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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崔寓坐了下來,向崔圓欠身笑道:“大哥看起來精神還好,讓人欣慰。”
“當然了,家主讓給崔昭了,整天無事,餓了吃飯、困了睡覺、醒了看看孫子,無憂無慮,精神自然是不錯,倒是二弟,卻似乎不太好。”說到這,崔圓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我聽說昨天張破天大宴長安顯貴,九個內閣大臣中崔慶功和朱泚未到不算,李勉有病遣子自代,唯獨二弟既無表態,也沒有讓崔齊代為前往,二弟,看來你病得不輕啊!”
崔寓暗吃了一驚,他忽然意識到,崔圓從來就沒有真的相忘於江湖,他的心依然在朝廷之上,那他叫自己前來,難道是......
崔圓彷彿知道他心思,他淡淡一笑道:“事實上你的眼前只有兩條路,一條是維持現狀,生活在裴俊的陰影之下,碌碌無為,十幾年後便告老還鄉,如果你不願走這條路,那麼,就必須有一個人取代裴俊,不!是取代崔小芙,那時為了權力的平衡,你才有重新出頭的可能,當然只是可能,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清,就看你願不願意為了這個可能而放棄一些現在的權力了。”
崔寓默然,大哥的意思他當然明白,他也是在李莫‘自殺’後才幡然明白張煥的策略,可是一切已經晚了,鳳翔軍就像一艘斷了纜繩的船,無可挽回的飄遠了,為此,他煩悶、生氣,殫精竭慮地考慮著如何保住兵部,或許張煥對此並不感興趣,他說不定僅僅只是想進駐關中,或者他看中了掌握天下錢糧的戶部,否則他怎麼會控制長安的糧食?
但此時,崔圓的一席話終於將他的一線希望掐斷了,他看到了殘酷的現實,張煥要的,就是他的兵部侍郎一職。
“他來找過大哥了嗎?”崔寓的聲音有些嘶啞。
“不錯,他昨天下午是來找我了。”崔圓緩緩地點了點頭,“他希望二弟將兵部侍郎一職借給他。”
“借?”崔寓有些不解。
“二弟,借的意思是他不但要得到兵部,還要得到門下侍中的全力支援,就像劉備借了荊州,孫權還巴巴地將妹子也送給他一樣。”
崔圓象一隻老狐狸般地笑了,此刻,他已經和那隻小狐狸心心想通,張煥四面樹敵,他豈能在不想著在得到兵部的同時,又得到一個堅定的支持者呢?
“二弟,你自己好好考慮吧!裴俊若沒答應他什麼,張煥怎麼會把糧食送到長安?”
“不用考慮了,我聽大哥的就是了。”
沒有了家族的支援,他崔寓也就是一片無根的浮萍,三年來,他已經痛定思痛,就算張煥沒有一個‘借’字,他依然會毫不猶豫地聽從大哥的安排,以表達他願重回家族的意願。
崔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裡忽然流露了一絲兄弟間的溫情,他伸出枯瘦的手,微微笑道:“二弟,小時候我答應你什麼事時,你總是要拉住我擊掌為誓,你還記得嗎?”
崔寓也笑了,他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伸出手去,與崔圓輕輕擊了一掌,兩人都笑了起來,笑容燦爛無比,彷彿他們又重新回到了童年時光。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老爺,我剛剛聽到一個訊息。”
是老管家的聲音,崔圓笑道:“你就進來說吧!“
老管家走進來,垂手道:“剛才一個家人從平康坊回來,說崔雄出事了。”
崔圓並沒有感到意外,他那個侄子又蠢又莽撞,且驕橫無比,不出點什麼事才是怪事呢!他冷笑一聲問道:“他出了什麼事?”
“聽說他妻子不堪他的凌虐,中午服毒自盡了,王昂找他算帳,就在剛才在平康坊把他打成了殘廢,據說還傷了他的命根子。”
崔寓卻霍然一驚,他急忙對崔圓道:“大哥,這下崔慶功與王昂豈不是結下了深仇?”
崔圓搖了搖頭,輕輕嘆了一口氣道:“聯姻從來都是一把雙刃劍,用得好,兩家可同仇敵愾;可若用得不好,卻會反目成仇,看來江淮從此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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