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旁觀,沒有人上去阻止,只片刻功夫嚴縣令便當場斃命。
“民意不可違啊!”張煥由衷地感嘆一聲,隨即下令道:“將私通吐蕃的嚴文割下頭顱,懸掛在東門示眾一月,屍體扔到城外喂野狗!”
幾個士兵手起刀落,當即砍下了嚴縣令的人頭,圍觀之人一片驚呼,嚴縣令的幾個妻妾也嚇得暈倒在地。
“都督,他的家人如何處置?”
張煥冷冷掃了他們一眼,道:“他府上男丁全部處死,女人沒為官奴,其下人奴僕則公開拍賣,家產田產一概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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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嚴縣令私通吐蕃被憤怒百姓打死一事傳遍了全城,官府更是四處貼出公告,將嚴縣令私通吐蕃的詳細罪證一一列舉,又在東門外樹了一座兩人高的木塔,上面擺放著一千兩黃澄澄的金子和幾封書信,木塔周圍有數十名士兵把守,只准遠觀、不得近看。
第二天下午,從各縣趕來的官員陸陸續續開始進城,他們無一例外地被請從東門走,迎接他們的是一隻血已經凝固的人頭,懸掛在城門之上,眼珠突出,面目異常猙獰。
隨即他們都被集中‘請’到了嚴府,府門外正在如火如荼地拍賣嚴府的下人奴婢,幾個丫鬟正站在木臺上等待報價,十幾人聽說嚴縣令的妻妾都被沒為官奴,個個心驚不已。
府中已經空空蕩蕩,某一處的牆角還可以看見斑斑血跡,引路計程車兵又告訴他們,昨日就在這裡處死了嚴縣令的數十名參與通敵的兄弟子侄。
李翰傑被嚇得臉色慘白,私通吐蕃、血腥殺戮,這一切不就是從被他抓的那兩名吐蕃殺人者開始的嗎?
不僅是李翰傑,其他所有人都膽戰心驚,普通的愚男蠢婦自然以為嚴縣令通敵,可他們心裡都明白,張煥是在拿嚴文開刀,在清理河西官場,剷除異己,而且手段毒辣得令人髮指,幾乎每個人都在想著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這時一名軍官快步跑來,他在官員中大聲問道:“天寶縣李縣令何在?”
眾人的目光刷地投向了李翰傑,李翰傑戰戰兢兢地舉起手應道:“我在!”
“都督有令,李翰林抓獲吐蕃探子有功,特升為神烏縣縣令,即刻上任。”軍官說完,向他拱拱手笑道:“恭喜李縣令了,請隨我來!”
李翰林的臉脹得通紅,他心中又是歡喜可又是羞愧,在眾人刀子一般的目光注視下,他低下頭快步走出大門,可剛出大門眾人便聽他‘哈!’地一聲大笑,隨即腳步聲飛快地跑遠了,有幾個官員實在忍不住,恨恨地‘呸!’了一聲,低聲罵道:“兩面三刀的小人!”
“他不是兩面三刀,他是識時務之人,另外王縣丞也是捐出全部田產,才得以繼續留任!”只見外面走來了一名相貌兇惡的軍官,他冷冷地看了眾人一眼,道:“在下藺九寒,外號藺閻王,嚴府男子就是我所殺,都督得到了吐蕃探子的口供,你們中間還有人私通吐蕃,都督特命我來查清此事。”
眾人都被嚇壞了,張煥的言外之意,他還要動手殺人,眾人面面相視,不知下一個要殺誰,昌松縣韓縣令嚇得渾身直抖,在會西堡時他曾經出頭過,張煥不會記住自己了吧!藺九寒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便厲聲對眾人道:“現在就請各位隨我去見一見那兩個吐蕃探子,讓他們當面指認,在通敵者未明確之前,誰都有嫌疑。”
說罷,他一揮手,數百名士兵湧進院子,將這十幾名官吏押送上了兩輛馬車,很快,他們便被帶到關押吐蕃探子的地牢,在昏暗潮溼的地下,他們一個接著一個,跌跌撞撞地走著。
鐵大門吱吱嘎嘎地被拉開了,隔著粗大的鐵柵欄,眾人只看見兩名吐蕃人正在一疊口供上畫押按手印。
“各位看見沒有,這兩人就是軍隊抓住的吐蕃探子。”藺九寒又回頭喝道:“叫他們來認人!”
幾個人士兵將兩個吐蕃人象拎小雞一般架到了鐵柵欄前,扔在地上,兩名吐蕃人慢慢地抬起來頭來,用他們老鷹一般銳利的眼睛一個一個地從木立在外面的一群官員臉上掃過,最後兩人的目光一齊落在了矮矮胖胖的昌松縣韓縣令身上。
韓縣令猶如晴空霹靂,他渾身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從大腿抖到胸膛,再顫抖到牙齒,,接著,他像一棵被大風吹動的樹,搖搖晃晃,一下子跪倒在地,全身骨骼格格作響。
“我願意效忠都督!我願捐出全部田產。”
韓縣令連連叩頭,鼻涕和眼淚流滿了他的臉龐,他驚懼得聲音都變了調,他有兒子也有女兒,嚴縣令被殘酷殺戮已經在他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恐懼,此刻只要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
藺九寒連忙笑咪咪地扶起了他,安慰他道:“其實都督也是很有人情味的,朝廷給韓縣令的永業田和職務田儘管留下,家產也不會動你一文一毫,韓縣令請安心為官。”
他立刻回頭命士兵道:“還不趕快把韓縣令扶出去!堂堂的一縣之令怎能呆在這個地方。”
立刻有兩名士兵上前來攙扶韓縣令,把已經渾身癱軟的韓縣令慢慢扶出了地牢,見解決了一個,藺九寒的臉又一沉,冷冷地對其他人道:“都督也不相信韓縣令會通敵,所以既然不是他,那必然另有其人,讓他倆繼續辨認。”
事情到了這一步,眾人的心中都跟明鏡一樣,張煥要的是他們的效忠和他們多佔的田產,如果不肯給的話,那嚴縣令就是下場。
藺九寒的話音剛落,立刻有兩名官員搶先站出來,深深施禮道:“我們也願效仿韓縣令,效忠都督並交出多佔田產。”
另外之人也不甘落後,紛紛表態願效忠都督,願交出自己和親朋的田產,自此,一場席捲河西官場的清洗才終於落下了帷幕。
在隨後的一個月裡,武威郡頒佈了限田令,用暴力加威脅的手段剝奪了二百餘大戶的土地,共計五千多頃耕地全部收歸官有,並同時實行獎勵軍功制度,凡從軍者可分得十畝地,若有殺敵立功的表現還可另有土地獎勵。
除分給軍戶的土地外,其餘土地則由繼續由原來的佃戶租種,只是改向官府交租。
在實施了一系列的土地政策後,參軍者踴躍,張煥的西涼軍也由原來的一萬餘人猛增到了二萬人,並在佃戶和牧民中大規模組織民團,實行全民皆兵,尚武之風又再度在河西興起,土地問題和官吏問題的解決為張煥隨後的一系列發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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