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辭聽從不輕易言痛的百里安竟是喊疼,她面上一怔,眼底的迷濛之色竟是收斂了幾分,比起那毫無神志只知道一味索取的紅妝,倒是強上了不少。
明顯並非單純一味地饞百里安的身子,還記掛著百里安背後的傷勢。
她面上擔憂地趕緊鬆開百里安的手腕,將他病歪歪的身子給扶扶起。
這可是自己長期要吃的心頭肉,可不能有半點差池。
百里安身體剛恢復自由,他就飛快從床榻上扯過一張毛毯覆蓋在自己的身上,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一副彷彿防著夜半偷香賊的色胚來偷看。
蜀辭小眉毛頓時擰結在了一塊,不能理解他分明將自己洗白白,自己動手將自己整熟了,還十分貼心地將自己衣衫給撕碎了。
蜀辭知曉,這就是話本子裡頭說得那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誘惑調調,也是狐狸們最喜歡的調調之一。
可是這傢伙怎麼能夠如此過分,勾起了狐狸的胃口,渴了姑娘的心,怎麼又能夠翻臉重新變成一副正人君子臨危不懼的模樣。
這毯子遮住的是他的身子清白嗎?
遮得分明就是她這一腔熱枕,滿心期許的狐狸心!
這種無言的拒接含義,讓她那張漂亮的小臉瞬間就垮了下來。
可轉念想到,這好歹是人家的地盤,她的心頭肉不再是孤寡一人,有了太陰大帝這個強大的靠山在側。
若是她今日野蠻強上,惹得他掙扎呼救,狐狸怕是得偷不到雞還惹得一身騷。
在百里安身上憋悶氣憋久了,蜀辭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冷傲孤絕不好說話的魔河蜀辭。
她早已在他身上養成了能屈能伸的好本事,那張小臉垮了沒多久,心中又著實饞肉吃,很快又堆起了狐狸獨有的眯眼討好獻媚笑容:
“好人兒~長夜漫漫,獨自一人洗漱養傷冥想難免太過寂寞了些,不如讓奴家在一旁為你侍奉更衣,替你按按摩,揉揉肩。
有著奴家相陪聊天打發時間,這長夜漫漫也不至於孤獨難熬呀~”
聽這語音調調,百里安倍感意外吃驚。
蜀辭雖說共有九種形態,每一種形態都共屬著一個靈魂,同一份記憶,並不會造成任何人格精神分裂的狀態。
可是每一隻不同尾巴的形態,卻能夠影響她的主情緒。
正如六尾形態的冷漠無情,殘忍,反人性,算是九尾之中情緒最穩定最平直,也是最符合執掌生殺大權的魔河蜀辭身份的一種形態。
七尾形態的蜀辭,身段外貌成熟又風情萬種,心智雖遠不及六尾形態那般聰明睿智。
可勾引撩撥人的小心思銷手段,卻是最符合狐狸精的身份,為了吃他一口,可謂是毫無節操,不擇手段,毫無下限可言。
而八尾形態的蜀辭,以著百里安多日的觀察下來,她的情緒最是接近仙人淡薄出塵寡慾,十分符合她月上仙狐的身份。
按照道理而言,八尾形態的她,慾望最淡,情緒起伏最小,當為壁立千仞的脫俗之心。
蜀辭不論處於什麼形態,一般都極少為其他尾巴形態的情緒性格所帶偏影響。
可眼下……
這八尾的慈悲聖然形態,卻是生生被跨越性地傳染成了這副毫無節操的樣子。
百里安只好將自己身上的小被子緊了又緊,裹了又裹。
奈何紅妝那傢伙下手沒輕沒重的,指甲裡注入進來的魅毒數量不少,撐得他本就極端難受。
這般緊緊裹著柔軟的毛絨毯子肌膚相貼,身體稍有動作,便擦得他肌膚如遭電擊,渾身緊迫難耐。
百里安憂心蜀辭這傢伙蹬鼻子做出更出格的事來是一回事,可是在那魅毒的折磨之下,精神也是緊繃收緊,苦不堪言。
可他面上卻又偏偏要崩得不動如山,不敢叫蜀辭看出端倪來。
畢竟這不正經的小妖,是個給點顏色就要開染坊的禍害。
“按摩陪聊就不必了,近日來發生的事情委實太多太累,今夜我想好好歇歇,小妖你也安分些。
畢竟我阿孃就在這宅邸之中,她極不放心你,若是等下回頭查崗,將你抓個正著。
她日後防你怕是得防得更加厲害了,你若再想吃我,怕是就更加難了。”
百里安也是個極會拿捏蜀辭小性子的人,說的全是蜀辭害怕的點。
蜀辭倒是不怕中幽女帝,論修為,她幹得贏他的阿孃,只是太陰大帝著實是個硬茬子,她強行下手,卻是有些難度。
但蜀辭又如何是一個輕言放棄的性子。
畢竟來都來了。
出了巢穴捕獵的猛獸,從來都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蜀辭佯裝失落難過的低下了頭去,可她那雙眼睛裡卻是滿滿的勢在必得。
再抬起那張明豔若花的臉時,她又恢復成了以往那副求而不得的可憐巴巴的小模樣。
她高明地以退為進,帶著好聲好氣的商量語氣說道:
“可是方歌漁那小姑娘沒有給吾輩安排房間,吾輩這一路來隨著你奔波勞碌,給你當牛使,當馬騎,也是很累很累的。
小傢伙你真的忍心要在這麼冷的夜晚天裡趕走吾輩嗎?”
