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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見面(1/2)

作者:荊柯守
這幾日看起來還沒有事情,將金錢轉移也順利完成,但是將四塊玉佩送給那幾個人,是劉得宜下了決心之後的事情。

玉佩本身很簡單,但是上面的符號與靈力,就是很燙手的東西了,身為族中的母親和李笑顏當然識貨,同時也必被族中所知,這樣的數量,這樣的雕工,說什麼街頭上買到的那簡直是扯談,一看就知道出於同一人之手。

但是,假如真的有事變,難道一點心意都沒有,就這樣離開了嗎?也許對於自己來說,未來的日子長久無涯,但是那是屬於神的日子,或者稱仙的日子也無所謂,反正神和仙,不過是不同文明體系對永恆體的稱號而已。

屬於神的日子漫長無期,但是屬於人的日子已經沒有多少,必須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扶著因為他送上禮物,以為他開始表達心意,因此而高興喝多了點的李笑顏出去時,她軟綿綿的靠在他的身上,一撮青絲垂到了他的身上,那種女孩兒特有的香氣幽幽而上,那是她的暗示。

她已經等待了許久,現在僅僅一點點表示,就已經使她垂青。

此生真得無涯時,不敢憶得今日事。劉得宜半抱住了她,出了門,閉上眼睛,一種巨大的悲哀蔓延在心中。

已經超過了奠基的階段,與世俗的男歡女愛並無限制,紫羅峽對弟子並無這方面的限制,再說,現在紫羅峽僅僅他一人,他自然就是紫羅峽此代宗主,又有何人說之於他?然而,漫步於永恆者,前面的路不知道有多坎坷,有時,就如特立獨行,與唯有自己的小路上掙扎前行。

得玉之靈之助,劉得宜並不懷疑,自己終會有朝一日,可以得造化之大神通,因此點化於她們,蛻化凡生,不過這樣的話,她們雖然名義上還是他的母親、愛人,朋友,其實不過是他的僕奴而已――生生造化之機,就算那“大道”還是至公至私,何況僅僅只是永恆者呢,此間當如神話之中的“天使”和“得永生的信徒”與“父神”之間的關係,別無其它,所以求道者必貴自修,不求神恩上憐。

再說,瓊樓玉宇,與宇宙之中,得之雖然不易,也並不是不可能,但是姑且不說高處不勝寒,然終有一日,他必將離開,向更高更遠的地方漫步而行,那時,讓她們留在不可預測的漫長時間之中,又有何恩何情可說呢?

修煉、讀書、品味無數天心,他成長的很快,這些問題,徐徐的流過了他的心中,但是這僅僅是一瞬間,他回過了神來,其實不應該在這個時刻,還分神思慮如此遙遠的問題。自己不過才起步,先度過了眼前的艱難再說,但是他心中輕輕嘆息。

他將李笑顏挽進車內,自沿最近的貓河路到sz大學附近,又至她的租房之前,李笑顏緊緊的抱住他,全程近十五分鐘,劉得宜靜靜的品味這樣的感覺,愛憐的看著她,他和她相擁在一起,其實僅僅是第一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如此的自然,沒有絲毫的隔閡,等開了車門把她抱了下來,就恍如隔世,這短短的時間,似乎已經用盡了這屬於凡人一生一世的緣分。

李笑顏是何等敏銳的人,從她的懷中出來,她的笑容慢慢轉淡,當下直直的望著他,問:“不上去了嗎?”

不要以為為她好,就輕易就說不了。

這點他當然明白,那種自以為為了愛人好,所以割裂情緣的事情,只不過是那種涉事未深的人才有的舉動,人無千日好,事無百日緣,只有抓住現在,順其緣,順其情,才是珍惜的表示,大道浩瀚無涯,容納一切,如果連這點緣分都不容許,那就不是真正的大道。

等了一會兒,劉得宜才點了點頭:“行!”一字千金,說話之間,再無遲疑。

…………

回到了自己在sz市的辦公室來,周臘(錢當遷是現在這個名字,他們這樣的長生者,每十年都會換個相貌和身份名字,那我下面就用錢當遷這個名字吧)坐在了桌子前望著這一疊檔案,揮手讓隨自己一起行動的秘書陶慧出去。

陶慧雖然有點狐疑,但是這樣的神情,她並不陌生,雖然錢當遷平時對她很好,房子車子首飾毫不吝嗇,但是一臨到大事來,不用呵斥,就自然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森凌氣度來,使她不敢違抗,當下就柔順的出去,並且關上了門。

錢當遷靜靜的坐了片刻,沉思片刻,然後就笑了起來。

自己身為凡人之時,就已經久歷世事,成了家族的人之後,自己所負擔的責任,使他時時在驚濤駭浪風尖浪谷之中,這三十年寒暑中,大小戰役經過無數,多次生死一瞬間,什麼世面沒有見過,什麼危險沒有遇過?

