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地蹙了蹙眉,她的心態素來強大,即便是自己的身體毫無保留的被一名陌生異性看到,她的面色也不見任何羞恥的情緒。
縱然以她的身份,這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無禮放肆對待,第一次與人赤身以對。
但早在很多年前,她便已經做好了覺悟。
並非故作鎮定,而是真正的內心漠然平靜。
但當她被人被迫摁著跪下的時候,寧非煙少見的面沉如水。
身後少年的聲音緩緩響起:“人而無信不知其可,口言之,身必行之。”
她能夠感受到來自背後那個居高臨下的視線,少年忽然傾低身子,冰冷的吐息聲縈繞在她耳畔:“阿嬈,我既承了你的折辱,履了你的約定,既已滿意,為何你還要背棄誓言殺她,真當我不敢動你嗎?”
阿嬈?
阿嬈……
寧非煙眼瞳泛起驚天動地的光,眼睛一下子睜大了,血液彷彿難供大腦似的,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方才唸了誰的名字。
她面上的震驚愕然如走馬遊燈般飛快掠過,唇角緩緩勾起一個趣意的弧度。
她似乎……發現了一個很不得了的秘密。
在這世間,知曉女魔君真正名諱的人少之又少,更莫說她的閨中小名。
但十分巧妙的是,她與魔族之中的一名女醫師私交甚好,甚至在魔君幼年時期,她曾受那女醫師私下請託,一月去往一次廢土之都,在魔君名義上的棄魔父母家中授贈補給食物。
或許連魔君她自己都不曾知曉。
其實她,魔界五河寧非煙,是知曉魔君陛下真正名諱的。
但有趣的是,她竟然能夠在這名屍魔少年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還冠以逆徒之稱。
寧非煙索性順了這場誤會,她想要從這少年口中得知,魔君陛下究竟還有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回首輕笑,眼尾慢慢拉長成一條細線,將魔君陛下的嫵媚與涼薄學了個十足。
她不知魔君陛下是如何折辱自己的這位少年師尊大人的,也不曉得兩人之間作何約定,但看這氣氛,大抵不過如是魔君陛下要殺一人,少年師尊要保一人。
師尊付出了極為昂貴的代價。
魔君陛下收了那代價,卻又翻臉不認打破約定,還是傷害了他要保護的那人,因此落得滿身仇恨。
她對這個故事十分感興趣,挑唇一笑:“師尊這話說得好沒道理,我何時滿意過了,即是折辱,需得將你折辱弄哭,這才能叫是滿意,更何況,我這不還沒將她殺死嗎?怎麼就算是背棄誓言了呢?”
她有意挑釁,殊不知字字直指要害。
身後陷入詭異的死寂。
寧非煙不死心,繼續笑道:“怪只怪師尊給徒兒的東西過於輕淺了些,無甚滿意可言,時間已久,徒兒可是全無了記憶,師尊不妨來說說,徒兒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是啊,她很好奇,魔君陛下想要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為何非這少年不可?
難不成,在他身上,還藏有制衡魔君的秘密?
今夜,可當真是不需此行呢。
身後,終於再次傳來少年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危險,他一字一頓,咬字無不清晰,隱隱切齒:“輕!淺!”
“百年如一日!你這逆徒同我說清淺!全無記憶!”
怎麼反應這麼大?
寧非煙眉頭方一蹙起,正想著措辭回應,扼在她後頸間的手掌驟然沉壓,她被重重壓在冰冷的牆壁上,臉頰撞得隱隱發疼。
身後淡淡的三清酒的清香酒氣如風覆來,從身後瞬籠上來,寧非煙無從反應他突如其來暴漲的憤怒,身體難以明喻的地方陡然傳來一陣難以抵擋的劇痛。
她一隻纖細的手臂猛地撐在牆壁上,以一個屈辱的姿勢跪趴在軟榻上的雙腿狠狠哆嗦了一下,幾乎連跪都跪不穩了。
寧非煙猝然睜圓了眼睛,緊蹙的眉尖含著難以隱忍的痛楚與不堪。
前一刻還想著不虛此行的她,此刻徹底茫然無措了。
她說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
為何事情就忽然發展演變成了這樣?
蒸在一團紫色蝶霧裡,渾身麻痺狀態的蘇靖也是滿目呆滯,漆黑的眼瞳裡倒映出兩個緊密相連的人影,然後整個人開始慢慢褪色,表情都傻了。喜歡長夜行請大家收藏:(https://xx2.org)長夜行雙乘閱讀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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