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道:“還得打,有種人是不打不長記性,我打他其實是救了他。”
喬老心說這小子膽大啊,在我面前還敢這麼說話,不過他倒是欣賞這小子敢作敢當的性格。
“人活在世上要學會能伸能屈,解決問題要講究策略,不能一味採用暴力,如果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問題都能用暴力解決,那麼人類只要戰爭就好,根本不需要什麼外交。”
許純良道:“小雪就常說我有勇無謀,我也時常檢討自己,其實有些事我是能夠採取手段的,但是我總覺得還是直截了當的方法更解氣。”
喬老心說你不是有勇無謀,你是喜歡用陽謀啊。
剛剛王思軒登門也不是為了要說法,而是道歉,他意識到在喬如龍的安排上已經得罪了喬老,所以第一時間來當面向喬老承認錯誤。
如果單單是喬如龍的事情,喬老或許還會給他一次機會,但是王則強和許純良的鬥毆事件,王思軒也沒有給他面子,喬老透過這兩件事,看清王思軒已經不再把自己放在眼裡,以為自己退下來用不上自己了。
都說事不過三,在喬老這裡,一個人是不容許有第三次犯錯的機會的。
汪正道犯了錯,汪老及時亡羊補牢,由他出面為喬如龍的任職鋪平道路,如果沒有這樣的誠意,喬老同樣不會給這個老搭檔面子。
他早已接受了退下來的現實,別人怎樣看待他都無所謂,反正這世上的人情冷暖他已經看透,但是有些承過他恩惠的人是沒有資格給他臉色的,我當初可以扶植你們,我現在同樣可以讓伱們下馬,喬老考慮得比多數人要長遠,有些事他沒有直接出面的原因不是顧及面子,而是不屑。
就算沒有許純良和王則強的衝突,喬老也要給王思軒一個深刻的教訓,從這一點來說,許純良當眾毆打王則強事件出現得恰到好處。
喬老問起許純良這次來京的原因。
許純良稍微斟酌了一下,還是鼓足勇氣道:“實不相瞞,我是來找小雪的。”
喬老道:“聽你的語氣好像對我們喬家有些怨念呢。”
許純良覺得自己的語氣沒問題,是喬老認為自己對喬家有怨念,他向喬老笑了笑。
喬老道:“不敢說?”
許純良道:“要說怨念還真有。”
喬老笑了起來:“說來聽聽。”
許純良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我跟小雪的感情好像輪不到家裡干涉吧?”
喬老道:“如果你有個寶貝女兒,她到了戀愛的年齡,你能夠做到不聞不問,聽之任之嗎?”
許純良被喬老給問住了,如果真落在自己身上,自己肯定也得幫著掌掌眼,如果自己看不順眼,恐怕殺了那小子的心都有吧。
喬老道:“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若經他人苦,未必有他善。”
許純良喝了口紅茶道:“您老過去是做思想工作的吧?我怎麼感覺您在給我洗腦呢?”
喬老微笑道:“那就是你也承認我說得有道理,為人父母誰都想讓子女找一個知根知底門當戶對的伴侶,你應該不知道,在小雪小時候,我和一位老朋友就為兩個孩子定下婚約。”
許純良猜到是汪建成,許純良道:“都什麼時代了,您老不至於還搞包辦婚姻那一套吧。”
喬老道:“其實我們身邊有太多長輩介入婚姻的理智,他們也都很幸福。”他的家裡就有成功的例子,孫子喬如龍和孫媳婦葉清雅。不過喬老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喬遠山,內心一陣刺痛。
“幸不幸福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許純良說完向喬老歉然一笑道:“我說話直,您老不要見怪。”
喬老暗忖,許純良畢竟年輕,其實人活在世上,愛情並不是最重要的,如果只為愛情,只為小家活著那就太自私了,一個有大局觀的人要心懷大愛,必要時可以為家族,為國家犧牲自身的利益,這一點許純良可能永遠也不會理解,但是他希望許家的兒孫能夠理解。
喬老道:“人是在不斷成熟的,最穩定的家庭關係應當是建立在雙方平等且共同進步的前提上,如果失去了平衡,這種關係註定不能持久,小許,我對你沒有任何成見,我也不會反對你和小雪來往,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夠理智一點,放慢一下步子,看清自己的同時也更好的瞭解一下對方。”
許純良點了點頭:“謝謝您的理解。”
喬老微笑道:“也希望你們對我多一些理解。”
此時梅如雪過來叫他們去吃飯,喬老讓她給喬如龍打個電話,本來說好了喬如龍兩口要回來,不知為何到現在還沒出現。
梅如雪還沒有打電話,葉清雅就到了,喬如龍本來跟她一起來的,不過中途接到母親王思齊的電話,趕去舅舅家裡了,據說王則強今天在醫院毆打醫護人員之後情緒始終激動,打了鎮定劑剛剛送回家中。
醫院懷疑他精神有問題,建議送他去精神病院做個檢查,是王思軒堅持把他帶回家。他們王家沒有精神病史,兒子的身體一直都很健康。
喬老對王則強的事情興趣不大,和許純良聊起東州的往事,聊得非常開心。
梅如雪看在眼裡喜在心裡,爺爺雖然沒有對他們的交往明確表示贊同,但至少已經不反對了。
一家人其樂融融吃飯的時候,喬如龍給梅如雪打來了電話,他讓梅如雪離席去一旁說話。
梅如雪離開餐廳:“哥,什麼事情啊?”
