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詞,言辭鑿鑿,一口咬定是她崔小芙下令暗殺元載,是為了奪取兵部。
不遠處,李俅垂手而立,他的臉色也是既憤怒又無奈,一個多時辰前,他剛剛進宮向崔小芙表功,刺殺元載成功,且把刺殺主謀撂給了李承宏,就在二人謀劃一下步奪取兵部或者朔方之時,張煥便已隨影而至,卻又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大大出乎李俅的意料。
這是,宦官馮恩道快步走進來,他拿著一隻小瓷瓶,上前放在御案之上,低聲道:“太后,老奴已從王爺府上拿來了您要的東西。”
李俅望著那隻小瓷瓶,不甘心地說道:“太后,既然張煥敢把供詞原件給你,就說明他手上至少還有一份,若我們把解藥給他,他卻背信棄義,將此事宣揚開來,豈不是壞了太后的名聲?依臣的主意,索性就不給他,一口否定此事,他張煥又能如何?”
“只怕到了那時,下一個死的就是你了。”崔小芙長嘆了一聲道:“此事是我決策失誤,以殺戮對抗殺戮,我們怎麼敵得過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李承宏一定遭受了他此生從未遇到過的驚嚇。”
她轉身走到案桌前,拾起瓷瓶,仔細地打量這隻小瓶,瓶子只比拇指略大一點,晶瑩剔透,精緻之極,在燈光的映照下,閃著淡淡的藍光。
“你用的是什麼毒藥?這一小瓶解藥夠嗎?”
李俅搖了搖頭道:“量夠不夠其實我也不知,這是十年前一個遊方道士送我,一瓶毒藥,一瓶解藥,除了它,天下無藥可解那毒。”
崔小芙笑了笑,她將站在旁邊的呂太一招上前,把瓷瓶交給他道:“把它給張煥,就說我對此事十分抱歉!”
呂太一答應一聲,他伸手要接,崔小芙忽然想到了什麼,手一下縮了回來,她看了看瓷瓶,又懷疑地看了一眼呂太一,此物事關重大,且天下獨此一瓶,若有半點疏忽,後果將不堪設想,她在宮中幾十年,早已是心細如髮,想了一想,她還是將瓷瓶交給了自己最信任的宦官馮恩道。
馮恩道接過瓷瓶快步去了......
此刻,長安城關閉坊門的第二道鼓轟隆隆地響了,離元載毒發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張煥的臉上還是沒有半點表情,他身後的李定方也有些焦急了,壓低聲音道:“都督,我擔心就算解藥拿出來,坊門業已關閉,我們恐怕趕不及了。”
“你手上是什麼?”張煥冷冷地問道。
李定方一怔,他的手上握著的是一把刀,他頓時恍然大悟,立刻挺直腰,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九仙門的側門‘吱嘎嘎’地拉開了,只見宦官馮恩道飛奔出來,他氣喘吁吁向張煥行了一禮,從懷中取出瓷瓶,恭恭敬敬地雙手奉上,“張尚書,太后讓我把此物給你,並向你表示誠摯的歉意。”
張煥將瓷瓶小心地揣好了,便將另外兩本供詞遞給了馮恩道,有些話不用多說,他和崔小芙心裡都自然明白。
張煥一催戰馬,戰馬揚起四蹄,數百戰馬一齊掉頭,蹄聲轟鳴,彷彿急風一般地快速向東飛馳而去。
遠處,二千多千牛衛士兵警惕地注視著他們的背影遠去,漸漸地,他們也撤退了,九仙門前再一次被沉沉的黑霧所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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