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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章 看本座如何力挽狂瀾(1/2)

作者:北獠
地獄之火,焚天燎原。
戰場之上,爆裂開來的食屍鬼身軀不斷飛舞出詭異的烏鴉。
若是不徹底根絕,這群龐大的黑鴉就會化為數量更為恐怖的食屍鬼軍團。
天璽劍宗也必然就此淪陷。
雲容臉色蒼白,一貫平靜地黑瞳深處終於掀起狂瀾驚浪。
大師兄君河劍道自成,於推演一道,在這天下之中也屬頂流的存在,而非剛出道的愣頭青。
他既已出劍,必是有著十足的把握讓這群食屍鬼軍團共滅於劍下。
方才他所使的,乃是一劍秘技,萬劍來法!
是為四海八荒,位列三絕劍技之一的至強劍法,早在五百年間,縱橫正魔兩道戰場之上,所向披靡,曾一劍蕩清十萬魑魅魍魎,立下赫赫戰績!
四海列國無一不曉!
而今日戰場之上,食屍鬼雖層出不窮,可放眼粗略算來,至多不過三萬大軍。
若非是擔憂獨殺不成反化更多黑鴉食屍鬼,單以雲容的實力,每揮出一劍,必能蕩清十幾個食屍鬼。
可大師兄全力一擊,所斬滅的食屍鬼不過堪堪小半,屬實匪夷所思。
百里安下意識地舉目看了一眼天上的一劍君河。
他不否認君河那一劍威力屬實無窮,不論是單一對敵還是攻伐群戰,這一劍可謂是驚豔令人震撼。
也確確實實斬出了合神巔峰的劍氣吞天之勢,並無絲毫保留。
百里安自認為即便是他,面臨這樣一劍,也必是九死一生。
可是為什麼……他的攻擊落在食屍鬼上,威力便大打折扣了呢?
未容百里安細想,劍主羽已經悍然出手。
一隻食屍鬼肉身被破壞會化出十隻燃燒著邪冥之火的黑鴉,君河一劍滅萬鬼。
若是再遲疑不出手,這肉身被打破的萬鬼很快便會同化成為十萬食屍鬼。
這個恐怖的數字,絕非劍主羽能夠承擔的。
化為光劍的升龍劍直插大地,山中弟子周身皆散青紫華芒,被一道圓形光柱保護其中。
劍主羽自夜色中扶搖而起,長身掠起百丈高空之上,黑紅劍袍獵獵迅疾,飄然立於幽月之下,沉熾目光中似翻滾著炙熱鐵水。
他劍指用力點在額角太陽穴間,眉心青紫豎痕色澤深化成棗紅之色,一縷猩紅刺眼的鮮血自他靈臺劍痕中溢縷出來。
好似第三隻眼滑落的血淚。
在他頭頂上當,一尊劍嶽橫空隱現,古樸悠長的劍吟聲,像是劃過亙古的荒穹,天地間迴盪起神秘的大道天音。
破雲萬里,天穹星辰落。
星光灑落,熠熠輝光透發出一股滄桑而古樸的氣息,萬里繁星現,墨雲橫盪開來。
夜藍的天穹如棋盤,星辰與星辰直接相接,交匯出奇妙的自然大道紋理。
天穹上虛空隱現,如淵似海,浩瀚無邊的巨大漩渦盤旋於空,恐怖的大雷天音與諸天法相在漩渦中森羅永珍。
山中弟子無不心海震動,思潮起伏,為眼前這浩瀚霸氣的一幕為止折服拜倒。
劍主羽眉心一顆晶瑩的血珠滴落,他以指尖盛接,劍指怒點蒼穹。
那顆血珠化為一道筆直的血劍光影,匯入無邊無際的淵海蒼穹之中。
“諸天法劍,聽召而來!”
百里安目光詫異,看著為劍陣界光所保護著的眾多天璽弟子,不由問道:“這是點劍宮?”
劍宮落,劍海傾!
這隨手而化的結界當真能夠抵擋得住能夠弒戮金仙的‘點劍宮’嗎?