也許自己的力量還不足,但是論智慧和心性,比起那些迷茫在血腥之中的吸血鬼前輩,還要深沉厚重了許多,不然就算是在家族之內,也爬不上現在的高位。

那種僅僅追求所謂的“血殺”的吸血鬼,雖然和他似乎作同樣的力量鍛鍊,但是目的截然不同――因為他深知“力量”的有效性和侷限性。

不但要善於利用自己本身的力量,更要善於利用家族、社會,甚至這個世界的力量。

這種覺悟,就算在吸血鬼之中,也並不多見,至於那種新進的吸血鬼,如果以為自己有不死之身,有著強橫於普通人類幾倍幾十倍的力量,就可以無所顧忌,如螃蟹一樣橫著走,那取死之日就不遠了。

這個世界是如此的深不可測,會輕易的吞噬掉那些橫著走的螃蟹,就算這些螃蟹稍微大了一點,也沒有絲毫區別。

儘管他並不想動用屬於組織的力量,但是僅僅只是他現在身份的影響力就非同小可,自有一批人脈和跑腿的夥計,調查個小平民還是很容易的事情,沒有幾日,錢當遷就收集到了劉得宜很詳細的情報,特別是包括他最近的一些異樣舉動。

“有前途的年輕人。”他看到他提出現金,購買旅行藥品之後,就是這樣評價他的,這句話中有許多意思。

首先就是,這暴露了劉得宜並沒有多大的世俗勢力和根基,因為單純的情報也許有錯,但是如果有實力有基礎有背景的,不必這樣反應,這瞞不了明白人,更說明劉得宜在這之前沒有準備,所以才臨陣磨槍。

其次就是他的性格很果斷,當然換個意思來說就是很具有“當斷者斷”的決斷,能夠因為這件事情,就作出了離開他的家人和家鄉,預備轉移的決定,其心不可要挾,也不受要挾。

最後,也許這對於一個壽命有限的普通人,這並不是好事,有點臨陣脫逃的嫌疑,但是換一個角度,換一種視角來看,就完全不同了。

龍不可在山興風,虎不可在湖稱王,在某個地區或者領域,敵人已經佔有了絕對優勢,發展空白已經不復存在的情況下,這個“走”字,就相當耐人尋味了。

人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更在那些瞞天過海、圍魏救趙、借刀殺人、以逸待勞、趁火打劫、聲東擊西等計謀之上,並不是虛言,更不是諷刺,而是具有相當深的意義的,因為前者多屬於戰術,而後者屬於戰略。

戰略和戰術僅僅相差一個字,但是本質截然不同,時間越長,越見功力,身為吸血鬼,他當然深知長生者的優點所在。

以力取勝者為下,以勢取勝者為中,以生取勝者為上。

當年教廷對吸血鬼家族進行殘酷的打擊,其廣泛性和殘酷性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就單純為了斷絕吸血鬼家族的世俗影響,就對近百萬人進行審判和火刑,更加不要說對吸血鬼本身的打擊,當時吸血鬼家族可以說人才濟濟,其中不少有驚才絕豔之士,就是因為他們之中許多人不明白自己的戰略優勢所在,所以才和教廷鎮壓和清洗之中硬拼作戰之中而亡。

曾幾何時,龐大的吸血鬼家族在歐洲煙飛雲滅,只留下小貓一批,但是,再偉大的社會運動,也不可持久,開創宗教審判所,與吸血鬼大舉戰爭的那個英諾誠三世,也消失在了時間之中。

曾經按在聖經上,用這段話:“看,我今日立於各民各國之上,去拔掉和打碎,去毀滅和推翻,並去建設和樹立!”來宣誓就職,智慧狡黠,冷靜鐵腕,富有理想,野心勃勃,魅力四溢,權術圓通的神之代言人,曾經在他活著的時候,不可一世,壓制整個歐洲暗世界,但是當他死後,雖然有著幾代傑出的繼承人,但是還是無法抵禦普通人類生命短暫這個本質的缺陷。

