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被問得尷尬至極,只是這問題屬實不好對她隱瞞迴避,只好咬著牙,將魔君阿嬈那點子混賬事給交代了。
尹白霜原本瞧著那字印,心頭暗自惱火生氣,聽他細細道來,才知曉她的小安在魔界與魔君苦苦周旋,竟還受了這般苦痛。
不禁惱怒道:“堂堂魔君,竟有如此變態嗜好!這魔君王夫,可真是個命苦的職業。”
見她這般小心翼翼地模樣,百里安失笑道:“倒是已經不疼了。”
尹白霜默默抽回手,起身繞至百里安身前半蹲下去。
漫天火光被風似吹散般落進她的眉目裡,細細碎碎的光暈說不出的溫柔細緻:“我捨不得你疼。”
那眼神柔軟,堅定,承載了她所有的愛戀與思念。
若是可以,她願將眉清目秀還給山水天地,把松間細雨還給初遇,只期盼她的少年,她要尋的人啊……
能夠熬過萬丈孤獨,踏過世間悲苦,藏下星辰大海,歸來內心仍舊安然無恙。
這並非是如何震撼感人之語,只是在那樣明亮灼灼的目光注視下,百里安心湖好似被投石子,激起層層波瀾。
“小霜……”
天荒大火,溪河幽涼。
紅衣卻已不再蕭瑟的女子,輕輕俯下身去,溼潤的髮絲糾纏著他冰冷的身子。
她一低頭,溫柔地含住他心口前的那道劍傷。
朱唇滾燙,目光泛起一絲悲涼,卻在她抬首看向他時,斂去了所有心湖痕跡。
她如一尾紅鯉,少女般纖婀有度的完美嬌軀貼著百里安的胸口柔柔滑落下去,柔軟的黑髮在水面間層層如蓮鋪開她輕柔溫暖的氣息如林間溼霧般澆灑。
百里安眼皮一跳,眼疾手快地穩穩捏住她的臉頰,目光寫滿了對她的無可奈何。
她是蒼梧宮少宮主,天之驕女,尹渡風最珍視重愛的掌上明珠。
若非當年出了那些事,她本應天生養在美玉點綴的乾淨世界裡。
在百里安的心中,這般女子就該身處紅牆碧瓦,琉璃世界裡養尊處優,錦衣玉食。
尹白霜在他的心中,是少年時純淨的白月光,她應品盡世間珍饈,名茶清露,而不該在他面前如此放低姿態。
尹白霜臉頰被捏住,原本清瘦的臉也不禁多了幾分可愛的肉感來,她仰面說道:“我記得在朝暮殿時,那隻叫寧非煙的女魅魔可真真是厲害。”
百里安張著嘴,表情如若被雷劈,整張俊臉都蒸熟了一般,被她驚得話都說不清楚了:“你你……堂堂蒼梧宮少宮主,竟然偷……偷窺!”
好歹也是姑娘家家的!
尹白霜面上含笑,眼睛裡藏沒藏著刀子就無人知曉了:
“我瞧著也不甚稀奇,那平日裡看著心狠手辣的女魅魔怎就那般喜愛你,看她那樣子,恨不得將你吃進肚子裡連骨頭都不吐的。”
百里安瞠目結舌,他噎了幾噎,最終還是敗在她那求知的目光下,臉頰滾燙低聲道:“魅魔這一種族天性如此,多靠採補為食糧,與人類大不相同罷了,你……”
話說到一半,百里安忽然注意到尹白霜戲謔的目光,登時明白過來,羞惱道:“你……你是在戲耍於我嗎?”
尹白霜撐起身子,她聲音低低,咬著一絲誘人的顫音道:“怎麼會,我只是單純的想要欺負你啊。”
理不直氣也壯。
百里安被少宮主霸道而直接地一口要在嘴唇上,氣息瞬間被奪了去,被這強勢不講道理的吻親得腰身發軟。
待到人反應過來後,他整個人已經不知不覺脫力地伏在溪河邊的青岩石側間,半邊臉沉近水裡,清涼的溪水掩著眼尾的紅潤。
他亦是能夠感受到尹白霜此刻的情緒極不對勁。
地脈荒火無處不在,她雖未受到火毒之傷,可身臨此境,多少是要被這裡的流火影響。
對於她的要求,百里安無法拒絕,也全然沒有拒絕的能力,他只能勉力點點頭,合著眼,喉嚨裡滾出一聲沙啞的低哼聲。
動情的少年公子,衣衫散亂,溫雅多情。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也。
尹白霜愛慕眼前這人,又豈能免俗。
她呼吸略略急促了些,心頭似也燒起了一捧野火,她撩起靨側一縷髮絲挽至耳後,像是一隻粘人的水蛇纏了上去。
唇齒追逐,氣息相交,這一瞬,二人彷彿就此融為一體。
良久,還是百里安主動結束了這一吻,相離的那一瞬,尹白霜眯著朦朧惑人的杏眸,眸光泛潮,撅著被親腫的小嘴,不依不撓地繼續要蹭上來。
百里安的嘴角都給她咬破了,火辣辣的疼,他雙手託著她的身子,才不至於讓她早已發軟無力的身子沉入水中。
他目光似火,緊緊盯著尹白霜,失笑道:“我竟不知,原來你的性子也這般瘋的?”
