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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靈醫者編號2(1/4)

作者:憤怒的香蕉
第一章
好累啊……
視野中飄過的,依稀是那硝煙與血腥的氣息,他已經恍恍惚惚地望了好久,但主掌死亡的神祗並沒有過來帶走他的意識,這樣的等待,真是太久,也太卑劣了。由網友上傳==
於是他就這樣恍惚地坐了起來。
他沒有想過自己竟然還可以坐起來,但無論如何,這彷彿是一種條件反射,就像是一覺睡得太久,睜開眼睛感到無法動彈,但過一段時間,終究還是要坐起來的。
夜晚,令人微感寒意的原野,他覺得這個世界有些難以被理解,為什麼會在這裡呢?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情景呢?那麼真實的情景應該是什麼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能反應過來,應該有荊棘堡,有戰火有硝煙,有成千上萬計程車兵,有血海肆流,有格蕾絲……但他們統統沒有了。他能夠確定那些不是夢,儘管曾經有過懦弱的時候,但多年的磨礪,其實已經將他的精神打造得猶如磐石一般,對於一切都有著堅定的認知。但眼前的也不是夢,這片草坡、後方的樹、前方遠處的的巨大城池,天上的月亮,這裡是……耶魯。
萊茵帝國北方重城耶魯,他自父母去世後到十五歲前曾居住的地方。十五歲時姐姐在帝都繼任下伯爵的名銜,他也因此南下,此後各種陰影與重壓便無聲無息地蔓延而來,曾經想來,那些陰謀與算計,各種因緣際會猶如命運在背後推動的偉力,他於是也只能隨波逐流,渾渾噩噩的,再也沒有回到過這片地方,只是在七年戰爭末期,聽說這裡受到班度斯的進攻,整座城池毀於一旦,他沒有見過城破時的樣子,但無論如何,不該再是眼前的這幕情景。
此時明月已升上樹梢,從這處山坡朝下望去,耶魯的城牆一如往昔般延綿在視野的前方,朝著左右兩個方向環抱出去,城門處依舊可見進出的人群,火把的光芒在昏暗的夜色裡延伸往遠處的森林,城市的光則在另一邊盪漾開來,市集、平民區、貴族區,火把與油燈的光芒在城市裡連成一片,乃至於最引人注目的那座巨**師塔裡照射出來的魔法光芒。稍稍回頭,位於山麓之上月桂哨塔的燈光也是遠遠的閃爍著。
一切的一切,都是曾經記憶中的那副模樣。
看看自己的手,就連此時的自己,都變回了曾經十幾歲時的樣子,彷彿十幾歲的他來到城外遊玩,在山坡上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做了一個漫長的夢,醒過來時,就如同眼前這般,望著那在記憶中未曾改變過的耶魯。
然而那噩夢畢竟是太過真實了,他也早在夢中度過了會被幻象所門g蔽的年紀。如今渾渾噩噩地坐了好久,他下意識地揮了揮手――那屬於少年人的手――不多的魔力開始回饋這一簡單動作中所蘊含的訊息,後方十多米遠的那棵大樹樹枝輕輕搖了一下,一片葉子掙扎下了枝條,像是被風吹動一般飄飛出去,落在了那隻手上。
少年疲累地望著那葉片,漸漸的葉片顫抖起來,小幅度的顫抖卻是越來越快,幾秒種後,葉片的邊緣由於魔力的高頻震動開始分解,化為粉塵飛走,十幾秒後,那葉片就在這樣的震動中消失不見了。
“啊……”他長長地撥出了一口氣,在草坡上站了起來,很多東西無法被理解,很多東西無法去思考,這具身體已經經過了充分的休息,充滿了活力,然而充斥在腦海中更多的,卻依舊是那彷彿掙扎了一輩子的疲累,他原本以為該是終點的地方沒有到來,於是只能繼續走下去。
一路搖搖晃晃地下了山,經過火光照耀的城門,走過長長的道路,穿過夜間的行人,迎面走來了巡邏計程車兵,貴族的馬車從身邊疾馳過去了,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看見了記憶深處那座伯爵府的大門,於是他走進去,路上有人跟他打了招呼,他也無力理會,只是一路走到那個應該是屬於他的房間裡,推開門又關上,在大g上沉沉地躺下了。
