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哪怕真六月飛雪也阻擋不住楊慶殺他們的屠刀……
清洗就是這樣子。
寧可錯殺三千,絕不漏過一個。
歷史證明因為一時仁慈而漏過的往往成為致命的禍根,這樣的例子有太多不勝列舉,所以這樣的錯誤楊慶是不會犯的,哪怕需要錦衣衛捏造罪名他也要斬草除根。事實上錦衣衛這種特務機構的真正職責並不是什麼審明真相,而是審明統治者需要的“真相”,哪怕這個真相是加引號的,如果要不加引號的真相,那還需要錦衣衛做什麼?
這就是政治。
沒有什麼仁慈,道義,法律之類東西可講。
只有需要或者不需要。
錦衣衛是為統治者服務的,而不是為正義服務的。
“我是不是很壞啊!”
楊慶懷抱著公主感慨道。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xie惡了,最近這段時間好像他讓錦衣衛就沒幹過什麼好事,除了把人屈打成招就是捏造罪名,偽造口供,然後把一些無辜者抄家滅門。這一次被斬首的數百人裡面可以說百分之九十九是冤枉,這簡直就是那些黑白分明的故事裡大反派的模板啊!
公主抬起頭看著他,很有些俏皮地玩著他的鬍子。
“你別殺我兄長好嗎?”
她弱弱地說。
錢謙益等五個尚書和都察院左右都御史聯名上奏,以如今局勢轉危為安,南京已無危險,要求派遣使者前往長安,請聖駕還都南京,甚至他們還組織大批士子聯名請願。當然,這個請願不是去承天門伏闕遞交,而是透過登聞鼓遞交,而且各地地方官員也在不斷髮來上書,要求派遣使者迎聖駕還都,總之,他們正在發起一場大規模的迎聖駕運動……
話說坤興公主也不是小孩子,她當然明白這是幹什麼。
她的確不在乎當不當監國。
可她也知道楊慶肯定不會歡迎她哥哥回來的,現在一邊是心上人未婚夫一邊是親哥哥,她夾在中間可就很難做了。
“別胡說!”
楊慶不滿地拍了她一下。
“好歹先帝也把你給我了,我怎麼可能殺他兒子,如果李自成真得肯放人,那我會歡迎他回南京的,只要他回來後不想弄死我,我就不會對他動手。但他要是在那些文臣的蠱惑下想把我弄死,那就不要怪我了,我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的。”
他親了親公主的嘴唇說道。
迎回朱慈烺也沒什麼大不了,現在從錦衣衛到軍隊都是他控制,民間至少那些皇莊民兵都已經視他為再生父母,南京周圍絕大多數百姓都視他為神仙,他實在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需要擔心的。朱慈烺擁有的只是一個大義而已,但這個在實權面前沒有任何意義,就算迎回來也大不了當個漢獻帝養著,聽話就擺著,不聽話是暴斃什麼也沒什麼大不了。而且他還可以藉著這件事情,實現一些之前沒有實現的目標,畢竟如果要他同意迎回朱慈烺,那東林群賢也得拿出東西來進行利益交換。
坤興公主沒有再說什麼,她其實沒有想太多,她就是怕楊慶提前派錦衣衛去做了她哥哥而已。
至於以後……
以後她哥哥要弄死楊慶,那她還第一個不答應呢!
但這個結果對張嫣就很不好了。
“滾,不要再來見我!”
太后怒喝道。
“別鬧!”
楊慶緊接著伸出胳膊將她夾著然後在她的撓抓中扔到了床上。
“你可以不住皇宮啊!”
他按著要接著起來撓他的太后說。
“不住皇宮?”
張嫣瞬間就冷靜下來。
對呀,她可以不住皇宮啊!她為什麼非要住皇宮呢?她是皇帝的伯母又不是親媽,她都已經潛心修道了在皇宮還怎麼潛心,尤其是皇帝來之後這皇宮裡肯定人要更多。這都影響她修道,她得找個更安靜的地方,反正她要的只是楊慶而已,而且搬出皇宮找個好地方更可以肆無忌憚地玩。
“忠勇侯,哀家看玄武湖風光不錯,想到那裡去潛心修道,忠勇侯是不是該給哀家清理出個島然後蓋個新宮啊?”
她拎著楊慶的領子說道。
“太遠了吧,還得出城,還得坐船過湖。”
楊慶說道。
“難道你就不會給哀家修一道長堤?那環洲到湖岸不過幾十丈,哀家命你在城牆新開一門,然後築堤通到環洲。再把梁洲給哀家清理出來,然後建一座符合哀家身份的新宮,以後沒有哀家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踏足梁洲,哀家年紀大了,需要靜養,不能受打擾的,知道嗎?”
張嫣揪著他說道。
“太后,那裡離我家足有十里啊!”
