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衣舞說完這話,面上便已經笑了起來,道:“你這弟子倒是好本事。”
她手掌散漫地搭在腰間的傘柄上,慢悠悠地說道:“這算不算得上是另類的用自己的精神意識成功將這裡的詭類所汙染同化?”
滄南衣淡笑道:“你若是有意向,亦可嘗試用自己的精神去汙染他。”
阿衣舞笑了笑,道:“那大可不必,我對男性生物,並不感興趣。”
她舔了舔嘴唇,縱然雙眸緊閉,可面上仍舊難以掩飾貪婪之色,“比起他,我對你更感興趣,我從未在哪個生靈身上嗅到過如你這般特殊誘人的味道,如果可以,我在品嚐你的同時,真想連一張皮囊都不給你留下。”
說到後面,她面容上不禁又露出幾分苦惱之意來,道:“只可惜,你身上散發出來的黑色霧體對我而言屬實是劇毒,你可得好生將你體內的困難解決了先才是,這可是我們之間的約定。”
百里安聽到‘約定’二字,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妙的念頭來,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滄南衣,道:“您與她定了什麼約定?”
阿衣舞笑道:“沒什麼,就是約定我為她護道一程,待她將體內那黑氣解決完後,任憑我將她吃掉。”
在這個世界,不可隨意定下約定。
縱然只是口頭約定,卻也自成契約。
這詭怪阿衣舞既已為她護道於此,這也就意味著約定已成,來日娘娘若渡劫期,她若下手吃她,縱然她有著通聖之能,卻也不可違背此間世界的法則規矩,不容反抗的。
百里安臉色沉重道:“您瘋了,什麼要求都敢應下?”
滄南衣卻一副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多麼可怕的決定樣子,她抬眸看了百里安一眼,道:“吾只答應任憑她吃,可並未說過無人能夠阻止她對吾下手,吾這不是還有你嗎?”
百里安氣笑了,他自然知曉,滄南衣這般心性的人物,可不會將威脅推給小輩來維護自身的安全。
她答應下這個約定,無非是因他獨身孤寡,想要在這詭異未知的神秘玄淵世界裡護她周全,渡以劫期,自是千難萬難。
便以自身為注,藉著這世界的規矩,引詭異之手成為他的助力,前路對他而言,卻是要易行不少。
阿衣舞嘆道:“你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就不怕我現在就殺死這小子?”
滄南衣道:“殺他倒是容易,只是你並非這河下幽舫裡的船客,你曾壞了這船上規矩,比起我們二人,你的存在,在此船間,怕是會更加容易新來那些詭怪的敵意注視,憑你一人之力想要護我走到最後,怕只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阿衣舞靜默了片刻,面上已經沒有了笑容,“這便是你選擇我為你護道的原因?”
利用她來對付那些魚怪,為她護道而行。
而後又利用這河下幽舫來壓制於她,令她不得輕易對那小子下手……
算計得如此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果然,越美味誘人的食物,越危險啊。
豔詭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融入了黑暗與詭異的陰影融為了一體,消失不見。
也不知是在暗中窺視,還是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之中去。
儘管百里安與她亦是達成約定,可這個世界裡的詭怪,又如何能夠輕易任人擺弄。
阿衣舞的出現,勾起了她強烈的仇恨之心,以至於讓她也暫時放下了對百里安的執念。
百里安摸了摸自己手腕間發燙的印記,道:“娘娘選擇這河下幽船,是否是想成為此間房客?”
河下幽船雖然規則詭異,但若是獻上足夠祭品打動幽船這個霸主級別的詭怪,成為這裡的房客,卻是能夠為其提供一間屋房,不為他人打擾。
正是用以閉關化劫的好去處。
阿衣舞看出來了百里安的打算,她失笑道:“成為這裡的房客?倒是一個不錯的想法,當初我亦是動過這樣的心思。
只可惜在安全時期裡對那豔詭下手,觸犯了河下幽船裡的規矩,如今可是為河下幽船所不容,
如今我強行開道入門,想來也已經觸怒了河下幽船,它可是會想盡方法將我吞噬殆盡,你若想助她成為這裡房客,就必須殺死更多的詭怪來祭獻給這艘船。
但很不巧的是,如今能夠留在這艘船上的詭怪,皆為船客,你若響他們下手,祭獻於船,你便註定不能在船上久留。”
“你若當真憂心你師父安危,不如這樣,我給你出個主意。”
詭怪阿衣舞一臉好心建議道:“你也看到了,你一上船,這船上所藏著的大大小小詭異都盯上了你,你若以自我為祭,想來也足夠讓幽船高興,給她一間房了。”
百里安歪著腦袋去看滄南衣,嬉笑道:“瞧,師父,這就是瞎胡鬧的下場,如今尋一處住所,都需要祭獻您徒兒的性命,去討這房東的喜歡呢。”
滄南衣感嘆道:“聽起來主意倒是不錯的,如今吾一窮二白,想來也唯有徒兒你一個可以用以犧牲了。”
說話間,百里安手指搓動,掌心已經悄然重新凝聚出一把寒刃,眼角裂開的痕跡愈發深楚可怕。
他寒羽徵兆地暴騰而起,朝著那紅衣似血的詭怪劈斬而去。
阿衣舞似是早有所察覺,她側身翻轉,避開百里安這一刀。
簡簡單單的刀法,竟是逐漸適應這個世界的重壓,開始顯出了三分脅迫性的兇戾來。
滋啦一聲輕響,阿衣舞的衣角被割裂開一道鮮紅的口子,竟有泊泊的鮮血流淌出來。
她無法理解,為何受到限制的百里安能夠逐漸適應這個世界。
更無法理解,百里安為何要對她下手。
她歪著腦袋,面上笑容有些僵硬;“這可一點都不好玩。”
滄南衣作壁上觀,淡淡地讚許了一句自己這個新收地徒兒,“判斷力倒是不錯。”
如今在這個詭異的世界裡,任何一名詭怪的話都不可輕信。
他們能夠依靠相信的,唯有彼此。
“這位紅衣詭怪姑娘大抵是忘了,此間船客在規矩的守護之下,不可對其下手,可你卻不一樣,你可不在這裡規矩的保護範圍之內。”
(更新晚了點,抱歉,今天還是有兩更,不出意外,下午一更,凌晨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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