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祟祟的。他朝這人多看了幾眼。
這人的目光,也在掃視著周圍的動靜,眼看著就要從雜貨車的旁邊走過去,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停了一下,身上鬼鬼祟祟的氣質消失了一陣。
只見這人打量了一下車頂上的旗杆,站定了,又打量一眼,然後倒退了幾步,然後下意識地叉了叉腰,目光疑惑。
寧忌在車子後頭伸長了脖子也看著這人,兩人的目光交錯了片刻,都有些遲疑、錯愕與不可置信,對方放下了叉腰的雙手,開始眯起眼睛,朝這邊過來。
寧忌咻的矮了一截,露出半個腦袋,下一刻,半個腦袋也不見了,他徹底地縮到了馬車後方,但那道身影便沿著馬車與米糕攤之間的空隙擠進來了。
“……竹、竹記分號?”
那人探進頭來,望定了縮在車後的寧忌,寧忌嘴角也是微微抽搐,帶著怨念地看著這人的臉。這時候,曲龍珺的身影陡然站到了寧忌身前:“這位客人,請你出去。”
那客人道:“走開。”
寧忌也拉了拉曲龍珺的手:“沒事。”
“……不可能啊。別嚇老子……”曲龍珺讓開後,那身影如同壁虎般的穿過空隙爬了進來,到了寧忌面前,還諉兇叛劬Υ蛄克拿婷玻骸澳恪⒛恪閽趺礎敝笊斐鍪擲矗鬩竽傻牧場?
寧忌一拳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那人腦袋晃了晃,鼻孔中流出血來,他捂著鼻子,與寧忌對望著蹲了下來:“啊,不是做夢,你……你,你怎麼在這裡的……”
“我特麼還想問你呢。”寧忌壓抑著聲音,“左行舟你個狗賊你到這裡幹什麼!”
“我、我……”名叫左行舟的狗賊點了點自己,猶豫了片刻,“我特麼不能說,倒是你在這裡幹嘛,不對……是你怎麼出現在這裡了,這不對啊……”
“我叫孫悟空!”
“……啊?”
“我現在叫孫悟空!”寧忌壓抑著聲音點自己,“我在遊歷天下呢,我沒想過見你,我跟西南沒關係。”
“啊——你掛那麼大的竹記分號你說你跟西南沒關係!要不是這旗子誰看得到你啊……”
“啊!”寧忌抱著腦袋,“我特麼就知道,我早該把這破旗子換了——”
兩人蹲在一塊,一時間,腦子都是漿糊,如此混亂糾結了一陣,左行舟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這才轉過身來,攀著攤子的沿往外頭窺探,同時也壓低了聲音:“對了!我……我也不叫左行舟,我叫周刑,刑天的刑。”
“什麼鬼?你就把名字倒過來也叫化名?”寧忌也下意識地朝外頭看了看,“……不對啊,你在這裡你幹嘛要化名,還有,你這副狗狗祟祟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你才狗狗祟祟呢,誰狗狗祟祟了。”左行舟看了攀在旁邊的寧忌一眼,隨後又看看同樣半蹲偷窺的自己,臉色一陣糾結,隨後用力搖了搖頭,嘆一口氣,“唉!算了,一時跟你說不明白……我現在是壞人,你不要壞我好事。”
“你這種壞人還有個屁好事!不過我也正好想說,你別把我的事情跟人兜出來,誰都不能說懂不懂?”
左行舟蹲在那裡想了想,之後終於偏過頭來,仔細地打量了寧忌,他已經冷靜下來,目光之中有複雜的審視:“跟誰兜出來?說些什麼……對啊,認真的,你怎麼跑這裡來了?這裡有多危險你不知道?”
“這裡有什麼危險的,哪裡危險了。”
“這裡不危險,但是你危險啊。”
“你滾出去!”
“……不行。”
“你不是有壞事要做嗎?你不滾出去我捏死你!”
“不行。”對方認真道,“我是有事情,但是不做了,你這邊沒弄清楚我不能走。你這馬車有沒有箱子,能不能鑽進去,你讓我鑽進去……”
“我……擦……你個王八蛋……”
寧忌磨著牙齒,一時間恨不得撲過去咬死他,但沒有辦法。
過去的那些年月,左端佑將家中的一些孩子陸續送到小蒼河,後來又送了一些到西南,這左行舟在一幫“留學生”中間年紀是最小的,但性子野,是左家人中間罕見的武鬥派。他雖然比寧忌大幾歲,但一幫熊孩子有事沒事炸糞坑,組織派系行軍佈陣最後群毆時,雙方都曾有過大量的交集,有時是戰友,有時是敵人。
知根知底,他威脅不動對方。
兩人狗狗祟祟地蹲在那兒,僵持了好一陣,寧忌只好平靜了下來。
“算了,你不走就不走吧……那說說啊,你這是準備幹嘛來著?”
“……原本計劃,要跟岳雲打一架。現在看來,改天吧。”
“跟岳雲……在哪裡啊?”
“就在這邊……估計已經快來了。”
“這邊……”
雙方算得上知根知底,對方說到這裡,寧忌點了點頭,便已經明白過來:
“懂了,你這個狗東西,原來是在當臥底……”
感謝“一直很安靜93”同學打賞的盟主,這是個老讀者了,我看到過很多次,這突然打賞個盟主,很慌啊。說不得有一種“算了算了我熬不過你了這個盟主就給你吧”的感覺……嗯,應該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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