楊慶說道。
“我不管,總之我就要那裡,而且每天晚上都必須給我請安!”
張嫣惡狠狠地說。
說完她狠狠把楊慶向下一拽,緊接著翻身上去……
把兩個女人都搞定後,緊接著楊慶就該和東林群賢們談談一些利益交換的事情了,他的目標很簡單,就是把之前一直受阻的科舉改革落實,三年一科啊!今年二月考的,還剩下兩年多一點時間,但科舉之前可是還得考舉人,雖然目前大明控制區沒有以前那麼大,但這也是一項真正的大工程,必須得提前開始,話說雲南的舉人考出來走到這裡都得幾個月呢!
“忠勇侯,此事迎回聖駕再說也不遲!”
顧錫疇說道。
“萬一李自成不放人呢?”
楊慶說道。
“忠勇侯,如此改革,進士數量暴增五倍,朝廷如今就這點地方,何來那麼多官職安排?此時新科進士尚有候缺的呢!”
張國維說道。
“此事容易,地方上多設幾個官職就是了,一個縣得有縣令,縣丞,主簿,典史,正副巡檢,這就是六個官職了,但實際上有哪個縣能把這六個官職配齊呢?幾乎就沒有,甚至還有兼職的,再加上州府的佐貳官,如今巡撫已成定職,那巡撫以下布政使等各司這些加起來全配齊的話,暴增五倍的進士夠了吧?更何況如今少了那麼多省,每科進士的數量本身也大幅減少。”
楊慶說道。
進士名額是有考區限制的,當年朱元璋考完一科發現進士居然全是南方人,最終引起北方士子的鬧事,後來乾脆按比例分配。
“俸祿得增加多少?”
張國維說道。
“朝廷現在缺錢嗎?我記得夏稅收過之後,今年甚至有結餘了。”
楊慶說道。
大明朝的稅收終於超過支出了。
按照剛剛完成的夏稅推算,全年稅收肯定超過支出,不得不說一個士紳一體當差納糧,瞬間讓大明財政完成逆轉。這還只是把南直隸的隱田清查完成是情況下,接著更大規模的隱田清查還在和官田清查同時進行,預計再有兩年目前大明朝廷控制區的這項工作全部完成。那時候照楊慶估計稅收還得翻翻,不得不說大明朝歷代皇帝……
呃,楊慶無權鄙視他們。
畢竟他是開掛的,換大明朝歷代皇帝的話,這時候落水的就不知道得多少個了,哪怕他這個開掛的也導致了南邊多出個朝廷,北邊的寧可歡迎異族統治,四川的快快樂樂投入流寇懷抱,而他天天在南京和一幫文臣士子鬥爭。
收士紳稅可以徹底解決財政。
這一點估計大明曆代皇帝都很清楚。
但他們不敢啊!
他們也怕落水啊!
大明朝到現在為止,一共十九個皇帝已經落水三個了,還有一個吃紅丸的,至於燒死的就不用說了,皇帝也不是好當的,這死因詭異的比例都超過四分之一了。
“但那是沒打仗。”
張國維說道。
的確,這一年幾乎沒打仗,除了朝鮮和贛南那點不值一提的仗,其他所有戰線全維持停戰,雖然新軍整編花錢也很多,但打仗和不打仗花錢那不是一個等級。
“但朝廷的稅收也在繼續增加。”
楊慶說道。
張國維無言以對。
他其實知道這些佐貳官全部配齊並形成制度,其實花不了多少錢。
“這些官職很多都是八品,九品,難道堂堂進士都去當這些芝麻官?進士的尊嚴何在?”
徐石麒冷笑道。
“虞求公,您這話我就不敢苟同了,那進士難道比別人高貴?進士是讀書人難道舉人秀才就不是讀書人?舉人可以當佐貳官,那進士就當不得佐貳官?我看如今派下去先鍛鍊的那些進士也沒見比舉人做得更好,要不然我讓報社把咱倆的話都登出來,讓全天下讀書人都評評理?”
楊慶說道。
“我沒這個意思!”
徐石麒急忙說道。
這要是登出去,他還不得被那些舉人秀才們噴死啊!
“既然咱們都各執己見,那不如換一種辦法,這科舉事關天下人,那就像當初咱們推舉公主監國時候一樣讓天下人決定,咱們再搞一個四民大會。這次有充足時間,咱們把四民大會的範圍擴大,由錦衣衛派員去各地進行抽籤,每縣四民各挑一個,最後齊聚南京對此事進行裁定,朝廷負責他們的來回費用及食宿,每人額外發一份補貼。如果四民大會同意我的科舉改革方案,那麼咱們就這麼幹,如果四民大會不同意,那麼我也沒什麼話可說。”
楊慶說道。
“忠勇侯這個提議倒是不錯。”
水太涼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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