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州城裡煽動一起鍾二貴那樣的亂子,用的必須是得力的人,第一次我們沒有防備,到了這次,不可能還沒有。陳霜燃看我們封城不利索,恐怕還會以為我們心慈手軟,那就該打的打,該抓的抓,揪出一輪,我不相信她還能有第二輪這樣的人跟著……”
要安排大行動,他的情緒倒也並不高,話語也平平靜靜地,看了看房間前方的地圖,又標識了一個地方。
“……當然想要扒光陳霜燃的羽毛恐怕還不容易。鬧事的局面是明面上的,現在還有暗地裡的一條線……前些日子嶽公子與嶽姑娘分開,我擔心他太出挑,被人盯上,所以暗中也安排了人照應。昨天下午,左文瑞跟隨嶽公子到候官縣,事發突然,他沒能看見扔出那小姑娘的人,也沒能跟上章立,但綴上了這件事裡在街口販馬的那個販子,然後,找到這邊……”
他話語說到這裡,岳雲忍不住地站了起來,他回憶著昨天傍晚發生的事情,想起那處街角恰巧出現的幾匹馬,那幾匹馬在驚亂中正好擋住了他的路,於是他就順手牽了一匹——
左文軒平靜地目光看了他一眼:“陷害你的整個局,非常簡單,只需要四個人,但這四個人需要是更加值得信任的核心人物。‘人鼠’章立在鍾二貴的事情裡用過一次已經暴露,抓住也不會有太大的作用,扔出小女孩的那個人武藝高強,我們沒有盯上,透訊息給你的捕頭常練……下午已經消失,他只能被用一次,也早有準備,只有這個販馬的。陳霜燃覺得,他沒有暴露,文瑞下午報告回來,我們已經派了人手,在順藤摸瓜了……”
“明天。”左文軒在座位上坐下,“等到暴亂開始,我們把這兩條線連根拔出來。”
油燈的光芒在房間裡嗶嗶啵啵地燃燒,煙塵的味道襯著黃色的光芒,將氣氛變得嚴正而肅殺,一側,成舟海點了點頭,鐵天鷹笑了笑。
岳雲站在那兒,這才知道,從頭到尾,眾人終究都是有準備的,他在起伏的心緒中想到許多的事情,但隨後又想到一件事,旁邊的姐姐不讓他說話,但他終於還是心懷僥倖地、輕聲地問了一句。
“那……那……那個小姑娘,她……她怎麼樣了啊……”
話語聲微微顫抖。
沒有人說話,但由於他的這句提問,原本肅殺的房間裡,有那麼一瞬間,似乎變得蒼白起來……
……
不久之後,天邊漾起早晨的魚肚白。
城市東北的懷雲坊,寧忌與曲龍珺早早地起來,刻苦地習練了武藝。
候官縣的一側,一些人陸陸續續地走進了某處受害者的宅院中,有德高望重的宿老,有脾氣火爆的年輕人,也有喜歡來事的婦人,他們先是帶來一些慰問的財物,隨後陸陸續續地發表了意見,哭泣聲中,大量的人開始在城內奔走、串聯。
暴亂的氣氛,如約地開始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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