喬如龍低聲道:“許純良是不是醫生?”
梅如雪道:“他不是。”
喬如龍道:“你別瞞我,演唱會發生的事情,你嫂子都告訴我了。”
梅如雪道:“你應該是誤會了,他只是出身中醫世家,現在雖然在醫院,但從事的是行政管理工作。”
喬如龍道:“則強瘋了一樣,滿口胡話,逢人就攻擊,你問他有沒有辦法。”
梅如雪心中暗自奇怪,大哥怎麼會想起來找許純良。雖然有些不情願,可大哥開口了,總不好拒絕,回到餐廳,把許純良叫了出來,把王則強現在的情況說了。
許純良道:“他怎麼會想到我?”
梅如雪道:“我也不知道,估計是大哥推薦的。”大哥對許純良的醫術又不瞭解,肯定是大嫂跟他說了,可這件事還是蹊蹺,以王家的關係可以找到國內最好的醫療資源,為何選擇來找許純良?
許純良道:“我的確有辦法,但是我不想去。”
梅如雪猜到他十有八九要藉著這件事整王家,反正她也不喜歡王家,更不想許純良趟這趟渾水,把許純良的話轉告給了大哥。
等梅如雪回去,沒想到許純良已經把這件事給交代了,這廝明顯是存心故意,向喬老求教道:“喬老,您說我是去呢還是不去?”
喬老焉能看不出他的那點小九九,這小子可夠滑頭的,直接把難題甩給自己,如果自己不表態,那就是不同意他去,如果自己讓他去,他去王家萬一整出個好歹來,責任肯定要推給自己,這小子居然敢套路自己,真當我老糊塗了?
喬老道:“這種怪病你治不治的好?”
葉清雅看了許純良一眼,反正她是相信的,父親的面癱後遺症就是許純良出手解決,阿黛爾演唱會突然耳鳴也是他妙手回春,別看許純良表面玩世不恭,可這個人真稱得上是深藏不露。
許純良道:“他這只是小毛病罷了,我給他扎幾針就好。”
喬老看到他說得信心滿滿,淡然笑道:“去或不去全看你自己的心情了。”你小子別拉我下水,跟我沒關係。
許純良道:“矛盾啊!其實救他也行,不過我沒有行醫資格證,我擔心救了他之後,人家非但不領情,還可能會恩將仇報,在這件事上做文章。”
葉清雅聽得心中一驚,沒有行醫資格證?那他當初怎麼敢給我爸治病?不過轉念一想,許純良說話未必可信。
這時候梅如雪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大哥的電話,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許純良道:“看在您老人家的面子上,我還是去一趟。”
喬老滿懷深意地望著這小子,你這是強行綁架啊,看到我不接招,你捆都要把我這個老頭子捆在一起,你不是看在我面子上,是你本來就要去。
葉清雅有些想笑,還真沒見過有誰敢這麼對待老爺子。
梅如雪準備出去接電話,許純良道:“你跟他說,我能治好那小王八蛋,不過找人看病得有點誠意,讓他老子親自來接我。”
梅如雪目瞪口呆,她當然清楚許純良張揚的性情,但是當著爺爺的面罵王則強是小王八蛋,還要讓王思軒親自過來請,這好像有點高調了,希望爺爺不要生氣。
喬老漫不經心道:“既然想請人幫忙看病,的確要拿出幾分誠意。”他忽然感覺到王則強這次的發病應該並非偶然,難道說一開始許純良就留下了後招?難怪他敢招惹王家,這小子的手段還真是有些對自己的脾氣。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是說王則強的瘋病是他造成的,一個人可以掌控他人的精神狀態過去只是聽說過,還從未見過。
祝大家新年快樂兔年大吉!章魚給您拜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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