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當幾位城防統領真正抵達的時候,司空府周圍已經被兵馬管控起來,不讓其他人隨意進出。
不過,隔著很遠的地方,還是能看到不少人站在牆邊街角,對著此處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實在沒有辦法,此處地段著實敏感,周圍住著的人非富即貴、一個比一個權勢大,根本不是他們幾個小小兵馬統領能惹得起的。
話說回來,便是尋常地方,周圍都是平民百姓,可但凡知道此地發生了什麼的,都不可能抑制住好奇心,必然是要過來看了一眼才能善罷甘休的。
莫說是其他人了,就是他們幾個統領,再反覆詢問了過後,也都有些不敢想象,對於那位做下這一切的太子,一改過去的輕視和戲謔,轉而生出了濃郁的恐懼。
“這麼一片宅院,轉眼之間就成了沙子?這……這還是人的手段嗎?該不會是妖……”
一個將領正忍不住低語感慨著,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旁邊之人給打斷了。
“住嘴!”那第二人提醒道:“那可是太子殿下的手筆,太子乃是真龍儲君,如何能是妖法?”
“可是……”第一人還是有些難以平息,但也知道害怕了,於是話鋒一轉,“若不是昨日巡查的時候,還路過這司空府,見著了高門大院的樣子的,怕是掐死我都不信那幾人所說,著實是太驚人了,太……那個成語怎麼說來著。”
“匪夷所思!”第二人便跟了一句。
“對對!還是讀過書的人厲害!”第一人連連點頭,“匪夷所思啊!這我們聽著都後怕,也不知道當時經歷這一切的人是個什麼模樣,那王司空年歲不小了,聽說還在府中,別嚇出個好歹才是,對,他人呢?此番又是因為什麼?為何太子殿下無緣無故的來這裡施神……不對,是來此鬧……也不對,哎,總之司空是怎麼惹到太子的?”
“這就不知道了,原因諸多,本就聽說太子與司空在陛下御前發生了衝突,也許是因為政見矛盾,”第二人語氣含糊的說著,“不過這周圍的人有人聽到,說是太子來府中是尋那王興科晦氣的。”
“王興科啊?這位王家公子也是個人物,不知道是怎麼得罪了太子?總之,這事咱們還是別饞和了,”第一人還是說著,復而又問,“不過你還沒答我呢,司空人呢?咱們也得關懷一下,萬一真有個好歹,說不定又是一場禍事。”
“這個就不牢你我費心了。”另外一人搖搖頭,“人家早就入宮面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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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都是真的?”
還是御書房中,還是皇帝坐在正坐上,還是那些重臣,只是少了一個太子。
只是,此刻這人人臉上都不再是老謀深算、面無表情的模樣了,而是一個個驚疑不定,看著那一臉狼狽、身子佝僂,只是一去一回,就好像蒼老十多歲的王許,都是目不轉睛。
“陛下,老臣所言,句句屬實……”王許的聲音裡帶著些許沙啞,滿眼血色的眼睛瞪得很大,那股憤怒和恐懼之情,幾乎就要噴薄而出,“老臣……老臣實在是不知道,犬子到底是哪裡得罪了太子殿下,以至於讓他這般……這般……”說到後來,他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形容了。
但這也不怪他,得到了訊息的各位大佬重臣,一個個也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這等局面,更不知道該怎麼來表述如今複雜的內心。
因為這場面,他們真沒見過!
換成誰過來,聽說一個人一舉手,一句話之間,便將偌大府邸都給化作塵土,都要以為是神怪話本,更不要說,還是精準定向,除了司空府,其他地方秋毫無犯!
然後風一吹,滿嘴都是沙子。
聽著都滲人,若是親身經歷,怕不是要給嚇出好歹來!
你瞅,那司空王許的兩支枯瘦老手,還在不停的抖動著。
皇帝看著,也著實有些痛惜,加上都說是自家兒子鬧出來的事端,自是不能不過問。
只是過去他那獨子固然荒唐,一天到晚的闖出事端,可那都能讓人理解,或者讓人痛恨,或者讓人失笑,或者讓人啼笑皆非,哪裡有今日這般的,聽了之後,連皇帝都不知道該說甚好,甚至都顧不上憤怒,也只想著先敷衍了涉事的重臣,只想著趕緊將兒子喊過來,好生詢問一番才是。
於是他不痛不癢的安慰了兩句,更是形式主義的表示回來要給那小子好看,甚至都不想去詢問王興科是怎麼得罪太子的——畢竟按著過去經驗,能得罪自己兒子的事太多了——直接就問道:“不知那小子如今何在?”
王許顫顫巍巍的抬起頭,道:“去往城外,我那不爭氣的老么,此刻正在那城外莊園之中,還請陛下能救我么子……”話說完,他彷彿又老了幾歲。
“愛卿放心,”皇帝立刻來了精神,“朕決計不會讓那混賬在胡來,之前毀你府邸的事,也不是說過就能過的!必然要有交代!簡直無法無天了,連朝廷重臣的府邸,他都敢說毀就毀,簡直……”
這事著實沒有先例,以至於皇帝都不好說如何教訓,只能是轉而召了那魏忠忠過來吩咐:“立刻召集快馬,出城將那混賬給朕叫回來!”
“喏!”
魏忠忠這半天在邊上聽得,也是心驚肉跳,尤其是想到自己剛剛才藉口通報,去了那鄭貴妃的宮殿,與之交談了一番,有了定計,要好生利用太子的性子,來讓其人闖禍,結果一轉頭過來,才知道那太子簡直不是人,真要是按著原本的計劃行事,那……
想到此處,他不由打了個寒顫,這腳步不由加快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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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處?還真是好一處山水風光,那王興科做下好大事來,居然躲在這裡來了,也不知道這會是在瑟瑟發抖,還是處變不驚,又或者是在得意洋洋?他估計還不知道城中訊息,應該不會瑟瑟發抖,指不定還在思量著如何甩鍋呢。”
那邊議論的如火如荼,這邊李懷卻是來到了城外的王氏莊園之外,遠遠地打量了一眼,便露出了笑容,而後腳步不停,一個閃身就來到了門前,也不見如何動作,先是抬手敲動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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