如果這就是歸宿,他已經做好了不再醒過來的準備,如果那是夢境,未來的一切,那也只好放在未來再做思考了。
他真是太累了,只想暫時放下所有的記憶與負擔,輕鬆的,無憂無慮地,睡上一覺。
靜謐的夜,那段思緒陷入沉睡的片段裡,時間仍舊在飛快地前進著,城市的燈火閃耀變幻,漸漸的城門關了,城外的光帶像是被截斷了一般,黑暗朝著遠處蔓延過去,巨大的城池裡光芒卻變得更加熾烈起來,一個個貴族宅邸裡舉行的宴會,狂歡的氣息,店鋪打烊後顯出的更為溫馨的燈光,城市的一端起了小小的火災,隨後光點蔓延過去,火光被撲滅了,旋又散開。
時間繼續前行,平民區與商業區的燈光漸漸的開始稀薄,過了午夜之後,狂歡的宴會也開始散去了,城市安靜下去,黑暗自原野上四面八方的籠罩過來,夜到最深的時候,城市彷彿停止了運作一般,僅有堪堪維持生命的最少的光點仍在閃耀,就連那巨大的魔法塔,也彷彿進入了沉睡之中,稀薄的霧氣裡,東方的天空開始自黑暗的最深處解脫出來了。
點點的光斑又亮起來,城內城外,開始將生命與活力匯聚過來,這是整座城池新陳代謝最為明顯的時刻,日光在東方的那片魚肚白中破處,光芒無可抵禦地噴薄蔓延,城市開始進入喧囂與活力主宰的白天,喧鬧的清晨,逐漸沉澱的上午,日光耀眼的中午,到得光芒將城市染成慵懶的土黃色的下午,耶魯城中某個不起眼的公爵府裡,如同往日一般的工作生活場景中,幾個人正在說話。
“還沒有起來嗎?”
“是啊,昨天那個時候回來,又沒有吃晚餐,一直睡到現在了,要不然讓歌妮雅進去看看?”
“……不用了,能好好睡,身體就沒什麼問題,這裡聽起來,呼吸很正常。”
“不過沙迦少爺以前沒誤過課吧。”
“……咳,等他起g之後再問問吧。”
在下午的庭院中對話的是伯爵府的管家查爾斯與名叫雷吉的園丁,稍許的交談之後,便又開始繼續之前的工作。伯爵府目前住在這裡的名義上的貴族和主人只有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而直接附屬於這個貴族名銜之下生活的則有三十多人,只要不出什麼大事,總是要維持住府邸的正常運作的。
平靜安寧一如往昔的下午,各人進行著自己的工作,如此又過了一段時間,才有人過來告知查爾斯管家:“沙迦少爺起來了。”
“沒什麼事吧?準備餐點了嗎?”
“餐點準備好了,沙迦少爺看起來沒事,不過……他正在大門口那邊……坐著呢……”
“嗯?”
“呃……他坐在臺階上。”
“……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查爾斯想了想,穿過了長廊,一路去往伯爵府的大門,自正門邊的側門出去,他便看到了正坐在臺階上的、作為伯爵府目前半個主人的沙迦?巴里摩爾。單薄而清秀的少年正沒什麼形象地坐在那兒的石制臺階上,雙手交疊著放上膝蓋、下巴則擱在手臂上,他望著伯爵府外道路上偶爾走過的行人,似乎在想著什麼。
可能是……失戀了……
查爾斯心想。
雖然少年的年齡還小,但對於許多人來說,倒也的確到了知道戀愛的懵懂年紀了,這樣的理由,倒也能夠解釋他從昨晚到現在那反常的睡眠。查爾斯如此想著,從旁邊靠近過去:“沙迦少爺。”
“嗯……查爾斯。”
沙迦沒有回頭仍舊在那兒看著一名走過的行人,頓了一頓之後才說出查爾斯的名字,語調與往昔卻有一絲不同,像是在記憶中尋找了幾遍才回憶起來的滄桑感,不過這當然是錯覺。
“沙迦少爺,這樣子坐著,有悖於貴族的形象和修養……”
“嗯,是嗎……”
如果在往日,被這樣一提醒,名叫沙迦的少年立刻便會站起來,倒不是說他畏懼管家,或許可以說是尊重,他的性格好,好到幾乎從不給人添麻煩的程度。但這時他只是淡淡地回答一句,點了點頭,又那樣坐了一會兒方才從那裡站起來,回頭露出一個清澈的笑容。
“知道了。”
於是不久之後,他便坐在伯爵府餐廳的長桌前開始用餐了,食物不多,白麵包、鹹牛肉、耶魯的特產黑芋泥以及一杯新榨的果汁,他吃得不快,慢慢地用心感受著這些東西觸動味蕾時的震動,陽光正從敞開的房門外斜斜地照射進來,偶爾有伯爵府的僕人走過,沒有人能夠感覺到,眼下依舊安靜的他與之前那個文靜內向的沙迦少爺已經有了許多的不同了。
