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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師姐的使命(1/2)

作者:北獠
林曦感受到掌心陡然傳來一陣溫熱的溼軟感。
是那朝元紫星狸在舔她的手掌心。
妖獸通常認主之後,儘管性情與自家主人不符,但因為主僕契約,妖獸在認主後都會下意識地想要親近自己的主人。
哪怕它與這個主人一點也不熟,也不能例外。
林曦眉頭蹙得更深了,但好歹也清楚妖族之間那點子破規矩。
她還是勉為其難地摸了摸它的肚皮,神情難掩不耐之色,淡淡說道:“真正讓你覺得他不簡單的可不僅僅只是因為這隻朝元紫星狸吧?更重要的原因,難道不是因為他方才那番話嗎?”
一個人的實力或許可以藏拙,可本性卻到底難掩。
音無因為是十藏殿中年紀最小的,每年前往上清仙界登青雲之階,朝拜仙尊,她都會與上清三十六天宮的人有著或多或少的接觸。
她知曉林嚴是個老實敦厚的溫良性子。
敦厚溫良之人,是絕對不可能說出那樣一番離經叛道的言論來的。
哪個正經修仙世家教出來的公子,會勸解一名療愈師用毒殺人的?
音無想不通那人究竟是何身份,卻也明白,他絕不會是林嚴。
她觀察著林曦此刻面上的神色,低聲說道:“因為……從未有人會同我說這樣的話。
自我入蒼梧宮以來,師父便一直諄諄教導我醫者之本,救人為先,至德行本,善醫濟世。
良醫處世,不矜民,不計利,此其立德也。
挽回造化,立起沉痾,此其立功也。闡發蘊奧,聿著方書……”
“行了行了……”林曦頗為頭疼地打斷音無的話,道:“雖說我們同為療愈師,可我並非醫者,溫琮那小老兒教你的那一大套東西就不必在我面前念道了。”
因著血脈之顧,林曦如今這具天生藥爐的殼子,倒也天生是個當煉藥師的好苗子。
只是讓她看些琴譜倒也還好,對於那一本本的醫書典籍,她屬實沒有那個心力去一一背讀理解,實在乏味無趣。
在早年間,溫琮雖極其看重滿意她的天賦血脈,可對於醫道方面林曦實在是過於懈怠懶散,故此最後只收了音無這一個徒兒。
也只因為他老來得徒,又是此生唯一的徒兒,加之音無出身苦寒,自被帶上蒼梧宮後,事事謹小慎微,唯恐懶怠一二,不能得到師門長輩的認可喜歡,便會被逐出宮門,流離失所。
故此,對於溫琮這個於醫道之上思想格外陳舊的老醫師,她可謂是將之字字句句的教誨都銘記於心。
多年來一直如此,守德守仁,做一個聰明理達,廉潔淳良的仁愛醫士。
如今放眼整個宮門,除了那些尚且年幼還未有力下山捉妖護道的小弟子,恐怕宮門上上下下,唯有這位小師妹雙手不曾沾染鮮血鋒戾。
而這位小師妹又偏偏是一名蒼梧殿主,每年各宗武鬥,她都未能有上臺參加武鬥的機會。
在這以武為尊的世道里,盛世之中的煉藥醫師可算不上太過受人重視。
這位小師妹敬愛師長宮門之心為真,可這幾百年的修道生涯來,似乎還是沒能磨滅掉骨子裡的那股少年意氣。
不過想想也是,本應最是意氣風發的年歲裡,便拜入了山門之中資歷年老古板,最是傳統守舊無趣的溫琮名下,將她性子磨得平平,也是很難為她了。
畢竟並非人人都如她這般,帶著記憶金蟬脫殼,恬不知恥地頂著一個鮮嫩水靈的晚輩身份遊戲人間。
叫旁人看來只會覺得她事事風輕雲淡,實則內心穩如老狗,諸事難過心頭。
百里安今日這一針見血的點評,宮門之中其他殿主師兄師姐們倒也不是看不透。
只是無人敢這般直言不諱地點破,讓這位素來乖巧仁德循規蹈矩的小師妹走向一個撥正反亂的道路上去。
只有那小子,口無遮攔不怕事多。
若當真是這樣,溫琮那小老兒怕是得瘋。
不過溫琮瘋歸瘋,到底也是一件小事。
如今令人頭疼的,反倒是小師妹這微妙的態度……
林曦直截了當的問道:“小師妹不會從方才短短的幾盞茶的功夫裡,便對那位‘林少宮主’心生愛意了吧?”