不可為小心思不重,蜀辭將那‘當馬騎’三字咬得有些重。
再配上那委屈難過的小表情,垂趴趴軟在地上的尾巴們無精打采,滿是失落之意。
若是將這樣一隻可憐巴巴的大狐狸當真在這個雪夜裡將之驅趕。
怎麼看都是一件罪孽深重的事吧。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果然,百里安滾動的喉嚨明顯梗了梗,什麼拒絕的話,都難以宣之於口了。
看著與自己身份極其不相符,渾身尾巴毛髮一嗲著,甚至還委屈似地抽抽鼻子的蜀辭,饒是心理能力接受十分強大的寧非煙也不由崴了下巴,險些將腦袋磕在地上。
紅妝看著這副德行的魔河蜀辭,更是彷彿胸口中了一記老拳,捶得她心口突突猛跳。
這個嗲著毛的狐狸嚶嚶怪,竟然會是那個舉界令群魔聞風喪膽,手段酷吏無情,冷血弒殺的魔河蜀辭?!
紅妝在魔界抹黑打滾了這麼多年,對於這位魔河蜀辭也算是共事了數千年之久。
她從未見過那個眼色冷喪麻木的首河大人搖過自己的尾巴。
那六條蓬鬆的尾巴,與其說是尾巴,倒不如更像是衣物擺件,即便是老魔君在世之時,她身為下屬魔河,都從未對其搖尾臣服過。
今日居然對著她那個小白臉姐夫搖尾乞憐!
心驚之餘,又是後怕憤怒。
這魔河蜀辭平日裡在魔界就與寧非煙不對付,一肚子陰損的壞主意,坑起自己人來沒有半點含糊,每一次佈局落子都是一場大型的謀朝篡位與陷害同僚。
而今,自家姐姐好不容易上岸了,知道找男人來解決自己的發亂期了。
這個女魔頭竟還陰魂不散地來同姐姐搶男人。
是首河蜀辭就了不起是吧?!
胸大尾巴多,天賦異稟就可以半道兒截男人了是吧?
紅妝的大刀已經飢渴難耐藏不住了!!!
寧非煙從最開始的震驚反應過來,摸著下巴含笑沉吟:
“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魔君阿嬈可是不將妾身這等子下位魔河放入眼中,但蜀辭可就大不相同了。
她可是初代魔君都忌憚的老怪物了,如今……瞧她這幅樣子,竟也似起了幾分真心思,這樣看來,魔君阿嬈的敵手可是日益漸大啊。”
“魔君阿嬈?”
九十九倒是極會抓其中重點,冷淡的眼神虛虛一瞥,淡道:“聽你這話的意思,百里安還與你們魔界君主頗有淵源?”
寧非煙立刻擺出一副忌諱莫深的模樣,道:“魔君好歹也是一界之主,她的私密之事打聽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九十九不以為然,冷笑了一下:“你在我面前有意提及魔君,這話,不就是說給我聽的嗎?”
