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實力底線後,將對方迅速地逼殺到極限。而在戰鬥發生到這個程度時,劉舜仁也正在考慮對另外一段營防發動大規模的衝鋒,而後,變故驀起。
“火器……”
“武朝火器?”
在意識到這個概念之後的片刻,還來不及生出更多的疑惑,他們聽見號角聲自風雪中傳過來,空氣顫動,不祥的意味正在推高,自開戰之初便在積累的、彷彿他們不是在跟武朝人作戰的感覺,正在變得清晰而濃烈。
“喚騎兵接應——”
“不行!都退回來!快退——”
就在看到黑甲重騎的一瞬間,兩名將領幾乎是同時發出了不同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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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女真南下以來,武朝軍隊在女真大軍面前潰敗、奔逃已成常態,這延綿而來的無數戰鬥,幾乎從無例外,即便在常勝軍的面前,能夠周旋、反抗者,也是寥寥無幾。就在這樣的氛圍下,夏村戰鬥終於爆發後的一個時辰,榆木炮開始了劃線一般的痛擊,緊接著,是接受了名為嶽鵬舉的小將建議的,重騎兵出擊。
在為夏村修築防禦的過程裡,外牆遠處的林地,已經被推平了一片,基本上,一箭之地已被清空,而在這其中,一半的土地上留有木樁,另外不算寬敞的一半,才真正適合戰馬的奔跑。
從不同方向轟出的榆木炮朝著怨軍衝來的方向,劃出了一道寬約丈餘,長約十多丈的著彈點。由於炮彈威力所限,其中的人當然不至於都死了,事實上,這中間加起來,也到不了五六十人,然而當炮聲停下,血、肉、黑灰、白汽,各種顏色混雜在一起,傷兵殘肢斷體、身上血肉模糊、瘋狂的慘叫……當這些東西映入眾人的眼簾,這一片地方,的衝鋒者,幾乎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側面,百餘重騎衝殺而下,而在那片稍顯低窪的地方,近八百怨軍精銳面對的木牆上,如林的盾牌正在升起來。
一些怨軍中層將領開始讓人衝鋒,阻擋重騎兵,然而爆炸聲再度響起在他們衝鋒的路線上,當大營那邊撤退的命令傳來時,一切都有些晚了,重騎兵正在擋住他們的去路。
最後方的一部分人還在試圖往回逃——有幾個人逃掉了——但隨後重騎兵已經如屏障般的堵住了去路,他們排成兩排,揮舞關刀,開始像碾肉機一般的往營牆推進。
屠殺開始了。
怨軍的騎兵不敢過來,在那樣的爆炸中,有幾匹馬靠近就驚了,遠距離的弓箭對重騎兵沒有意義,反而會射殺自己人。
這片刻間,面對著夏村忽如其來的突襲,東面這段營牆外的近八百怨軍士兵就像是被圍在了一處甕城裡。他們中間有許多善戰計程車兵和中下層將領,當重騎碾壓過來,將領樸海都是這裡最高的軍官,他試圖組成槍陣頑抗,然而沒有意義,後方營牆上,弓箭手居高臨下,以箭雨肆意地射殺著下方的人群。不久之後,他便背部中箭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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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圖往兩邊奔逃的人群遭到了更多弓箭手的射擊,一部分怨軍士兵試圖投降,他們隨後便被重騎兵碾壓過去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懾了所有人,其它方向上的怨軍士兵在接到撤退命令後都跑掉了——事實上,就算是高烈度的戰鬥,在這樣的衝鋒裡,被弓箭射殺計程車兵,仍舊算不上很多的,大部分人衝到這木牆下,若不是衝上牆內去與人短兵相接,他們仍然會大量的存活——但在這段時間裡,周圍都已變得安靜,唯有這一處窪地上,沸騰持續了好一陣子。
對於士兵而言,那是最慘烈的結果了,上不去,下不來,逃不掉,降不了。
怨軍士兵被屠殺殆盡。
遠遠的,張令徽、劉舜仁看著這一切——他們也只能看著,就算投入一萬人,他們甚至也留不下這支重騎,對方一衝一殺就回去了,而他們只能死傷更多的人——整個常勝軍部隊,都在看著這一切,當最後一聲慘叫在風雪裡消失,那片窪地、雪坡上碎屍延綿、血流成河。然後重騎兵下馬了,營牆上盾牌放下,長長一排的弓箭手還在對準下面的屍體,預防有人裝死。
“他孃的,我操他祖宗!”張令徽握著拳頭,青筋暴起,看著這一切,拳頭已經顫抖起來,“這是什麼人……”
在這之前,他們已經與武朝打過許多次交道,那些官員醜態,軍隊的腐朽,他們都清清楚楚,也是因此,他們才會放棄武朝,投降女真。何曾在武朝見過能做到這種事情的人物……
“砍下他們的頭,扔回去!”木牆上,負責這次出擊的岳飛下了命令,殺氣四溢,“接下來,讓他們踩著人頭來攻!”
對於敵人,他是從來不帶憐憫的。
重騎兵砍下了人頭,然後朝著怨軍的方向扔了出去,一顆顆的人頭劃過半空,落在雪地上。
更遠處的山麓上,有人看著這一切,看著怨軍的成員如豬狗般的被屠殺,看著那些人頭一顆顆的被丟擲去,渾身都在發抖。
……竟如此簡單。
“吃飯!”山谷中的一處瞭望臺上,寧毅拍了拍手,如此說道。
這是夏村之戰的開端。
不久之後,整個山谷都為了這第一場勝利而沸騰起來……
張、劉二人暫時收兵,以最快的速度製造著能夠用來進攻營地的簡單攻城器械,另一方面,有斥候正穿過雪原,將戰鬥的結果告知郭藥師……
……以及完顏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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