音無給這話驚得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她腦子轟然一炸,臉都紅了。
只是對於師姐的直接,她並未像方才那般低下頭去,而是直視著林曦的面容誠懇說道:
“倒也……談不上愛意,我也不過同他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更何況我連他究竟是誰,長何模樣都不清楚,只是……”
林曦瞬間悟了,淡道:“只是因為他那一番話,對他生了些許好感。”
音無紅著臉,低頭不語,算是預設。
雖說是些許好感,可她這小師妹可非是常人,她拜入山門三百餘載,下山雲遊扶道,懸壺濟世這麼多年,遊遍諸國四海,可都未對誰說是生出過特殊的好感。
只是這好感來得當真是奇怪莫名。
雖說百里安那小子確實容易招惹桃花。
可方才他那一席話,分明不帶任何招惹的旖旎之意,何以落在了小師妹的耳中,就變得如此中聽。
小師妹情竇初開並非壞事,只是這小子可是自家少主的心上人,而且看那兩人的樣子,分明是早已私定終身,已有鴛盟。
同自家少宮主搶男人可算不上是一件光彩的事。
當然,這小子身邊的鶯鶯燕燕本就不少,若是小師妹當真有本事殺進重圍,林曦倒也不介意觀個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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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同自家少主搶男人這種事,更加不光彩的事她過往也不是沒少幹過。
只是瞧著小師妹這性子,行醫治病是拿手,可若是在尹少宮主還有蘇靖甚至是四河寧非煙以及魔君阿嬈那些個角色裡頭爭骨頭吃,那下場怕是……悽慘。
索性趁著還只是初有好感,並未深陷進去,林曦本著救人一命的好意說道:
“師妹猜得不錯,此人並非是五明宮的林嚴,至於他的真實身份,如今我不便相告,來日有機會你自會知曉。
只是在這裡,我不得不提醒師妹一句,此人已有家室,並非師妹良人,師妹可要管好自己的心才是。”
因為方才那一席話,音無承認自己深有感悟,觸動了她的內心,可那始於一面的好感還不至於叫她恨不能現在立刻馬上就嫁給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吧……
如今聽聞他有家室,那點子起伏的心思更是徹底滅了。
不過看著林師姐這副一本正經的模樣,音無又忍不住想要逗弄她幾分,面上帶著打趣的笑容,欺她目不能視,語氣端得無比認真凝重:“所以……方才那人的家室是師姐你嗎?”
林曦起身抬首,作勢要一巴掌拍在她的小腦袋上。
可轉念一想,若是能夠藉此誤會,叫她打消了對百里安的念頭,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於是抬起的那隻手又硬生生的收了回來,她好整以暇地雙手抱胸,表情平靜地應了一聲:“是的,我便是他的家室,這竟然都讓師妹看出來了,師妹洞悉力當真厲害。”
音無小師妹:“???!!!”
她宛若重口狠狠中了一拳,身子踉蹌了了一下,險些站立不穩,雙手脫力一般撐在桌案邊,然後閉上眼睛強使自己鎮定下來。
再睜開眼時,她呵呵乾笑了兩聲,當即反應了過來常年獨守山青明秀的師姐,日子平淡得就差像是沒出家了,怎會忽然多出一個丈夫來。
“師姐莫要同我玩笑了。”
林曦淡道:“誰同你玩笑了,在這世間,又有哪個女子會拿自己的清白同人玩笑?”
音無怔住。
看林曦那模樣竟似認真,她有些慌亂無措起來:“師姐莫要嚇我,師姐自幼時起便居於蒼梧宮,極少下山,何時成的親,宮門上下竟無一人知曉?!”
