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門口看了好幾眼,之後跳起來,雙手叉腰:“陸——謙!我說了不許開門!你看到沒有!看到沒有!小雞雞!現在我的小雞雞跑掉了——這傢伙是誰啊什麼來頭!我爹是高俅——”
他插著腰在那兒喊,身後的女子連忙拉回了裙子穿上,同時試圖往廳堂的角落裡躲避過去。門口一名穿著虞候官府的帶刀男子低頭走了進來,另一名黑衣家丁,朝眾人拱了拱手,他還沒進來,這邊的秦紹俞卻是一個激靈,放開了身邊的女人,然後揮手起身:“我家裡的、我家裡的……”小跑往門口。
“你家裡的,你是誰啊!喂,誰知道他是誰啊?我爹是高俅——說說看我惹不惹得……”
“右相的侄子……”走過來的陸謙在他耳邊輕聲道。
“呃……秦……秦老頭?我爹好像說他比李綱還厲害……那就是惹不起了?那算了……”
他一臉沮喪地叉腰站在那兒。門口那邊,秦紹俞與家丁說過幾句後,也是一臉小心地回過頭來賠罪,說是立刻要回去了,跟著家丁趕快走掉。待到人離開之後,這便的花花太歲方才指著那邊罵道:“無膽匪類!下次不要叫他來……陸謙你還不快出去!關門啊——”
然後他回過了頭,環顧四周之後摩拳擦掌地朝著廳堂一側奔跑了過去:“哼哼,美女,你跑到哪裡去幹嘛!你想幹什麼?又想把我的小雞雞藏起來對不對?哈哈,哭了哭了……我就喜歡你這種想哭的樣子,哈哈哈哈……你再哭大聲一些啊……”
這荒唐的聲音漸小,雨幕依然。名叫秦紹俞的年輕人一臉慌張地跑出小燭坊的正門,連傘都沒打,畏畏縮縮地在車簾前站了片刻,聽得裡面有人說:“進來吧。”這才敢掀開車簾上去。
還算寬敞的車廂裡擺放了一張小桌子,兩邊坐的正是秦嗣源與一名跟隨的師爺,周圍堆著文卷,頭髮半白的秦嗣源眯著眼睛看完了一份,皺著眉頭在上面寫了幾個字,放到一邊。秦紹俞這才敢畏畏縮縮地稱呼一句:“伯、伯父……”
“北上的船隊,今天下午已經到汴梁了。”
秦嗣源看了他一眼,敲敲旁邊的車壁,馬車行駛起來。輕微的晃動當中,老人語氣平淡,不似罵人,但秦紹俞還是已經慌張起來:“呃,伯、伯父,我、我……我以為下大雨……”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辯解。
“我知道。”秦嗣源點點頭,“你那位聞人世兄,已經到家裡了,今晚或是明天見到他,態度要恭敬一些,向他請益。至於那位寧毅寧世兄,如今應該已經在文匯樓住下。我本希望你們在第一時間能夠見到,認識一個有用的人,比認識那些公子哥要強上百倍,你能學上一點,於你往後做事,是有極大好處的。如今時間也不晚,正好順路,我帶你去見一見他。”
秦紹俞身軀一震,隨後結結巴巴道:“怎、怎能讓伯父您去拜會他,伯父,是、是我錯了,但您是何等身份,怎能先去拜會他。我、我這就去文匯樓,找寧世兄認錯,伯父……”
秦嗣源日理萬機,對於家中人的管教畢竟是不足的,秦紹俞來到京城,雖然也感受到了秦嗣源的威嚴,但更多的還是感受到了右相府的權勢,以往秦嗣源遇上了他提點兩句,畢竟難起什麼作用,只在此時,倒是令得秦紹俞惶恐起來,心中下意識覺得伯父去見那寧毅竟是為了他。忍不住想要下車先跑去文匯樓,但他在秦嗣源面前畢竟不敢說跑就跑,秦嗣源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容,揮了揮手。
“行了,我有分寸的,禮數要講,但也不用太矯情。這位小友,我與他平輩論交,要說他做下的事情,你對他執師禮,也是不為過的,待會到了文匯樓,你進去請他來我車上坐坐,我只當路過,也就是了,對他身邊之人,你態度好些,這幾日你盡心招待他。若是能得他青睞,便是你往後的緣法。”
秦紹俞連忙點頭,雖然總覺得伯父過去見寧立恆有些不好,但更多的,還是覺得這位當宰相的伯父對自己是照顧的,他日理萬機,卻是真的想著自己這些親戚。說完那些話,老人又拿起一份東西看起來,秦紹俞咀嚼著這份心事。過得片刻,老人放下本子,在拿起另一本之前,向他說道:“高沐恩那些人,還是儘量少跟他們來往。”
秦紹俞連忙點頭。雨漸小了,城市裡燈火一片片的亮起來,馬車駛過人群,轉過藉口,漸近了燈火通明的文匯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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