最開始的那批人,有的人因為理念不合離開了,有的人則……死了。而且因為我們的萬事屋,不再只是一個圖開心的地方,我們需要維持、需要維護、需要運轉,所以我們開始不斷的擴大、招募更多人,然後就……真的什麼都不一樣了。”
“我……則是最早離開的人之一。”
“再後來,他們蓋起了一座樓,萬事屋也就變成了萬事樓。……不管什麼樣的委託,萬事樓從來就不會拒絕。暗殺、滅門、秘境探索、保護、綁架……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只要是與危險成正比的酬勞,萬事樓就會接。直到……萬事樓終於涉及到了更大利益紛爭,被修道界聯合針對,然後爆了一場大戰。”
“你活了六千年,那麼這場大戰也是在這六千年裡生的。就目前我所知道的,在這六千年裡能夠稱為大戰的也只有兩次,再聯想到是被整個修道界所針對……”蘇安然看著黃梓,然後緩緩開口,“五千年前,萬事樓站在了魔宗那一邊?”
“你是真的相當的敏銳。”黃梓嘆了口氣,“是的。五千年前,魔宗給萬事樓開出了一個驚人的報酬,所以萬事樓成了魔宗的幫兇,或者說……下屬。幫著魔宗做出了許多有傷天和的事情,然後最終在那場大戰裡,萬事樓一度被摧毀了。”
“在這之後,萬事樓分裂了。……一部分人和魔宗攪和到了一起,另外一些對萬事樓的做法早就有所微詞的人,則找到了當年離開萬事樓的元老,讓他們重新回來主持大局。而那些人則找上了我,希望我也一起回去。……我畢竟不忍心自己當年口嗨弄出來的梗變成這副模樣,所以我回去了,和他們一起重建了萬事樓,並且立下了永遠中立,絕不做任何有傷天和之事的規則。……於是,我們利用著各方所擁有的資源,終於在後來的三千年裡將萬事樓重新建立起來。”
“可是最終你還是離開了萬事樓?”
“對。”黃梓點頭,“因為我現,萬事樓不再是萬事屋了。那個地方是真的徹底變了。哪怕萬事樓從此秉持著中立的原則,只做一些榜單的排序,讓整個修道界的修士能夠更直觀和清楚瞭解整個修道界的情況,甚至……是為了讓整個修道界能夠更好的展,可這一切終究是變了。”
蘇安然嘆了口氣,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件事。
但是至少,他是知道的,黃梓對於萬事樓的感情是相當的複雜。
“所以,如果你和萬事樓有所接觸,他們肯定會想辦法拉攏你。”
“我不會加入萬事樓的。”蘇安然開口說道。
“沒什麼區別。”黃梓搖頭,“萬事樓對太一谷是有所照料的。你就算不加入萬事樓,但是在某些情況下,萬事樓還是會看在我的面子上,對你有所照顧和幫助。……你以為你那些師姐,在天元秘境裡鬧了個天翻地覆為什麼還會沒事?如果不是我這層關係在,你以為憑他們不過通竅境的實力真能活到現在?”
“呃……”蘇安然這次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真的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啊。”
“你的身份,終歸是要公佈出去的。”黃梓搖了搖頭,“只要在這個世界,和萬事樓的接觸就不可避免。我不太想讓你和萬事樓接觸,是因為他們一定會給你黑卡,而你也總有一天一定會用到這張黑卡。”
“黑卡?”
“我當年留下的制度之一。”黃梓淡淡的說道,“持有黑卡者,可以讓萬事樓全力出手一次。……但是隻有參加天元試練的太一谷弟子,才能夠獲得這張黑卡。”
“那就是說我那幾位師姐……”
“你那幾位師姐在拿到黑卡的當天,就已經用掉了。”黃梓沒好氣的說道,“全部都用來平息她們在天元秘境裡惹出來的問題。……現在也就老二的手上還留有一張。”
“為什麼二師姐的手上還有所保留啊?”
“因為她當年是和老三進去女子雙打,最終用掉了老三的黑卡的。”黃梓一臉氣憤的說道,“老三打不過老二,所以老三隻能把她的黑卡用掉了。”
“其實我不太理解。”蘇安然想了想,“我有黑卡不是好事嗎?畢竟可以……”
“每用掉一張黑卡,就等於我欠萬事樓一個人情,到時候萬事樓找我幫忙的時候,我就不能拒絕。”黃梓看著蘇安然,一臉平靜的說著似乎相當讓人悲憤的事情,“你那幾位師姐拿了黑卡沒幹一件正事,然後我就欠著萬事樓四個人情。……你別笑,如果在我死前這四個人情沒還完,到時候就是太一谷欠這四個人情了。”
蘇安然的笑容頓時一僵。
他現在終於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去不去參加天元秘境,你自己決定,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但是既然你知道了,我不會阻止你。”黃梓起身,“你四師姐和七師姐今天已經離谷了,屠夫被她們帶走了。……這是老四留給你的劍訣,《雲雨劍訣》。我說老四疼你不是沒理由的,這是她的壓箱底絕學之一。”
黃梓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柄被雕刻成長劍模樣的玉石。
“這是……玉簡?”蘇安然拿起玉石,眨了眨眼。
“你以為玉簡只有那種正方形和金字塔結構的?”黃梓一臉“少見多怪”的鄙夷,“這是更高階的玉簡。……這種玉簡必須是修士以神識為刀,親自在蘊靈石上一筆一劃的雕刻出來,最終封入自身的一縷神魂氣息,以及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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