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堯從手術室推出來,家屬等候區,他的太太和兒女們紛紛上來詢問檢查的情況。
黃醫生向他的家屬簡單介紹病情,讓家屬都回骨科病房的家屬會談區等候,黃醫生稍後要詳細向他們介紹郭敬堯目前的病情,以儘快安排手術。
郭敬堯被推回病房,會診的醫生團也返回會議室,繼續討論手術方案。
“楊醫生,麻煩你了,我們懇請你來主刀這個手術,你看我需要做些什麼準備?”回會議室的路上,林醫生向楊平請求。
診斷現在十分明確,與楊平的在會診會議上的診斷一致。
這個手術只能讓楊平來主刀,因為這次手術如果失敗,不會再有機會補救。
“我要把團隊調過來,他們剛剛恢復春節後的上班,調配會有困難,我盡力。”楊平也不敢肯定,畢竟科裡剛剛上班,整個團隊過來,家裡就空了。
實在不行,就把宋子墨一個人調過來,有一個好的助手,手術會輕鬆很多。
不知不覺,已經是吉隆坡的傍晚。
昨天還在中國,現在已經在吉隆坡討論病例,這種時空切換,楊平一點也沒有不適感。
楊平把情況向韓主任彙報,韓主任立刻回覆,讓楊平留在馬來西亞,綜合骨科整個團隊將盡快奔赴馬來西亞,醫院辦公室將派人負責帶團,家裡有他守著,要楊平切勿擔心,他已經調配好人手。
朱主任也向公司總部做了彙報,安寧保險立刻與三博醫院取得聯絡,一起組織團隊奔赴馬來西亞。
楊平要在馬來西亞做手術,需要馬來西亞的臨時行醫執照,這樣才能合法上手術檯,否則無法上臺手術。
鷹閣醫院行政部也啟動程式,替楊平和即將到來的團隊向吉隆坡衛生署申請臨時行醫執照和脊柱手術許可權。
一切安排妥當,楊平才發現,小蘇的幾十條微信沒有看,大多是要楊平注意身體的話。
突然,他想起,剛剛申請整個團隊過來,小蘇肯定也會派過來,爸媽獨自在家應該沒有問題,他們也會理解,小區買菜什麼他們都熟悉了。
爸爸經常教導,病情為大,他應該會理解自己,想到這,楊平立刻打個電話給小蘇,雖然兩人只是分開才一天,好像分開了很久。
“我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嗯!辛苦了。”
“爸媽你放心,他們對小區和周圍環境很熟悉了。”
“我打電話跟他們聊聊。”
大家都很忙,楊平馬上要參加術前討論,小蘇要收拾行李,沒有時間談情說愛,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楊平打電話給爸媽,爸媽要楊平以病人為重,切勿掛念家裡,他們非常熟悉小區環境,不用擔心。
楊平等參與郭敬堯DSA的醫生,都沒有吃飯,黃醫生安排了快餐送到會議室,邊吃邊等新加坡中央醫院的VR影像。
其他醫生,在手術室外面等候的時候,都吃了快餐。
快餐是肯德基的漢堡包雞腿之類的,簡單,高熱量。
“奧古斯特---”密爾頓想問他一個問題。
但是奧古斯特正專注地吃漢堡,一個三層的漢堡居然吃完,雞腿也差不多了。
這老傢伙是在顯示自己的胃口和體力比自己好嗎?密爾頓抓起雞腿,大口地啃起來。
“浪費糧食是可恥的---”
奧古斯特將最後一根薯條吃掉,脫下薄膜手套,擦了擦嘴,收拾垃圾,扔進牆角專裝快餐垃圾的大桶。
密爾頓打了兩個飽嗝,還繼續往嘴裡塞,心想:德國佬能夠做到的,他也能做到。
術前討論,任何一家醫院都有的制度,集合眾人智慧,防止一些重要手術出現紕漏。