林曦神情絲毫不帶虛假,繼續滿口胡謅:“我夫君他身份特殊,宮主不會同意我與他在一起,故此我私下與他相互定了終生,旁人不知也是正常。”
說完,她還畫龍點睛地補了一句:“這事只有你知曉,莫要同外人說了,不然宮主知曉,定會棒打鴛鴦的。”
音無一顆小鹿剛剛亂撞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撞死。
她瞭解林師姐的性子。
林師姐素日本就嚴肅正經,莫說與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開這種自毀清白的玩笑了。
可她哪裡知曉,林曦過往的老本行本就是個毫無底線的魔頭,這種誆人的謊言自是信手拈來,難以叫人辨別真偽虛實。
音無只是徹底被說服,對此深信不疑,忍不住湊上前來,低聲說道:“宮主並非不明事理之人,師姐既是這般極端行事,此子莫不是魔族出身?”
話已至此,林曦身上那股子懶勁兒又開始犯了,見音無這副八卦之心熊熊燃燒的模樣,她深知多說錯多,不願再多做周旋,剛下順著她的話頭應承下來……
音無緊接著又道:“可即便這樣,宮主也不至於棒打鴛鴦才對啊,既然能得師姐青睞,他縱然是魔族,想來本性也有可取之處。
便是我們的少主,她的情郎還是為蒼生所不容的屍魔王族呢,但宮主仍舊會秘密派遣我們來此探查他的訊息,師姐何不明言,我們宮主又不似百里宗主那般頑固死板。
而……而且,如果是師姐的話,縱然他是魔族之人,我其實也……可以做小的……”
前半句話說得在情在理,這讓林曦無從反駁,後半句話更是讓她差點原地昇天。
所以一個男人不足以讓她心動,只止步於僅有好感罷了,如今一聽這男人的妻子是師姐,便直接從僅有好感到可以做小了?!!
居然越勸解還越往裡頭陷。
這丫頭的腦子莫不是進水了?
林曦已經好多年沒有這種道心動搖的感受了,她深吸一口氣,正色說道:“若是尋常魔族倒也罷了,宮主心胸寬闊,可納百川,自是不會多生計較。
可師妹也應該知曉,我是上古神遺後裔,司樂仙神唯一的血脈,我雖可以盡情遊戲人間,卻也身負重要的使命。”
“什麼使命?”
“生個孩子。”
“什……什麼!”
這話倒也不是虛假之言,她選中林曦這具軀殼,也算是承了司樂仙神一族的一個人情。
她借她屍還魂人間,自是不好眼睜睜地看著司樂仙神一族的血脈傳承就此斷代。
雖說如今還未有確定的目標人選,待她性子定下來,尋一個合適的時機,合適的人選,便以此身為司樂仙神一族生一個孩子。
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也算是將這特殊的血脈給傳承延續了下去。
至於百里安,雖說樁樁件件都符合她孩子爹的條件,可唯一的不好就是,屍魔生不出孩子,故此林曦對他也並未有過太多的想法。
只是如今,卻也好拿此來當一個藉口。
林曦全身心地將自己帶入到司樂仙神後裔的角色之中,平靜說道:
“如今司樂一脈,唯我僅存,我若不將此血脈延續下去,豈非辜負宮主夫人冒著生命危險在那苦寒絕境之地將我帶回蒼梧的心意。”
音無嘴角抽了抽。
儘管這個說法聽起來極其荒謬,可細想之下,卻也是這個理。
她好似明白了什麼,小心問道:“所以師姐的夫君是生不出孩子的體質?”
她話說得委婉,面上已經明晃晃地寫上了‘天閹’兩個字。
林曦正想一口應下,絲毫不顧及自己潑髒水的行為對百里安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反正他是屍魔,本身也生不出孩子,也不算汙衊。
可轉念一想,音無身懷醫道奇術,聽她那小心的嗓音裡卻暗藏躍躍欲試的興奮之意,她便猜測到這孩子多半是萬能到連天閹之疾都有法子治得好了。
林曦只好生生扭轉了話鋒,認真說道:“不,並非如此,他很正常,可以生孩子,只是不能同我生孩子。”
音無哭笑不得:“什麼叫不能同師姐你生孩子?”
“因為他與我們一樣,同為女子玄牝之身,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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