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之所以讓葉清雅上車,也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他本不想將自己的發現告訴葉清雅,以免驚擾到她。
可葉清雅也覺察到了一絲不妙,上車之後小聲道:“有事兒?”
許純良搖了搖頭。
葉清雅道:“剛才那三個人都不像好人。”她雖然不關注外界的事情,並不代表她對周遭的一切缺乏認知,一個專攻書畫的人本身對外界就擁有著超人一等的洞察力,善於捕捉細節。
許純良微笑道:“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葉清雅道:“這個世界太複雜,我只想活得簡單一些。”
許純良道:“這好辦,有麻煩只管交給我。”
葉清雅笑了起來:“純良,你這句話我可記住了。”
葉清雅還是第一次來到許家,上次在東州的時候,她基本上都是在醫院,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哪有心情走親訪友,這次歸來,對東州這座城市才有了初步的認識。
“怎麼?就你一個人在家?”
許純良點了點頭:“我爺爺去京城探望老朋友了,等我月底去集中學習,順道兒把他一起接回來。”
葉清雅點了點頭,在沙發上坐下,許純良給她倒了杯紅茶:“助眠的。”
葉清雅心中暗忖,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好像不太合適吧。
許純良考慮到了這一點,他讓葉清雅放心住下,回頭自己出去住,長善醫院有的是地方。
葉清雅輕聲道:“沒事兒,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你們家這麼大,我一個人住還有些害怕呢……”說完意識到了什麼,喝了口茶岔開話題道:“我本來還擔心小雪的事情會對伱打擊很大。”
許純良笑道:“我總不能因為這件事去死,生活還得繼續,我的世界不止小雪一個。”
葉清雅看了許純良一眼,這話可容易引起歧義。
許純良道:“你不會覺得我特別無情吧?”
葉清雅道:“我有什麼資格說你?其實我和小雪也有相同的地方。”
許純良道:“家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葉清雅嘆了口氣道:“我相信小雪也不願做出這樣的選擇,她仍然是喜歡你的,純良,有句話我本不該問,以你的性格,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為何不再挽救一下呢?”
許純良道:“小雪是個理智的人她做出這樣的選擇之前一定經過了慎重的考慮,我不想再給她壓力。”
葉清雅點了點頭,強扭的瓜不甜,尊重對方就應當學會放手,自己和喬如龍離婚,也算是彼此放過。
許純良道:“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喬如龍有沒有嘗試挽救過這段婚姻?”
葉清雅搖了搖頭,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道:“彼此放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其實我這些年都在欺騙自己,裝出自己很幸福,總結我們五年的婚姻就是大夢一場,還好我清醒過來了。”
許純良道:“早點休息吧,你再熬,明天眼睛又要腫了。”
葉清雅道:“好的,你也早點休息。”
第二天一早,許純良將葉清雅送回了酒店,葉清雅這一夜睡得非常安心,她是今天上午的高鐵。
許純良因為約了南江銀行東州支行信貸主任邢永進談貸款的事情,所以安排丁四派車送葉清雅去高鐵站。
許純良的事情丁四一向當成頭等大事來辦,親自開著賓士過來送人。
許純良來到傳染病院新院地塊的時候,副院長潘俊峰已經到了,他沒吃早點,在工人食堂喝著瑪糊啃著油餅,看著很接地氣,沒什麼領導架子,許純良到來之後,傳染病院領導層最大的變動就是潘俊峰和嚴回意之間放下了對立,兩人合作得居然還不錯。
主要的原因是潘俊峰認清了現實,與其和嚴回意搞內鬥,不如踏踏實實地把新院建起來,他還年輕,夯實基礎,做出成績,院長的位子早晚都是他的。
見到許純良過來,潘俊峰招呼道:“純良,吃飯了沒有?一起來點,這瑪糊太地道了。”
許純良笑道:“吃飽了,怎麼來這麼早啊?”
