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的時候跑來,誰又沒有幾個門生子弟呢?這個嫌疑還是得迴避的。
過了一會兒,門外想起了輕緩的腳步聲,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門慢慢地推開了,進來一個身材高胖的中年男子,他便是今年科舉的臨時主考官,禮部司郎中元載,他得到了張煥的一張紙條,上面只有四個字,‘禮部侍郎’,於是,在猶豫良久後,他終於推開了張煥的房門。
禮部司是禮部下四司之一,禮部、祠部、膳部、主客,而禮部司郎中是正五品官,品階不高,但權力很大,是本省尚書、侍郎之副,張煥雖是從三品都督,品階要比元載高得多,但若非他有軍隊在手,僅從權力而言,張煥並不如元載。
“張都督,我不宜久留,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元載望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他是張若鎬最欣賞的接班人,將來有一天,他或許還會成為禮部侍郎,可惜舊人已逝,所有的夢想和希望都破滅了,但他們二人之間卻因為張若鎬的關係,有了一種微妙的故舊之誼。
“那我就明說了。”張煥微微一笑道:“裴俊正在考慮禮部侍郎的候選者,如果元兄有意的話,今天不妨去拜訪一下左相,表個態。”
“就這件事嗎?”元載目光狐疑地看了張煥一眼,輕輕一笑道:“禮部侍郎一職朝廷自有考慮,我想不需要張都督來操心吧!”
“既然元兄不相信張某,那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告辭!”張煥向他拱拱手,拔腳便走,元載卻眼疾手快,一把將門關上,他低聲道:“並非元某不相信,只是事出突然,心中有些狐疑。”
他請張煥坐下,想了一下便坦率地問道:“張都督為何想到元某?”
張煥淡淡一笑道:“因為我姓張,而元兄在張家敗亡後也沒有休妻另娶,僅此一點便足夠了。”
元載半晌沒有說話,最後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苦笑了一下道:“多謝張老弟的好意,當初張閣老曾讓我有機會多多提攜你,但以你去年的搶眼又何須我來提攜,不過我以為裴相國選擇房修的可能性會更大,恐怕不會考慮我,畢竟我是張家的女婿。”
“我不也是張家的人嗎?他照樣讓我做他的女婿,所以這個世上並沒有一定的事情,事在人為,崔圓為人多疑,又和張家仇深,他不一定會用你,但裴俊就不一定了,這次是你唯一的機會,若你不爭取一下,新人入主禮部,豈能再容得下你?”
“這.....”元載猶豫了,如果說他不想做禮部侍郎,那是騙人的假話,他曾經考慮過投靠崔圓,但他也很清楚,以崔圓多疑的性子,就算接受了自己也不會重用,他崔圓手下可用之人多著呢?實在不缺自己這一個。
對裴俊他也是抱著同樣的想法,可若讓他休妻另娶,且不說他的幾個兒子不會答應,而且傳出去反而讓人不齒,但張煥今天來找他,他卻有些動心了,畢竟張煥是裴俊唯一的嫡女婿,難道張煥知道了什麼訊息不成?
張煥見他沉思不語,知道他已經動心,便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如果元兄有興趣,那中午時就辛苦跑一趟,不過不要去找裴相,而是要去找戶部侍郎裴佑。”
........
張煥離開國子監便向永嘉坊飛馳而去,他昨天已經下令,命令手下日夜監視崔府和韋府,以事情的緊迫性,昨天晚上崔、韋二人應該會有行動。
天漸漸地亮了,長安城也熱鬧起來,今天也是朝廷百官出勤的第一天,說說天冷好個冬,比比新納的妾什麼的,總之應該很熱鬧才是,但今天皇城和大明宮內卻份外安靜,甚至氣氛有些詭異,兩個相國、尚書甚至一些侍郎都沒有出現在朝房,崔圓是藉口巡視考場,而裴俊索性就推說感恙,其他人也各自有藉口。
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這是為了那個忽然空缺的禮部侍郎之位,表面上朝局平靜無波瀾,但這平靜的下面卻是暗流激盪,充滿了刀光劍影般的爭奪。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