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準備離開的時候,又想起來一件事:“老周啊,我今天是第一次上班,我的辦公室安排了沒有?”
周宏遠道:“秦書記沒跟我說起這件事呢,我請示他一下。”
許純良道:“如果我沒記錯梅鎮長的辦公室現在還處於閒置狀態吧?”
周宏遠愣住了,梅如雪的辦公室的確處於閒置狀態,可那是鎮長辦公室。
湖山鎮政府辦公條件最好的一個是書記辦公室,一個就是鎮長辦公室,秦正陽去了前書記孔祥生的辦公室。
梅如雪的那間辦公室,本來是他看中了,準備年後就搬過去,許純良剛來到就提出要去她的辦公室,這廝是不是有點過分?有點鳩佔鵲巢的意思,問題是,你就是個借調來的幹部,能呆多久,你自己沒點逼數啊?
周宏遠有些生氣,又不好發作,還是把這件事推給秦正陽:“這事兒我可做不了主,得向秦書記彙報。”
許純良道:“他正放假呢,你就別麻煩他了,我來上班,總不能連個辦公室都沒有了,伱是打算給我在樓道里擺張桌子?”
周宏遠笑道:“哪能呢,肯定會為你安排辦公室,讓我想想。”
許純良道:“別想了,要不我跟你拼桌辦公?”
“別……”一想起每天要面對這小子,周宏遠有些頭大。
許純良道:“老周,是秦書記讓我來救火的他說你會全力配合我工作,我怎麼感覺你對秦書記有意見呢?”
“我沒有……”
“沒有就好,梅鎮長的辦公室閒著也是閒著,國家三令五申不能浪費公共資源。”
“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沒有鑰匙。”周宏遠想出了一個極其蹩腳的理由。
許純良笑道:“那就是你同意了?”
周宏遠點了點頭:“等節後黨政綜合辦的小呂回來上班才能開門。”
許純良道:“你安排個保潔阿姨過來打掃一下。”
“沒鑰匙!”周宏遠再次強調。
“我有!”許純良甩了一句話給他,周宏遠目瞪口呆,他有?他怎麼會有?聯想起他和梅如雪的關係,看來是從梅如雪那裡得來的鑰匙。
其實是梅如雪離開的時候還有把後備鑰匙忘了上繳,這次見到許純良讓他捎過來。
許純良回來的途中就動起了梅如雪辦公室的念頭。
許純良來到外面,劉喜明看到他出來,馬上迎了過去,這次態度客氣了不少:“許鎮長……”
許純良道:“你在這兒幹什麼?你不是應該去父母身邊處理一下他們的身後事嗎?”
“我來找你們就是為了這件事啊!”
許純良道:“我現在剛剛接手工作,對具體情況還不瞭解。”
“我可以告訴你啊!”
許純良瞪了劉喜明一眼:“你能不能別打斷我的話?我現在不用你告訴我什麼?我們有自己的訊息來源,需要你配合的時候自然會找你。”
劉喜明意識到自己遇到了硬茬子,如果繼續糾纏非但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反而還可能會招致他的反感。
眼看著許純良開門走進了鎮長辦公室,劉喜明對許純良其人並不瞭解,他決定動用關係儘快瞭解一下這個人。
張海濤跟著許純良來到辦公室裡,笑道:“許院……哦不……許鎮長辦公條件不錯啊。”
許純良道:“我自己爭取的,那個周宏遠根本不配合。”
張海濤道:“他算個屁啊,過去跟在孔祥生的後面拍馬屁,現在又巴結上了秦正陽。”
許純良看了看辦公室的環境,來到梅如雪的座位上坐下,笑眯眯道:“也不怪人家沒把我當成一回事,我就是個借調的。”
張海濤道:“許鎮長,您以後還回長興嗎?”