吸血鬼長達一千年漫長的生命,已經決定了結果。

曾幾何時,吸血鬼家族在歐洲再建了龐大的影響力,曾經鎮壓吸血鬼家族的各國王室和豪門家族,不是被廢黜和滅亡,就是被同化和控制,萬物必有興衰,當一個“人”有著漫長的生命之後,哪怕對抗一個國家,也可以取得最後的勝利。

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百年,如果一個“人”拿一百年的時間來“深紮根,緩圖王”的建立自己的勢力,那其巨大能量,乘這個國家在歷史轉折點時推一把,弄個改朝換代簡直是易事。

也就是有這個視角,錢當遷否定了透過“硬”手段來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可能,如果是普通人類,或者初生的吸血鬼,也許就會抓住對方父母和朋友進行要挾,但是對於他來講,這種方法後患無窮。

因為劉得宜如果真如他想的那樣很可能是傳說中的那種修煉者,那就肯定是長生者,甚至是永恆者,如果用這樣的手段,除非能夠一下子就殺了他,不然的話,以後幾個世紀甚至幾十個世紀,劉得宜有的是機會來進行報復。

更何況,如果按照傳說,他的力量會與日而增。

有這樣的敵人,真是寢食難安。

更何況,他深知修行不是拿到一本秘籍和方法就可,許多細微之處,必須有人真心指點才可,俗話說,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得到這種方法,並不是逼迫就可以獲得真髓的。

唯一的弱點就是,他實在太年輕了。想到這裡,他心中有了一個很好的計劃。

…………

清晨從李笑顏的房間出來之時,劉得宜不由有點苦笑。

對李笑顏,對自己的父母,他不是不知道這些可能成為他的弱點,但是現在他沒有足夠的力量可以照顧她們,所以他也決定為了她們而作出一些讓步,但是這些讓步不可以涉及到他的底線,不可以危急他的根本。

如果對方真的不識趣,真的要他作出這種痛苦的決斷,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過這樣的話,未來將遇到他的殘酷報復,無論這個物件是個人,還是組織,甚至是國家也一樣,這種報復將無視任何犧牲和規則。

大不了,天翻地覆江山變,然與長世何足道。

修道者,也許是這是世界上,最無情的人也說不定啊。

有了這個決心和覺悟,隨著他的步伐,迎接著徐徐升起的朝陽,一種龐大、溫和、堅毅的力量隨著步伐而在體內徐徐升起,和想象的相反,曾經春風一度,不但沒有絲毫的迷惑和留戀,反而更加步履從容。

玉之靈沉默不言,這就是修道者的決斷。

就在這時,一輛加長的轎車緩慢的駛過來,門拉開了,那個曾經與之對視,帶著黑暗的男子,帶著友好甚至殷勤的笑容說著:“劉先生,真不好意思,打攪了您,但是您能夠給我與你交談的機會嗎?”

“既然有所邀請,自然可以。”劉得宜停止了腳步。

“那就請。”這個男子親自為他拉開了車門。

車子徐徐而開,這個男子沒有用司機,不一會兒,轉到了一家酒店。

這家白貓酒店,其中裝修可以算是sz第一流酒店的水準,走了進去,就有漂亮的服務員小姐來招呼,看起來認識這個男子,態度很有點恭謹。

走到了一個房間,這個房間呈四方型,房間當中垂下來的吊燈是羅馬式的古董燈。地板上不知道鋪的是什麼石質,潔白之中透著淡彩,一面全是落地玻璃,可以看見下面一大片如茵的綠草。

“劉先生請坐,要酒嗎?”那個男子溫和的問著,見他點頭,於是為他倒了一杯酒,看起來很是名貴,但是劉得宜並不知道這是什麼牌子,不過,唯大英雄能本色,他也有這樣的氣度,再名貴也不過是酒而已,不知道就算了,難道他還會因此降低自己的價值不成?不為外物所動,這是基本工夫。

那個男子自己也倒了一杯,他坐姿雍容瀟灑,帶著令人心折的氣質,這是久居高位者以及有著深深修養的人才有的風度,他看上了劉得宜,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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