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升起煙火。
蒲信圭站起來,朝窗外觀察了一陣,城內便有大量的捕快開始出動。
“這是……”
“李家的學堂,與長公主府邸。”陳霜燃平靜地說道。
“兩邊一起……”蒲信圭扭頭看她,“你手下有多少高手,想要成這等事?”
“只是試探。”陳霜燃站起來,朝遠處觀望:“蒲家世兄,我手下有出自六扇門的能人,能知道衙門的應變規律,能知道他們的能力極限,警號一起,再嚴密的防範,都會亂起來。如今敵在明我在暗,待到行動那日,我要殺人,總會成事。”
“可你這樣,若是逼得朝廷封城大索……”
“陛下納妃在即,如今十幾戶大族入城爭奪名額,他正要標榜盛事,哪有可能封城大索……而且,我也說過了,即便封城大索又能如何,抓走入城的一些綠林人物,都關起來?他們入城掙錢,頂多以武會友、私下切磋,又沒有犯事,朝廷能處理幾個?”
“那你……目標到底是誰?”
“……我的傻哥哥啊……”陳霜燃扭過頭來,漂亮的面容詭異地盯著他,過得一陣,方才咧嘴一笑,“只要有機會……殺誰不行?”
遠處的示警聲混亂不息,似乎證明著這次在兩邊出手的皆是好手,周旋許久,仍舊未被抓住。蒲信圭雖然並不清楚陳霜燃是如何聚攏的這些高手,但也隱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心中甚至有些感覺:若兩邊都是那吞雲和尚一般的大宗師,說不定這一次出手,都有可能斬獲一些戰果。
陳霜燃不願意再多說,他便撂下了一些狠話,方才離開。待去到茶樓下方,回憶今日的表現,倒是有些得意起來,過去幾次他見陳霜燃,由於對方神經兮兮的,他的氣勢總是被對方壓住,但這一次豁出去了,混不吝的氣質倒終於令自己扳回了一局,尤其捏住對方的手加以輕薄時,看少女那惱羞成怒卻又沒能發作的臉,委實讓他覺得心旌動搖。
平心而論,若僅以容貌而言,陳霜燃雖然算得上是美女,但也不過是個姿色出眾的女子。但將這等強勢的女子加以拿捏、征服的一刻,才真正激發出了他心中的鬥志,這是過去從未有過的體驗。
“錢兄,我跟你說。”他與錢定中說道,“對付這種女人,可以先虛與委蛇,但是你拿出狠勁,讓她措手不及的那一刻,才是最有趣的。你信不信,今日過後,她忘不了我。”
錢定中便也是傲岸一笑:“這等事情,我也是清楚的。”
……
遠處的混亂還在蔓延。
蒲信圭與錢定中離開的此時,於賀章領著飛雲鏢局內的一些人,也警惕地觀察了一陣遠處的狀況,待到混亂漸息,才在鏢局的房間裡大概的說了今日“考察”的事情。
眾人跟隨於賀章來到福州,哪能想到還會有人做這等的考驗,一時間,有人懊惱,有些罵罵咧咧。
“……今日的事情,誰知道是要找高手切磋?”
“……那人只說是來砸飛雲鏢局的場子,咱們也不好一齊出手啊……”
“……也是徐大哥不在。”
“……那人武藝確實高強……”
“……早知道便全力出手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於賀章便也出來安撫:“今日這事,做得是不地道,上頭與我聯絡的那位,也頗有怨言,他是知道我們的,徐南姜徐大哥這次來不了,非戰之罪,而且,說不定什麼時候,人家還會來第二次,到時候咱們可得做好準備。”
“又是這‘鐵拳’倪破過來嗎?”有人說起這點。
事實上,對上這人,在場的一眾豪俠也沒有勝出的把握。
“徐大哥當能與他一戰……”
“哪裡冒出來的……”
一番議論、嘰嘰喳喳……
……
街面上的騷亂起來時,懷雲坊的小院裡,由於昨晚缺覺因此醒來得比較晚的曲龍珺,正與寧忌一道吃著稀粥配湯餅的早午餐。
才醒來不久的她穿著寬鬆的袍服,由於在家中便仍舊只是赤足,稍作洗漱的素顏面孔白裡透紅,看起來頗為清涼。
因此,她便被他偷偷地親了一下。
她便也親了回去。
他又輕輕地親了過來……
她又……
這種事情幼稚地反覆了幾輪,外頭鳴鏑的騷動逐漸擴大,兩人才拿著湯餅跑到屋頂上看熱鬧。
“怎麼了啊?”看了一會兒,曲龍珺開口問道。
寧忌卻是搖了搖頭。
“沒什麼意思,小朝廷的麻煩。”他牽起少女軟軟的手,“我們回去吧。”
曲龍珺臉上紅了紅,便隨著寧忌從樓梯上下去了。
雖然各自有過不同的過往,但此刻的少年男女,某種程度上卻也算得上是情竇初開的一刻。這天縱然呆在房間裡,也只覺得有數不清話可以說、有數不盡的事可以做,於是相互便說了許多幼稚的話,做了許多幼稚的事情,當然,在這些事情的間歇間,也認真地商量了有關於左行舟的一些問題。
許多的事情,無論是幼稚的還是嚴肅的,當然都不可能一天的時間整理清楚。這天到得傍晚,兩人都不太願意出攤。寧忌問:“左行舟是誰啊?”
但最終還是曲龍珺先做好了男裝打扮,隨後再拖著寧忌整理貨物,這期間,自然又被寧忌輕薄了一陣,出門之時,臉都是紅彤彤的。
好在日光漸漸地降下,出行的燈火照在臉上,倒是更添了幾分英氣,對於此時的女子,或許反而更多了幾分殺傷力。
入夜後不久,於賀章帶著孟驃,出現在銀橋坊的街頭……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