雲容目光投向天際,搖手道:“點劍宮的代價太大,即便是當年魔道猖獗,戰火四起,仙勢沒落的絕境年代,他也未冒此風險。”
三宗各主,雖都有著在極短的時間裡強行提升修為堪比金仙的手段。
可終究是借來的力量,行的是逆天之舉,自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今日天璽劍宗遭遇外敵,食屍鬼縱橫遍佈,可由始至終,他們都還未看到真正的敵人藏於何方。
擅自點劍宮,若是此刻天魔來襲,無宗主坐鎮,天璽劍宗覆滅不過朝夕之間。
再者說,點劍宮,乃是金仙神通道術,蘊含著無與倫比的強大能量,其恐怖的波動浩瀚莫測,足以蕩平半傾星河,碾碎山河。
劍主羽在人間算是巔峰大宗師,可總歸是渡劫之境,如何能夠得心應手地掌控這股力量。
若無準備擅自施展,莫說山中弟子,便是秦國凡塵境土,也會被蕩平八方!
雲容解釋道:“這是偽點劍宮,藉助天地輪盤之力,耗百年壽元所行之術,威力遠遠不及點劍宮,但渡斬三萬食屍鬼,應當並非難事。”
百里安再次感到意外。
寧可耗費百年壽元,也不願自封修為淪為凡人數十載,點劍宮的代價當真有如此恐怖嗎?
劍主羽身後那輪大月,綠意盡褪,大放光明,射出千萬神霞。
億萬星辰宛若燃燒生命一般烈烈而起,整個天地都在猛烈搖顫,熾熱的光芒彷彿直照靈魂。
星辰與星辰之間的軌跡凌亂變化,透過精準無誤的排列後,形成一道巍巍聖然的龍象道演星辰圖。
劍主羽一襲黑紅劍袍迎風烈舞,山一般巍峨挺拔,他抬起的手臂輕垂落下,強大的劍意崩山裂地,戰魄自然,摧枯拉朽,天空中,亂雨凋零,蒼蒼而下。
在地面間遊走咆哮的食屍鬼分明沒有半分意識,卻在這恐怖的劍勢之下僵停手中動作。
緊接著,匪夷所思的一幕發生了!
成群似海的食屍鬼們不再四處遊散,生食活人,而是瘋了一般朝著一箇中心點奔爬而去,如沙匯聚成一尊堅固的鐵塔般,層此彼伏。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短短瞬間,以崩散的黑鴉為塔頂盤旋匯聚,一座屍塔泱泱無盡,竟是足有百丈。
劍主羽指下浩瀚莫測的威力鎮壓斬下,最頂端如黑雲一般盤踞著的黑鴉無聲湮滅成灰。
緊接著一丈一丈,屍塔崩塌飛濺出無數粘稠的鮮血火焰,嘶吼怒嗥聲裡,如被一隻巨神靈的手掌,鎮壓撫平!
百丈屍山巨塔,電焰交織飛濺裡,食屍鬼的氣息傾覆而滅。
萬千眾生裡,萬籟寂靜,三月的天沒有蟬鳴,沒有螢火,月光悽暈,偌大的白駝山,一時之間失去了食屍鬼的身影,變得無與倫比的空蕩開闊。
被劍主羽劍光結界所掩護的眾多弟子,目光怔怔地看著月空之下那個俊美無雙的男子。
他們後知後覺地,眼底終於爆發出驚人的亮光來。
所有弟子們都感到劫後重生,忍不住大聲歡呼起來。
如擎天神柱般的氣機光華於天地間漸漸消滅,劍主羽面露疲倦之色,手掌捂著胸口,一身靈力近乎枯竭。
可同時,他亦是感到如釋重負。
食屍鬼雖說是滅跡於蒼生的古老穢物,如今六界之中,怕是沒有任何一本古籍記卷記載著關於此物的破解滅法。
可那又如何,只要他百里羽身在天璽劍宗一日,力挽狂瀾從來都算不得是什麼奇蹟。
他正欲長長舒上一口氣,眼角忽然狂震。
只見煙塵電焰消散的大地之上,氣機道象光華漸淡漸散,大地地面上的巨大深坑裡,化為焦炭的屍骨無數。
視線之中,無盡的土塊亂石與殘骸交織在一起,食屍鬼的身軀化為碎塊散落,是還散發著熱氣的血肉與白骨,並未化作那帶著死亡火焰的黑鴉。
在那片焦炭與屍骸裡,忽然一隻慘白結著烈火血晶的手拱起一個小小的土包。
那是一隻食屍鬼!
一隻並未被徹底破壞其肉身的食屍鬼,仍自還活著的漏網之魚!
他緩緩地從同類的碎肉骸骨中爬出來,身上包裹著厚厚一層烈火血晶,如流動的琥珀,柔軟而堅韌!
歡呼聲戛然而止,十三劍們面沉如水,天璽弟子們臉色還未冷卻的驚喜漸漸被恐懼與駭然所替代。
誰說食屍鬼無法誕生靈智,沒有意識思想。
方才電光火石的生死一瞬,他們聚沙成塔,化整為零,數萬食屍鬼不惜枯竭自身精元,也要保下一隻食屍鬼!