新加坡中央醫院的虛擬現實(VR)影像重建已經完成,大家都帶上谷歌VR眼鏡,郭敬堯的胸椎3D解剖影像出現在眼前的空中,十分清晰,楊平借用這個影像講解手術,會十分省力。
“諸位,你看,這是病人的胸椎區域性解剖,我們進入椎管的入路,取後側正中入路,逐層切開,直達椎管的後方---椎板,在椎板上開窗,透過視窗進入椎管,我們的手術目標是脊髓硬膜囊外面的血管,大家把外面的結構全部取掉,只留下脊髓和血管,這樣方便觀看。”
大家立刻伸手,將懸浮在空中的三D解剖圖中的皮膚、筋膜和肌肉全部掉,然後將胸椎骨骼也全部取掉,只剩下裡面的脊髓和周圍的血管,這樣觀察起來更直觀。
新加坡中央醫院這種虛擬現實技術比較基礎,只能呈現解剖,只是一副可分拆的高畫質3D影像而已。
美國一個團隊研究出來的虛擬現實技術,可以虛擬出器官的解剖和生理,然後利用虛擬觸覺技術,外科醫生可以對虛擬器官進行手術,切開某個部位,它會出血,傷到某個重要部位,它模擬生理受到干擾,十分接近真實手術。
“這幾根動脈似乎必須切斷結紮,否則會影響操作,在平時,這幾根血管是無關緊要的,完全可以結紮,我們會不假思索地這樣做,這樣才能顯露硬脊膜動靜脈瘻的部位。”楊平說的幾根動脈一閃一閃。
果然,這幾根動脈橫在手術入路上,擋住了手術的進入,只有將他們切斷結紮才能顯露手術目標,要是沒有事先弄清楚這幾根血管的作用,恐怕人任何一個脊柱外科醫生都會毫不猶豫的切斷結紮這幾根血管。
在場的醫生無不冒出一身冷汗,包括黃醫生,郭敬堯的胸椎椎管內囊腫手術就是他做的,好在囊腫不是在這個節段,否則現在就已經破壞了脊髓血運,失去了再次手術的機會。
“這幾根動脈不能牽開,如果不切斷,沒有操作空間,怎麼處理動靜脈瘻?”有醫生提出來。
楊平的指示標記出現在3D圖形上:“只能從動脈的間隙進去操作,這是唯一的操作間隙。”
“間隙太小,還是顯微鏡下操作,根本沒辦法辦到。”另一個醫生覺得太難。
小林篤的聲音:“手術視窗確實太小了,能夠繞開它嗎?”
“不能!唯一的操作間隙,從其它地方顯露,無法暴露動靜脈瘻的部位。”密爾頓十分確定。
“要不是親眼所見,難以置信,它們好像天生就是來阻止我們手術的,可否把血管剪斷,將動靜脈瘻處理完之後,再將這幾根血管吻合起來?”奧古斯特發揮想象力。
楊平肯定了他的意見:“可以,但是沒有這個必要,可以在間隙中完成操作。”
“所以,這個手術要我的團隊來完成!“楊平再次強調。”
“我可以做你的助手---”奧古斯特毛遂自薦。
楊平脫口而出:“不行,手術難度太大,操作太精細,一個粗心的動作都會給手術帶來災難性的麻煩。”
歐洲脊柱外科的大師級人物,申請做助手,在這麼多醫生面前被當場拒絕。
密爾頓剛剛也想申請,立刻把話咽回去了。
好在大家都帶著VR眼鏡,沒人能看到奧古斯特臉上尷尬的表情。
“這個動靜脈瘻,將動靜脈分離後,動脈無法修補,只能切斷,再取血管做橋接吻合,在幾根動脈的間隙視窗中做這種操作,難度太高,你們恐怕達不到。”楊平解釋一下。
密爾頓和奧古斯特都不敢再爭取,確實,如果手術要這樣做,自己確實沒有多少底氣做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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