“你難道不知,世有傳言,九州二色,紅衣瘋,白衣痴,至此江湖無故人,說的便是我與蘇靖了嗎?”
因為方才鬧出來的動靜,她身上的大紅衣衫也不再工工整整地穿戴在身上,衣衫凌亂,鬆鬆垮垮地自肩頭滑落。
緋紅如烈火的衣袂下,露出一抹膚色極白的圓潤雪肩,烏雲般的墨髮在亂中,貼著她細長又雪白的脖頸,黑白葳蕤,一路向下蜿蜒,纏繞在鎖骨間。
百里安眸色一暗,忽捧起她的泛著紅暈滾燙的小臉,動作輕柔,宛似生怕將她弄疼了一般,側首在她弧線優美的秀頸間落一吻。
尹白霜輕哼一聲,玉潤般的杏眸細細眯起,只感受到他溫涼的呼吸貼上來,帶著幾分呵護的意味,遊戲追逐,在她側頸間留下一道道細紅的痕跡。
“嗯……”她如何不知在這片環境下,自己正被那荒火六慾的毒意溫溫燒著。
只是這兩百年來,尹白霜常與悲涼長悽為伴,她的生與死,病與痛,皆系一人,嚐盡酸苦,未曾動欲。
如今百里安反客為主,倒是叫她心頭那股子溫涼的野火漸漸濃燒了起來。
她腦子暈暈,只覺得被他細緻呵護得極為舒服,想要索取更多。
她從未經歷過這種感覺,不知要如何是好,心中被那把野火燒得偏又驚惶無措,於是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腦袋,似要將他揉入自己的身體之中,想要將懷中的少年完完全全變作是自己的。
在少女溼潤緊張的目光下,他抬眸輕輕一笑,道:“方才是哪個求賢若渴,要抱抱親親的?原來是葉公好龍,紙上老虎啊。”
在他的調笑下,尹白霜漸漸也沒有那麼緊張了,她冷哼一聲,將他的頭髮揉得凌亂,道:“你從那女魅魔手裡學到的,就這點嘴上功夫了?”
百里安唇角彎起,眼底浮起溫暖的笑意,這一笑,倒像是一個沒受過紅塵世俗苦的初澈少年,清潤乾淨的眉眼蘊染風流之意,眼底帶著灼灼的光。
卻未答話與她非要辯個輸贏,只是無言地在她頸下輕輕一舔。
大膽又挑釁舉動,由他做起來卻偏生給人一種無端乖巧討好的意味。
勾得尹白霜這樣未見過風月世面的仙家純良大小姐她愈發的心緒不寧,身若火烹。
百里安如蜘蛛藤絲般一點點地纏綿上來,微顯尖銳的獠牙勾住她的衣襟領口。
抬眼朝她凝眸看去,眼眸似有水澤,眸光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眼尾微微上勾,生生是將尹少宮主盯得面如火燒,睫毛緊張顫抖。
他才勾唇一笑,模樣乖巧得將人的心都給搞癢了,少年的稜角分明唇,只因剛頭的纏磨,顯得愈發鮮紅好看,襯得俊秀的面容極為皙白。
尚長開的這具身子,臉頰耳後更是隱隱可見細小的絨毛,也顯得很是柔軟。
加之眼下這番叼人衣物的模樣,叫尹白霜覺得他像極了一隻嗲著毛的溫順乖犬,竟是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搔撓著他的下巴。
百里安含笑的目光灼灼,似是能夠從她親密的舉動間察覺到她心中最真實的想法,薄而好看的唇角弧度勾得深了。
在尹白霜迷離的目光下,他叼著她的衣領,仰著溼漉漉的腦袋,如粘人的小動物般掛在她的身上,輕輕地發出了一個聲音。
“汪~”
一個又輕又啞的聲音,非常低沉而富有磁性。
像是小聲求著,又似在刻意勾纏人,在配上那張招人稀罕的臉,這對世間任何一名女子而言可都是一記猛藥。
尹白霜雲潤的臉瞬間紅成一片,心臟好似猛地被一擊命中,半邊身子在這聲氣兒音裡,又酥又麻,被撩得魂然不知自己身處於何方。
