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來了!
看到飛奔而來的那些人,李懷不僅沒有感到驚訝或者擔憂,反而精神一振!
“鮮衣怒馬、神采飛揚!這幾個少年郎,必是權貴人家的子弟吧!”李懷懷著激動的心情,詢問著黃旗。
“正是如此,”黃旗反而臉上泛起愁容,“這幾位可都不好惹,為首那位乃是太子殿下!”
“好機會,太子都出來了!”李懷眼中一亮,這等身份還用多說麼?可謂整個王朝最大的二代。
他朝著為首那位看過去,就見這人面容看似平凡,其實氣度非同凡響,身著華服,滿身貴氣。
黃旗又低語道“旁邊那位名為霍景,乃是大將軍之侄,很得陛下看重!”
霍景?
李懷點點頭,這個名字他知道,無論是前身李懷的記憶,還是作為作者的設定,他都很清楚這位是個不簡單的人,未來如果書不太監的話,甚至會反殺出去,封狼居胥——是的,這位的原型就是那位冠軍侯,連身份背景都不一般。
似乎是見李懷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黃旗還非常貼心的提醒了一句“前陣子,霍景當街打死了吏部尚書之子,都被陛下赦免了,不過裡面也有些緣由就是了。”
“果是簡在帝心之人啊!”李懷再次點頭,看向幾人的目光更加熱切起來。
按照自己書裡的那些套路,這些個二代分子,這時候找過來,那還能有旁的事?還不是知道自己出了風頭,所以心有不甘,要過來挑釁一番,然後被接連打臉麼?
頓時,李懷覺得自己有了一點幹勁,因為從早上開始,他就有些提不起勁。
至於打臉二代們會有什麼後患?
他暫時不會考慮,畢竟看著樣子,就算想要躲閃,也是避不開的。
想著想著,李懷便又問道“那其他幾人呢?看著來歷也是不凡,其中幾人看著頗為面善。”
“都是勳貴子弟,”黃旗輕輕搖頭,“時間不夠了,便無法一一為侯爺介紹了。”
李懷一愣,隨後不由輕輕搖頭。
好嘛,還以為是個二代集合,沒想到居然是太子和霍景等人,其他人,只能是個“等”。
但轉念一想,他又釋然。
“某種角度來說,我也是個二代,而且已經有了實權!”
帶著這樣的想法,李懷已經做好了準備,等著迎接年輕後輩們的挑戰。
對面,在太子殿下的帶領下,宮中侍衛根本無法有效阻攔,最多是阻礙一二。
而黃旗所率領的這些人,已然停步,眼看著眾多少年郎到了跟前,黃旗不由提醒道“侯爺,還望侯爺切莫動怒,由咱出面應對,畢竟官家還等著您,太子殿下他們也不敢真個阻攔,最多說上幾句。”
李懷順勢就問道“聽著這話,這幾位對我是有不滿?”
“這……”黃旗略微尷尬的道,“因為之前侯爺曾對太子無禮,又曾與霍景有些誤會,或許這兩位過來,有著些許責問之意。”
李懷一愣,隨後才明白過來,敢情是前身曾經得罪過兩位。
“李懷啊李懷,你可真是不怕死,誰都敢得罪!這兩位是輕易能得罪的嗎?你以為你是我啊,你又沒有外掛!”
隨後搜尋些許記憶碎片,這才找到一點端倪,而且也知道,為何其他幾人看著面善了,因為大部分都被李懷得罪過。
“原版李懷真是個人才,什麼人都能找到方法得罪,我都有點佩服他了!以後有空,我得好好檢查一下記憶碎片,萬一碰到個仇人,自己還沒認出來,結果被人給捅了,那可就冤枉了!”
一念至此,他不由正色起來。
正好,這時,太子等人終於抵達,黃旗就要上前分說,結果太子直接指著李懷道“你就是李懷,孤還記得你,五六年前,你曾辱罵過孤!”
“……”
黃旗一時語噻,旁人也一陣無語的模樣。
李懷則正了正衣冠,打算先聽聽太子的控訴,考慮一下回溯之後,怎麼來一波反詰打臉。
結果,太子接下來忽然畫風一變“沒想到你當初居然不是胡吹大氣,還真有本事!”
“???”
黃旗面露疑惑,旁人也是一陣驚疑不定。
李懷則是神色微變,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立刻開始深挖自己的記憶,表面則不動聲色。
“當時孤貶低說,說你猶如門楣,若是為將,將累死三軍,結果你卻說,你若為將,必興兵馬,若能執掌一藩,更可建功立業!沒有人比你更懂藩鎮!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啊!過去,是孤小看了你!”
