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奇去了一趟鑑證科,屍檢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楊慕楓死亡的時間在晚上八點到九點之間,導致他直接死亡原因是服用了大量的蓖麻毒素,但是在現場的酒杯中並沒有發現蓖麻毒素的成份,目前還無法確定兇手透過何種方式投毒。
陸奇決定安排當晚的一些工作人員過來認人,陳薇薇穿得還是昨天的衣服。
有兩名工作人員認出陳薇薇應該就是昨晚出現在17號卡座的女子,穿著和身高都差不多,但是頭髮的顏色不一樣,而陳薇薇又在今天上午剛染了發。
案情似乎在走向明朗,以李忠為首的人認為,物證、人證都有了,也存在犯罪動機,基本上能夠鎖定陳薇薇就是兇手。
但是陸奇並不這麼看,蒐集到的證據雖然不少,但是每件證據都值得推敲。
比如陳薇薇出現在酒吧就值得商榷,因為監控缺失的緣故,並未發現她進入酒吧的影像,現在唯一能夠證明她出現在酒吧中的人就是服務生。
當時的那種情況下,不排除認錯的可能。
陳薇薇前往喜茶的途中,幾乎沒有停留,他們從幾段監控錄影中,發現了陳薇薇經過SEVEN STAR酒吧的身影,她從酒吧門口經過的時候,並未朝酒吧的方向看了一眼。
當然這些監控也做不到全方位無死角,監控都有盲區,不可能記錄陳薇薇每分每秒的行動。
李忠做了一個有罪推定,他認為陳薇薇在往返的途中,完全有時間進入酒吧並實施犯罪。
陸奇耐心聽取了李忠的意見,但是他仍然覺得陳薇薇無罪,一個能夠精心策劃整個犯罪的人,不會留下那麼多的疏漏。
既然決心殺人,為什麼要留下口紅印記?為什麼要留下指紋?為什麼要在店裡留下蓖麻子?
這一切的證據明顯是有意將警方調查的方向引到陳薇薇身上。
陸奇心中存在太多的疑點,楊慕楓死因為攝入大量的蓖麻毒素,他面前的酒杯裡面並沒有檢測到任何的毒素成分,是不是有人在下毒後又將楊慕楓的酒杯帶走,同時拿走了楊慕楓的手機。
如果陳薇薇是無辜的,那麼現場肯定還有一個人,這個人不但熟悉楊慕楓,而且熟悉陳薇薇,既能讓楊慕楓放鬆警惕喝下新增蓖麻毒素的酒,也能取到陳薇薇的指紋和頭髮。
裴琳專程去了一趟嘉年廣場,來到了美甲屋對面的母嬰店,一邊心不在焉地挑選著嬰兒用品,一邊觀察著對面的美甲店,美甲店已經關了門,暫停營業,她知道陳薇薇已經遇到了麻煩。
楊慕楓死了,陳薇薇被調查,裴琳知道一切可能只是暫時的,也許有一天警察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這個世界上沒有天衣無縫的犯罪,如果警方繼續調查下去,早晚會查出自己和楊慕楓曾經有過一段舊情。
自己留下的那些線索還是存在許多的破綻,還有許純良,他知道自己和楊慕楓的事情,如果他向警方說出自己找他幫忙的事情,那麼警方就會懷疑到自己。
想到這裡,裴琳頓時又不安了起來,真想馬上就逃離這裡,可她現在要是走,豈不是不打自招?
裴琳意識到,楊慕楓的死並不代表著結束,而是一輪新的煎熬開始。
許純良陪同花逐月出席了OMMIA酒吧的開業慶典,這家是荷東集團在平海重金打造的旗艦店。
荷東集團的總經理潘衛東來到東州親自主持開業慶典,他特地請來了當紅流量明星謝偉庭。
許純良和花逐月抵達現場的時候,看到酒吧門前已經被迷弟迷妹們圍了個水洩不通。
看到OMMIA爆棚的人氣,再聯想到SEVEN STAR門前冷落的慘淡現狀,花逐月不由得嘆了口氣,老總姬步遙變得越來越佛系,這樣下去他們的實體生意會變得越來越差,市場份額也會被荷東不斷擠佔。
潘衛東二十七歲,現任荷東集團總經理。和普遍醉生夢死花天酒地的紈絝不同,他是少有子承父業的一個,整個中學到大學階段都是在北美留學,兩年前學成歸來,並於當年一手打造了京城OMMIA品牌。
這兩年間OMMIA品牌國內處處開花,已經打造了二十一家門店,其中一多半都位於省會直轄市。
東州的這一家OMMIA是地級市中的第三家,之所以選在東州,是看中了東州的地理位置,影響力可輻射周圍五省。
與荷東的蓬勃發展不同,藍星這兩年陷入了經營困境,藍星和SEVEN STAR兩大品牌都陷入止步不前。花逐月向姬步遙提出關掉部分經營不善的門店,整合重灌,精確定位,重塑品牌的建議。
計劃書已經送上去,但是姬步遙至今沒有給她明確的答覆。
東州OMMIA酒吧負責人呂玉朦看到花逐月趕緊迎了上來,她過去曾經是SEVEN STAR的經理,離職後才換成了謝春雷。
呂玉朦對花逐月非常忌憚,恭敬道:“花姐!”