這是犧牲!也是自救!
食屍鬼,一生萬生,萬死同死!
雲容剪水雙瞳似藏寒潭千尺,她反手召劍,沒有半點遲疑猶豫,起手撩起漫天風雪飛霜,殺機凌厲的一劍直逼那隻食屍鬼而去。
與此同時,其餘十三劍們包括君河,反應速度絲毫不比她慢,各自厲嘯一聲,召出本命劍,各自施展絕強劍技,將那隻食屍鬼圍得滴水不漏。
試圖在他喚醒同伴之前,就將他斬殺於劍下。
所有人的呼吸收緊,心臟都感覺要跳出胸膛。
因為無人能夠想象,三萬食屍鬼大軍,頃刻之間,十倍百倍化鬼而生,那將會陷入何等絕望可怕的死亡困境。
十一柄靈劍從各自不同的方位,施展不同的至強劍技,劍身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映在無數人緊張的視線之中。
那隻食屍鬼被劍氣戳得千瘡百孔的那一瞬間,大地間漫漫漲起漆黑霧氣。
令人心生絕望的翅膀扇動聲撲撲響起。
幽火流溢,空氣中彷彿每一縷風,每一片殘葉都濺著黑羽與鬼焰!
一股龐然陰冷的能量橫掃開來,激盪出磅礴陣陣的恐怖波動,盪開那十一道執劍殺來的身影。
黑暗的視野如流動的長江奔大海,將天光吞噬殆盡,天地間忽然一下安靜了下來,只有烏鴉振翼的詭異聲音。
黑暗頃刻間淹沒整個白駝山,於不知處突然飛來無數漆黑的鳥,翅膀間描繪著栩栩如生的碧綠烈火紋,一場天將之災。
這一刻,百里安終於知曉,君河那一劍為何只能夠堪堪斬滅萬數食屍鬼了。
正比如一隻筷子易折,一捆筷子難折是一樣的道理。
食屍鬼的強大之處在於力量能夠層層倍增遞加,一加一超於二的力量以是恐怖,三萬食屍鬼層層疊加,如一座不可跨越的天城鐵壁,牢不可破!
在白駝山外圍邊境佈防界陣的一眾天璽親傳弟子,防線終於崩潰如潮,無盡的黑暗屍潮就像是決堤一般傾斜狂湧而出。
聚屍成海,一發不可收拾。
這樣的穢鬼侵入人間,繼續蔓延,如蝗潮般無休無止,見人就食。
劍主羽臉色慘白,再也不剩半點人色,見此絕望一幕,他心神動盪,一口鮮血自口中狂噴而出,整個人跌跌墜下。
“宗主!”君河眼疾身快,一個遁步橫跨過去,接住劍主羽的身體。
他目光焦灼,語氣異常沉重地看著劍主羽,沉聲道:“宗主,事已至此,我輩中人,絕不可再繼續放任屍鬼惡食人間,天璽劍宗絕不能揹負此等罪責,還請宗主點劍宮,我等甘願犧牲,意往矣!”
點劍宮,天璽上下,所有人都沒有時間離開,只能命隕於此。
可若是不點劍宮,食屍鬼的數量無窮無盡地持續增添,莫說秦國淪陷,便是諸國天下的覆滅淪陷,也不過是短短數日之功。
這個後果實在是過於可怕,即便是劍主羽也揹負不起的。
百里羽面色蒼白,心知已經全無退路可言,他深深凝眸道:“君河,若本座失去修為或是不慎犧牲,這宗主之位便由你暫代掌之,直至尋找到新的天下劍主……”
心有覺悟,接下來便是準備遺言了。
百里安手中陰笛盪開數只食屍鬼,肅清道路,忽然打斷了劍主羽接下來的話語:
“現在就想著臨終託孤,未免也太過於倉惶悲觀了些,局面尚未到不可轉圜的地步。”
君河暗自皺眉,心道這都到了什麼時候了,這少年自恃天資出色,就敢如此大言不慚。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便是天道三宗尊守齊聚於此,也全無道理頃刻之間,同時滅盡三十萬不死大軍。
他究竟是哪裡來的底氣,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的。
“小師弟,危急關頭,可不容你胡開玩笑。”
君河性情溫潤有禮,即便到了這種時候,對於這樣心高氣傲的晚輩,他也不過是語氣嚴厲的小小呵斥一番,並未出言嘲諷,可見其君子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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