此後的兩天,依舊是這樣安靜地過去,他彷彿沉浸在某種新奇與陌生交疊的、令人發慌的心情中安安靜靜地看著周圍的一切,睡覺、吃飯、跟人打招呼,白天走出伯爵府,行走在陽光明媚的市集中――他已經有許多年未曾這樣輕鬆地行走過了,也已經有許多年未曾看見如此平靜的街道,曾經見證的無數死亡都已經一筆勾銷,它們還尚未發生,他也還未變成那個內心受盡煎熬,無時無刻不在命運的重壓中掙扎的亡靈法師,他還是一個這樣的少年……
他坐在道路邊的臺階上看著行人走過,一看就是半個上午,只是看著,一動也不動。或者行走在耶魯的各處,只是走,也靠近過他此時該在就讀的耶魯貴族學院,熟悉而陌生,但他沒有進去――他這兩天沒有去上課,不過問題也不大,貴族學院中對這方面的管理並不嚴格,只要是稍有家底的貴族,家裡都能請得起不錯的魔法或武技老師,學校裡那些大眾的課程對於大多數的學生來說,並沒有什麼強制性。
如此過了兩年,曾經的記憶才在這片現實中沉澱下來。
戰國曆五零六年,耶魯,這是他十三歲的夏天。
兩年以後,姐姐會正式繼承伯爵之位,自己因此去到帝都,從此在魯休斯的帝國學院裡就讀。在帝都的那段時間,作為巴里摩爾家族副族長的帕特里克叔叔對自己頗為照顧,自己也因此過了一段看起來異常溫暖的人生,五一零年,年方二十的姐姐接手帝國第六軍團,成為帝國曆史上最年輕的軍團長,同時也是最年輕的劍聖之一。
五一三年,帕特里克叔叔所佈下的陰影化作真實的壓力排山倒海般的襲來,自己開始明白曾經父母的死因,明白了某些仇怨,同時也得到了那本亡靈法典,並且明白了姐姐一直以來的苦心,然後,姐姐發動了叛亂。
五一四年,姐姐去世了,自己成為修煉亡靈法術的異端。
五一五年,姐姐所進行的那場叛亂的影響在一年的潛伏之後終於被人引導,全面爆發開來,奏響了七年戰爭的序曲,自己行走各處,見證了無數的戰火與死亡,直到五二一年荊棘堡的那場大逃亡,十幾萬人被收割了生命的大屠殺……
如今,這些讓他想起來就能感到仿似整顆心被挖出來的痛苦的事情,一件都還沒有發生。
如今萊茵帝國正處於生命力最為旺盛的時刻,作為萊茵的三大貴族家系之一,巴里摩爾家族的勢力龐大驚人,那位名叫帕特里克的堂叔也正是這家族權力最核心位置的幾人,自己與姐姐如今不過是巴里摩爾家可有可無的旁支,他的陰謀早已灑下,姐姐去世之後他曾經想過,或許姐姐的力量再大幾倍,那場叛亂也不可能成功。姐姐在當時或許也正是明白了實力的懸殊,才做出那樣決然的奮力一搏,因為一旦讓敵人搶了先手,自己這邊或許就連一搏的機會都沒有。
如今,距離一切事情的爆發,他還有七年的時間來準備這一切。
有些事情可以很複雜,也可以很簡單。帕特里克的那些謀算,曾經的他只看到了最終作為結果的一小部分,如今的伯爵府中或許就有他的人,這些謀算最終是為了什麼,自己並不明白,仇恨或許僅僅是順手,曾經還猜想過,或許後來整個七年戰爭的爆發,萊茵帝國的滅亡,都有他的身影在其中,要一項一項的精確破壞掉這一切,很困難,到底哪一項謀算是最關鍵的點,他也不明白,但無論如何,總有些東西,可以很簡單。
無論如何,帕特里克本人總歸是逃不掉的核心人物,七年的時間,以及足夠自己重回巔峰,到時候自己藏在黑暗之中,尋找到包括他在內的那股陰謀核心,給予致命一擊。而即便他背後的力量再大,到時候已經不再是累贅的自己,總也可以保護下姐姐,就算打不過,大不了就走,哪怕離開大陸、揚帆出海也沒關係,無論如何,這點事情總是能做到了。
曾經也有過非常渴望力量的時刻,可是在當時,想要變強卻總是求而不得,後來擁有了那樣的力量之後,力量的本身卻已經沒有了意義,經歷了那些事情之後,他已經失去了與人爭勇鬥狠的心理,不見得非要殺掉誰,不見得非要勝過誰,因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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