許純良道:“現在還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你幫我分析分析。”
張海濤道:“人往高處走,水才往低處流呢,鎮長肯定比院長大啊。”
許純良笑道:“一個書記,三個副書記,五個副鎮長,我排名老末,還是個借調的,這還沒把人大、紀檢的算上,都說寧為雞首無為牛後。”
張海濤笑道:“您都想明白了,還讓我說啥意見。”
許純良讓張海濤先回醫院,張海濤現在不但主管後勤,還負責分院的保衛工作,如果死者加速在巍山島醫院鬧起來,他肯定要出面。
張海濤看到天都黑了,問許純良怎麼吃飯?是不是回分院。
許純良這才想起,自己現在已經到了這邊,吃飯住宿都沒安頓好呢,可既然已經是湖山鎮的副鎮長了,沒理由再去分院混吃混喝,免得落人口舌。
許純良讓張海濤把車給自己留下,大不了回頭去顯洪農場那邊住,王金武過年都在農場,還不知道自己過來了。
這時候派出所所長李成波,綜合執法辦主任李方亮都過來開會了。
總共三個人也沒必要去會議室,許純良把他們請到了辦公室。
李成波簡單把情況說了一下,目前老兩口的屍體都停在巍山島分院,他們的兩個兒子不願送往火葬場,非得要長興醫院給個說法。
李方亮道:“他們家裡來了不少親戚,大過年的我們人手不足,現在就怕他們鬧事。”
李成波道:“今天我去現場幾趟,也見到了死者的兩個兒子,他們的情緒總體還算平靜,不過這兩個人都有些本事,老大是律師,法律條文比我們還清楚呢,老二是記者,他威脅說要把這件事曝光。”
許純良道:“有沒有提出賠償條件?”
兩人同時搖了搖頭。
這時候外面響起敲門聲,得到許純良的同意後,巍山島分院書記譚海燕走了進來,譚海燕中午才從東州趕過來,醫院派她過來處理問題從這件事上就能夠看出醫院沒有提起足夠的重視。
譚海燕一進門就衝著許純良走了過來,笑道:“太好了,小許,這件事由你負責就好辦了。”
李成波咳嗽了一聲,和李方亮對望了一眼,她這麼稱呼許純良好像不妥吧。
許純良倒沒覺得什麼,不過譚海燕自己悟了出來,她有點高興過頭了,這裡是鎮長辦公室,許純良坐在鎮長的位置上,現在許純良已經借調到湖山鎮當副鎮長了。
可譚海燕認為,許純良只是借調,他的編制還在長興,應該算長興的人,他肯定會幫長興說話的,譚海燕認為自己只是不該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得這麼興奮。
許純良對李成波和李方亮道:“那就先這樣,你們兩位辛苦一下,儘量抽調人手盯著,千萬不能將事態擴大,注意態度,不要將矛盾激化,告訴他們我們會盡快調查,爭取明天還給他們一個真相。”
李成波和李方亮兩人同時站起身來,許純良送他們出門,李成波跟他熟悉一些,讓李方亮先走一步,低聲向許純良道:“你怎麼把這個燙手山芋接下來了?”
許純良笑道:“秦書記瞄得很準,我在滬海度假都被他砸中了。”
李成波苦笑道:“我總覺得劉家那兩兄弟不是善類,今天應該沒什麼問題我估計他們自己都沒想好,一旦等他們提出條件得不到滿足,那時候他們就會製造麻煩了。”
許純良道:“所以你得辛苦啊。”
李成波道:“放心吧,我多抽點人手。”
許純良道:“給他們算加班,到時候我幫著申請加班費。”
李成波嘆了口氣道:“我們可不是圖那個。”
送走了李成波,許純良轉身回到辦公室,譚海燕自帶保溫杯,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喝著茶,她今天可累得精疲力竭,過去巍山島分院無論出什麼事情都有許純良頂著,現在許純良來湖山鎮當了副鎮長,身為分院書記她只能頂上一線。
許純良道:“譚書記,情況怎麼樣?”
譚海燕愣了一下,過去許純良都是稱呼她為譚姐,現在突然叫起了她的頭銜,譚海燕琢磨了一下,這是不是在暗示她什麼?
譚海燕道:“小許,情況是這個樣子的,那個老太太跟咱們長興沒有任何的瓜葛,也沒有任何的利益糾紛。”
許純良道:“有沒有搞清楚她去你們工地上吊的原因?”
譚海燕意識到許純良在工地前用了你們這個定語,代表著他正在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
譚海燕還在堅持著:“小許,工地的事情過去一直都是你負責的,我也不太清楚,施工單位也是你推薦的。”
許純良聽她這麼說頓時就有些不悅了,咋地?你還打算把這件事的責任往我身上推?我要是在原單位我肯定幫你扛,但是這起事件是我離開長興之後才發生的事情,這鍋我可不能背。
許純良道:“譚書記,你談得這些事和今天的事件有關嗎?”
譚海燕又愣了一下,別看她過去幹了那麼多年的工作,但是從未處理過這麼複雜的問題,譚海燕道:“小許,我的意思是,那老太太買的是大恆的溫泉頤養小鎮,她上吊的原因肯定是針對大恆,只是她稀裡糊塗地選錯了地方,把我們的在建工地當成大恆的了。”
“你有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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