寧非煙忍不住輕笑了起來:“這小冤家當初不知怎麼,就給咱們的那位魔君陛下給瞧對眼了,試圖將他搶會魔宮當自己的王夫。”
九十九與六識同時挑起了小眉毛。
說到這裡,寧非煙露出極其含蓄的笑容:“姑娘放心,妾身雖為魔界魔河,卻也見不得這種強取豪奪的不道德行為,自是不願為虎作倀,亦有在從中周旋一二,這才未讓魔君得手,說來也真是慚愧……”
她面上含蓄的笑容微微一收,面上神色看起來又是傷神又是慚愧:
“妾身獨身一人,能力實在有限,對了對抗魔君王權,妾身時時刻刻如履薄冰,如臨深淵,故而為此,險些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九十九面上神情不變,對於寧非煙那高超的演技全然沒有半點動容,只淡淡說道:
“我勸閣下還是趁早打消你心中那點子小心思吧?
人偶熒惑為使命而生,從不為他人而戰利用,僅憑你這三言兩語,就想讓我對這位素未謀面的魔界君主起對敵之心……呵,這試圖借刀殺人的手段,著實不太高明。”
“是嗎?”寧非煙不知從何處摸出一個團扇,嫵媚輕柔地掩著嘴唇神秘一笑。
“縱然這位魔君陛下對咱們這個小冤家勢在必得?”
她有意將‘咱們’二字壓得特別的重。
九十九淡淡掃了她一眼,道:“不論是魔界君王,還是魔界魔河,但凡對我家小主人的面首起了覬覦霸佔之心,都將會是熒惑‘抹殺’的使命之一,所以閣下當真不必太過勞心。”
寧非煙用團扇輕輕拍打著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怕怕的神色,道:“這話說得可當真是殺氣攝人呢~妾身可不敢胡亂起覬覦霸佔之心,姑娘大可放心。
只是姑娘也知曉魅魔的天性如此,發亂期使然之下,這副身子也全然不能夠是自己能夠控制得住的。”
寧女魔含羞帶怯,似是難以啟齒,但她終究還是啟齒說道:“妾身雖說是一介魅魔,去也是個有貞操有節守的魅魔,既然已經吸了一人的陽,卻也不再想要換其他人了呢。”
她輕輕爬湊過來,用手指尖尖點了點九十九腰間的小荷包,笑道:
“就像妾身清楚知曉,這小荷包裡的東西都是姑娘你的,從未起過獨佔的心思,只是姑娘若是願意在妾身有所需要的時候,願意分享一二,也是頂頂好的。”
九十九如何看不出來寧非煙的有意示弱與交好,她暗自皺了皺眉。
六識更是在心中嗤笑不已,暗道這位女魅魔未免也太過異想天開了些。
九十九豈是她能夠七繞八繞地糊弄過去的?
她這套狗屁不通的說辭,當真是毫無說服力,男人又豈是尋常物件能比的?
又怎能夠共人分享,如瓜子般瓜分而食。
這種孩童都懂的道理,她竟試圖糊弄九十九這樣精明的人偶,不得不說這手段是真的拙……
“嗯……”心中的念頭還未盤算完,六識竟是從九十九的鼻音裡聽到了一聲輕輕的低嗯聲,好似認可一般。
她整個人傻眼似地猛地扭過脖子,不可思議的看著九十九。
實在無法理解九十九究竟被寧非煙的哪一句話給打動到了。
只是看著九十九慢悠悠地從小荷包裡有抓了一把小瓜子,清冷的面容上一副施恩的表情,將那把瓜子放在了雙手早早在下頭接好的寧非煙手中。
她十分高冷且認真地認可說道:“你說得極對,這小荷包是我的,裡頭的東西,也都是屬於我的。”
九十九清冷的目光有種冰般的清透質感:“你若想強搶,我便打斷你的手。可你若願耐心誠懇求取,我便許你三四。”
六識目光震撼地看著已經開始開心嗑瓜子的寧非煙。
這個傢伙,看似胡言亂語七繞八繞的渾話之中,竟然真的有一句命中了九十九的點?!
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寧非煙與九十九幾乎在同一時間裡,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共識默契。
她們目光齊齊看向床簾外的蜀辭,寧非煙嘖嘖有聲道:“這位魔河大人性子耐心可不大好,磨得幾磨,怕是得強來,只可惜,姑娘與她不過只能五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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