潘俊峰道:“這不財神爺要來嘛咱們得表現出一些誠意。”
雖然赤道資本願意投資他們的綜合病區,但是一道道審批程式走下來不知猴年馬月,現在醫院內部形成了統一意見,決定兩條腿走路,還是把傳染病區的建設放在第一位,先把工程幹起來再說,只要地基打下去這塊地就是他們的了,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什麼事情都得有個開始。
依靠財政撥款,加上醫院賬上的錢,再申請貸款,傳染病專區的建設應該沒什麼問題。
貸款方面潘俊峰過去也談過幾家國字號銀行,可這幾家在對傳染病院進行評估之後,要麼打起太極,要麼縮小了他們貸款的額度,在這種情況下許純良才聯絡了邢永進。
邢永進來到東州之後許純良專門安排給他接風洗塵,以後他們就沒見過。
邢家對許純良的那份人情就算再久不聯絡也不會忘記,不久前許純良為了傳染病院地塊置換的事情找到了邢文虎,邢文虎二話不說就出面幫他解決。
這次跟邢永進提起貸款的事情,邢永進也答應的相當痛快,只要手續齊備,在他的許可權內肯定給到上限。單從這一點上來說,人家爺倆做事的風格還是很像的。
許純良本來提出派車接邢永進,可邢永進說自己有車,不巧的是,通往這塊地的道路還沒有完全修好,邢永進的電車不小心陷進了溝裡。
許純良聽說之後,開著工地的一輛長城皮卡過去拖車,潘俊峰也跟了過去,等到了地方一看,邢永進開的是一輛比亞迪海豚,這輛車是他老婆的。
許純良湊過去看到那坑也不深根本沒必要拖車,讓邢永進上去開,他在後面推了一把,就把小車給推了出去。
邢永進把車開出坑以後,在平路上停了下來,推開車門下來樂道:“還是你厲害,輕輕鬆鬆就把車給推出來了。”
許純良道:“你這車也太小了點,我單手托起來都沒問題。”他說得是真話,不過沒人相信。
邢永進笑道:“古有李天王託塔,今有許主任託車。”
三人一起笑了起來。
潘俊峰走過去向邢永進伸出手去:“邢主任您好,我是潘俊峰。”
許純良告訴邢永進這是他們副院長,邢永進和潘俊峰握了握手,笑道:“給你們添麻煩了。”
潘俊峰道:“這兒太曬,咱們去工地說。”
這時候後面來了一輛捷尼賽思G90,許純良過去沒見過這車,感覺外形挺唬人,一看是棒子車,也就沒了興趣,準備上車離開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許純良!怎麼是你啊!”
副駕窗戶落下露出一張如花似玉的美人臉,許純良認出是白蘭,感覺有點空間錯亂,她怎麼會出現在東州,還出現在目前剛處於開發階段的老礦區?按理說她不是應當在半島吃泡菜喝燒酒嗎?
聯想起墨晗不久前說起的中韓產業園的事情,頓時警惕了起來。
潘俊峰還沒上車,那天墨晗過來的時候一身黑衣,今天來的這位是白衣如雪,共同點是兩人都是美貌出眾,許純良認識的美女真多,還是年輕好啊,不過自己就算年輕的時候也沒有許純良這樣的女人緣。
許純良咧嘴一笑:“還真是夠巧的。”
那輛車在距離許純良兩米左右的地方停下,白蘭率先下車,隨之下車的是一位開車的男子,那男子四方臉龐帶著墨鏡,身材挺拔,氣勢逼人,關車門的時候力道有點大,發出蓬的一聲。
許純良心說這貨誰啊,這是想跟我證明你車門質量過硬還是心裡對我有氣?不過看穿著打扮應該不是普通的司機。
白蘭主動向許純良伸出手去:“見到你真高興!”
許純良跟她握了握手,跟美女握手許純良向來是秉持著不拒絕,不主動的原則,白蘭的手滑膩但是有些微涼,聽說半島女人體內都偏涼。
身後潘俊峰做了個手勢,意思是他跟著邢永進的車先走了,人家是不想打擾許純良和白蘭說話。
白蘭告訴許純良他們是過來參觀青山礦遺址的,可根據導航走著走著就來到了這裡。
這個理由好像也說得過去,許純良指了指右前方:“青山礦遺址在那邊,不過裡面正在整修,我估計你們也進不去。”心中有些納悶,青山礦遺址也不是什麼著名旅遊區,平時別說外國友人了,就連本地遊客都見不到幾個,白蘭專程從半島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白蘭道:“你們這裡地形比較複雜,GPS總是漂移。”
許純良道:“那你換北斗試試。”看了一眼他們的車,搖了搖頭道:“我忘了,你們車沒這功能。”
那名男子藏在墨鏡後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許純良,似乎要把他牢牢刻在心底。
白蘭道:“你在這兒幹什麼?”
許純良道:“搞社會主義建設唄。”
白蘭笑了起來:“忘了,你們是基建狂魔。”
“主要是地方大有的是地方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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