百里安手指輕輕勾起她的腰帶,使得尹白霜身上衣衫愈發鬆垮,他咬著她的衣領不松。
宛若那些個紅塵世俗風月裡,聽雨歌樓上,睡在紅燭昏羅帳裡的少年,一本正經地勾著那些個良家女子的魂魄。
就這樣糾糾纏纏好一半會兒,百里安才心滿意足地鬆口放過了她。
在那股子兒吃人的勁兒過後,尹白霜燒亂的情致倒也清醒了幾分,她虛虛摟著懷裡的少年,脖頸間微微刺痛,怕是被咬破皮了。
懷中的少年,衣衫敞亂,模樣說不出的風流俊俏,低伏在她懷裡,瘋過鬧過後,又恢復了良善的模樣,小口小口舔舐著她肌膚裡滲著的血色。
尹白霜眼底情潮起伏,再也忍受不住,像是個急色的女鬼,伸指挑起百里安的下巴,重重地壓了下去,堵住他那張要命的嘴,舌尖在他獠牙上輕輕一掃,嚐到一絲殘餘血腥甜意。
這是剛剛咬傷她沾染的血意。
真是一頭兇狠的小野狼。
百里安眸色暗了暗,嗓音低沉,含著明顯的愛與欲,鼻音濃重道:“留下印記,便是我的了。”
尹白霜愛極了眼前這頭小野狼,鮮血在骨肉裡燒了起來,她眼底勾起一抹笑意,“好凶啊。”
尹白霜散在腰間的乾坤囊靈光閃爍間,百里安取出一襲紅衣禮服,卻是男子成親時的款式。
尹白霜怔怔地看著那件古舊卻保護得非常完好的禮服,目光閃爍了兩下,手下手指不自覺又蜷緊了幾分。
百里安眼神溫軟,其中纏著絲絲縷縷的情意,他用額頭撞了撞她的腦袋,輕笑道:“我便知道你這個小傻子,還留著這件衣裳。”
尹白霜嗓音哽咽:“你今日要穿?”
她嘴上這般問著,手底下可是十分乾淨利落地剝去了百里安身上的衣衫。
百里安衝她笑著,手臂輕抬間,大紅的禮服披在那具蒼白勁瘦的溼潤身體上,依舊是半敞半露的風流動模樣。
可是在這漫天飄飛的星星烈火之下,他卻像是整個人變了一副模樣。
他口裡咬著一截紅色的束帶,為自己攏了一個半束半披的高馬尾。
冰冷的身體,本應死寂的靈魂,在這紛亂盛輝的顏色裡,他是那樣熱烈,溫暖,明豔,鮮活。像是午後灑落人間的一束光,像是一副灼灼燃明的畫卷。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尹白霜心口如被猛撞,呆呆地看百里安。
這是她的少年。
澹澹心湖,有風動,有云湧,又亂鳥驚起。
心上的少年著起了紅衣,終來與她共定三世之約。
百里安清清宴宴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黑潤明亮的眼眸剎如春暖花開,光華流轉,沖淡了歲月。
尹白霜被這張笑容狠狠地晃了一下,覺得對這樣笑容實在是難以抵抗。
她的少年,穿上紅服,是在過於美好了。
美好得以至於她想要落淚。
兩襲紅衣泛水而散,漣漪點點間,如兩朵相依而生的灼灼紅蓮。
百里安抱起尹白霜的那一瞬,她心口震顫,有些緊張,卻仍舊將自己的身子盡數交了出去,兩隻手貼上他的肩膀。
百里安雙手穩穩地將她的腰托起,尹白霜便高過了他,只能低頭俯看她的少年。
他昂著頭,青絲紅髮帶在水面中蕩啊蕩,眼眸如若明光閃爍,將整個夜空都要點亮一般:“我們今日便成婚。”
尹白霜絲毫不掩飾自己羞恥的慾望,在他那擁有著流水線般硬朗弧度的腹肌上急色摸索著,好像不多摸摸,他就要成別人的了。
她說:“我們已經拜過了天地,今日我要直接同你完禮。”
百里安任由她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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