說著說著,太子殿下居然拱手,衝著李懷行了一禮。
“使不得!使不得!”李懷依舊深挖記憶,同時已經十分熟練的淡淡笑道,“那都是過去的狂妄之語,不過是礙於面子,留下的場面話,豈能當真!”
“霍景平生沒有佩服過什麼人,但你算一個!”霍景忽然開口。
這話,你本來會對鄭興業說的。
李懷在心裡默默唸叨著,同時從記憶深處翻出了所需畫面,不由一陣無語,當時自己……不對,是原本李懷,何等狼狽,只顧著留下一句場面話,就匆匆逃離。
“沒想到,你當初留下來的話,居然成真了!”霍景語氣真誠,“我從來最佩服言出必行的真漢子,你李懷過去是個孬貨,但現在看來,是個漢子!雖說看著拳腳不怎麼樣。”
你確定這是誇我?
李懷心裡嘀咕著,但表面卻還是笑著,他衝著幾人道“諸位,不如換個日子敘舊,今日官家召見,我還要去面聖。”既然不是送上門來讓打臉的,李懷頓時又提不起勁來了。
這兩天聽過太多稱讚了,我已經有些疲憊了……
他默默說著,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滄桑了。
也許這就是成長吧。
他這樣想著。
“……,什麼都不想說了,1槽點吧。”
“我等可不是來和你敘舊的!”太子殿下忽然話鋒一轉,“你那日說過,今後有了成就,便要我等等著,今日過來,便是要問問你,想要如何挑戰我等!”
旁邊的霍景也躍躍欲試“若是兵馬刀槍,我亦不懼,即便只是馬球蹴鞠,亦可為之,總之,這事不容拒絕!堂堂定襄侯,總不能言而無信吧。”
現場忽然又安靜起來。
李懷眼皮子一跳,深刻感到了命運的無常。
在他面前的,其實是一群熊孩子啊!
有權有錢有閒,平日裡就要走鳥鬥獸,是實打實的紈絝子弟!
相比之下,自己已經是個身有職位的公務員了,還擔負了一個家族的重擔。
這麼一想,李懷頓時覺得自己和對面這些人的境界不同,於是他搖了搖頭,道“這話容後再談,當下我去面見官家,還要談及四藩之論,探討一下國朝的藩鎮之策,對中原之鎮、邊疆之鎮、錢財之鎮、護衛之鎮的權屬劃分一番。”
李懷嘆了口氣“如今看似安寧,實際上暗潮湧動,此中危機,實不足為爾等道也!”
這話一出,太子殿下與霍景等都是一臉震驚,深刻的感覺到了自己和李懷之間的差距。
“原來在我等思慮遊戲之際,定襄侯已經思慮的這般甚遠了!”霍景忽然站直身子,衝著李懷拱了一禮,“我已明白了,我等便以此來分出高下吧!也只有這等事,才是我等大好男兒該為之事!”
話音落下,居然衝著太子殿下也行了一禮,然後便轉身離去,背影瀟灑。
李懷則神色微變,微微眯起眼睛,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什麼鬼?什麼就分出高下,我只是要用不明覺厲的話語,驅散熊孩子而已!你誤會了什麼不成?”不知為何,李懷的心裡忽然泛起了一陣不妙之念。
黃旗這時點頭道“侯爺果然不凡,難怪咱來時,官家就說,侯爺您定然知曉他之心思!您之前那些話,咱會如實稟報給官家的!”
李懷面色不變,只是心裡卻不由翻騰。
不要隨便回報啊,萬一犯了忌諱怎麼辦?就算不犯忌諱,萬一等會問題超綱了,那也不好啊!
不過轉念一想,若真因此探討藩鎮兵事,最起碼是自己熟悉的範疇,而且當初也突擊學習了好一陣子,總比問起他的要好。
想到這裡,他不由微微笑起,覺得也算是歪打正著,原本有些起伏的情緒,也因此舒緩下來。
殊不知這笑容落到太子殿下等人眼中,立刻就覺得這人高深莫測起來,言語間都客氣了不少。
自然而然的,李懷與黃旗就此被放行,然後就一路平平安安的抵達了御書房。
看著前面那頗有氣勢的建築,李懷忽然生出了一抹感慨。
“總覺得,在壓倒了鄭興業之後,我就要迎來日常篇章了,正常來說也對啊,每逢大事之後,就要舒緩起來,我又不是主角,逆轉了原本的悲慘命令,未來只要自己不作死,想來就能安穩度日了,從此走上生活流的快樂劇情,什麼回溯、再穿越、主角光環之類的,大概都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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