花逐月笑眯眯望著呂玉朦道:“你從滬海回來了?”
呂玉朦從藍星離職之後去了滬海,現在又被派來東州負責OMMIA的業務。
呂玉朦道:“暫時性的,等這邊理順了我還會回去。”
花逐月點了點頭,雖然他們這一行沒有明確的競業協議,但是呂玉朦從藍星跳槽去競爭對手那裡還是心虛的,她是花逐月一手提拔起來的,可以說沒有花逐月就沒有她的今天。
花逐月將身邊的許純良介紹給呂玉朦認識,呂玉朦趕緊送上自己的名片。
許純良跟她交換了一下名片,留意到她的頭銜是荷東娛樂華東區總經理。
花逐月道:“潘總呢?”
呂玉朦道:“正在接待謝偉庭。”
花逐月淡然道:“當紅流量啊!”
呂玉朦笑了笑,聽出花逐月話音中有不滿的意思,趕緊請她和許純良去包廂就坐。花逐月表示不用她想參觀學習一下。
呂玉朦原本想親自相陪,花逐月擺了擺手,讓她去忙,今天正式開業,需要忙的事情還有很多,花逐月也不喜歡被人跟著,打算以消費者的角度來欣賞一下這家新開業的酒吧。
OMMIA酒吧裝修奢華,酒吧工作人員青春靚麗。
許純良從一旁美女工作人員的托盤裡拿了兩杯紅酒,其中一杯遞給花逐月。
花逐月喝了口紅酒道:“感覺怎麼樣?”
許純良笑道:“我又不是專家這方面沒啥發言權。”
“和SEVEN STAR對比一下。”
許純良實事求是道:“裝修比你們那邊豪華,服務員比你們那邊年輕漂亮,”
花逐月道:“這一行想始終維繫熱度就必須要不斷推陳出新,我們的經營模式已經落後了。”
許純良指了指門口提醒花逐月,謝春雷來了。
花逐月冷冷掃了謝春雷一眼,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
許純良能夠理解,東州這邊的SEVEN STAR風波不斷,這跟謝春雷的經營不善有關,就拿當初他大鬧SEVEN STAR來說,完全是因為酒吧方面無法保證客人的安全,發生了唐天一公然騷擾甄純的事情。
事後酒吧方面還不能秉持公道,幫助唐天一隱瞞事實。
謝春雷和呂玉朦聊了幾句,四處張望,終於在人群中找到了花逐月,他趕緊走了過來。
謝春雷主要是向花逐月彙報酒吧死人事件的進展,他剛才又去了警局警方傳召了包括他在內的多名工作人員,這次是去認人,有服務員認出陳薇薇昨晚出現在酒吧並和楊慕楓一起喝酒。
花逐月並不認識陳薇薇,只要真兇不是酒吧的工作人員就好。
謝春雷道:“我剛剛向警方申請解封,可是他們拒絕了,花姐,這件事看來您得出面,這樣拖下去,我們酒吧的損失會很大。”
花逐月道:“我出面幹什麼?就算現在解封,伱以為會有生意嗎?死人事件傳得沸沸揚揚,眼看就要過年了,大家避之不及,誰還會光顧SEVEN STAR?”她停頓了一下道:“再說了,東州的酒吧又不止一家。”
謝春雷懊惱地嘆了口氣道:“最近不知怎麼了?麻煩層出不窮。”說這話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看了許純良一眼,遠的不說,這廝就給他們找了不少的麻煩。
花逐月道:“你好像應該從自身找原因吧,酒吧的攝像頭損毀了這麼多,你為什麼沒有及時維修?”
當著許純良的面,花逐月絲毫沒給他面子,謝春雷麵皮發燒道:“花姐,我早就安排下去了,是安保那邊沒及時執行,我馬上把他開了。”
花逐月心說應該開掉的那個人是你。
此時潘衛東在呂玉朦的陪同下朝他們走了過來。
潘衛東微笑著向花逐月伸出手去:“花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花逐月跟他握了握手:“恭祝潘總開業大喜,財源廣進。”
潘衛東哈哈大笑:“借花總吉言,大家一起發財,共同致富,市場這麼大,錢是賺不完的。”心中卻非常清楚,他們是競爭對手,這次OMMIA在東州開業無異於虎口奪食,花逐月心中必然是不爽的。
可藍星集團最近聲勢大不如前,就算不爽你們也得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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