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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
丘和與鄭武對於李懷的勃然大怒,都顯得有些意外,畢竟只是捎帶提醒一個讓他注意的訊息,何以會激怒這位儲君?
要知道,這一路上丘和二人仗著自己是一行人中的武力最高者,可是沒少囂張跋扈,甚至有的時候和太子的隨行侍衛起了衝突,那太子往往也是一笑而過,沒有怎麼追究,顯得脾氣、涵養都不錯,怎的這次莫名其妙的,就這麼突然暴怒了?
除非……
太子知道那個人並不是什麼江洋大盜、採花大盜,甚至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而且雙方的關係還十分親近,才會因為這個訊息,而控制不住情緒。
這般想著,兩個人忍不住對視了一眼,都有些驚疑不定。
李懷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所以輕咳一聲,道:“這個……我亦有一些渠道,得知了這位神秘高手的部分訊息,而且這人算起來,與我也有恩義,我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從一些蛛絲馬跡上,已經能猜到是當初那位與我有恩的高手,那人當初驚鴻一瞥,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也能看出其人乃是義薄雲天、頂天立地、光明磊落、世之楷模的奇偉男子,所以突然之間聽到他被人汙衊,這才有些情難自禁。”
丘和與鄭武面面相覷。
沒什麼別的原因,就是太子對那位所謂的有恩義之人的評價,實在是太長了,而且武林中真有這麼一號人?可無論如何,二人算是勉強明白了,為何太子會突然變臉,而且也能勉強說通。
於是丘和就道:“殿下,這事也能理解,那些個人武林中人,平日裡目無法紀慣了,最是見不得這種遵紀守法的俠客,還往往用鷹犬、走狗汙之,這次想必也是這位無名俠客行俠仗義的時候,觸了哪家的利益,所以被潑了髒水。”
他的話,立刻就得到了鄭武的附和與同意。
“可不是麼?這江湖武林之人,往往習慣了肆無忌憚,處處以作奸犯科而自傲,碰到了我等這樣為朝廷排憂解難的,立刻就顯露出惱怒與牴觸!”
李懷也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但心裡卻思量著,你們這番作為,可不就是為了自己開脫嗎?但現在他立場所限,作為朝廷這邊的頭領人物之一,那肯定要認同丘鄭二人的這番論斷,這就叫政治正確。
而且屁股立場的制約之下,李懷不光自己要認同這番說辭,未來更是要推廣出去,強迫其他人同樣認同,甚至未來讓這天下間誰人不遵守,旁人就要唾棄他,就要在道德上鄙視他,也算是成功了。
“沒有人比我更懂操弄……”
想著想著,他回憶起穿越前那位忍辱負重的大人物,不禁有些淚目。
對面,丘和、鄭武又簡單說了兩句之後,便作勢告辭。
等人一走,李懷的臉色,頓時就晴轉多雲。
“好嘛,這群個武林中人,著實是無法無天、無恥至極,居然將我這樣的大俠、俠盜,汙衊為採花大盜,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他們都不會感到羞恥嗎?簡直豈有此理!”
一連串的負面詞彙,顯示出李懷內心的憤怒和不甘心。
事實上,自從那日做出決斷之後,李懷就在暗地裡準備了一個身份——他一番喬裝打扮,每天晚上戴上了一張京劇臉譜,穿著華麗的暗色衣衫,配合一件大氅,高來高去的行俠仗義。
不管是街頭巷尾的爭鬥仇殺,還是那為富之人的金錢財寶,他都會涉入。
爭鬥被他平息,錢財被他拿來散給城中的黔首布衣。
“我這種做好事不留名的大俠,不被人敬仰、崇拜也就罷了,粉絲什麼的,我也不稀罕,結果還被人黑,還有沒有天理?不行,今天夜裡,我得去探查探查,看到底是什麼人在黑我!”
抱著這樣的念頭,李懷接下來都沒了心思去處理其他事,熬到夜晚,他立刻找了魏振士過來,吩咐了一句:“阿福啊,今夜老爺我還是要去行俠仗義,要是有什麼人來拜訪,你繼續幫著擋住,切記!不要露了馬腳!”
魏振士頓時苦著臉道:“殿……老爺,”他被李懷一瞪,不得不改口過來,這幾日他家這主上也不知是犯了什麼毛病,一個勁的就讓人叫他為老爺,“老爺,我不叫阿福啊!”
李懷頓時眉頭一皺:“怎麼?你還要用本名?咱們現在還在微服私訪呢!”
魏振士一陣無奈,他本來是有化名的,結果生生被自家主子給否了,硬生生給他起了個“阿福”的名字。
這名字一聽,便如同那家養之犬一般,魏振士雖說自認是太子走狗,可一把年紀了,忽然被弄個這樣的名字,還是頗為不情願的。
“你瞧瞧你,看你這表情,我就知道你心裡還有不滿,但你不知曉,這阿福的名號是何等意義,我將這名號授予給你,你本該感到榮幸才是!”
“是,是,奴婢自是榮幸的。”老太監言不由衷的說著,隨後終於不再糾纏,而是轉而說起正事,“再過兩日,那楊曲的壽宴便要召開,所以這幾日城中局面越發詭秘,那官府的人來的也密切了,您千萬別再向之前幾日那般,又一走一夜,那奴婢便是再有本事,也難以顧忌周全。”
李懷點頭稱知道了,但那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樣子,還是讓老太監頗為擔心。
“行了,我也該走了,所以要進行這關鍵的一步了,你給我在外面守好!”
魏振士一聽,眼皮子就是一跳,但沒有說什麼,速度非常快,毫不猶豫的就轉身守在門邊。
屋子裡,李懷深吸一口氣,隨後渾身的真氣都鼓盪起來,有如實質的真氣從渾身上下的毛孔中傾瀉而出,便如同一隻只無形之手,朝著房屋各處抓了過去!
與此同時,李懷則是神態嚴肅,兩手忽然快速交替,強大的精氣神配合驚天動地的功力,令他的周圍產生陣陣殘影!
然後,便有兩個冷漠的字元從他的口中蹦出——
“變身!”
下一刻,正前方的木匣子被真氣引導著開啟,一條漆黑的腰帶飛了出來!
武林中人人見之都要駭然的隔空取物神功,便這般搬運著一條腰帶,隔著幾丈的距離,直接飛到李懷腰間,纏繞其上。
隨後,一件件衣衫凌空飛舞,有的四散,有的朝著他的身上匯聚!
轉眼之間,他身上衣衫褪去,跟著重新披掛,便瞬間從一個翩翩公子,成了個身著漆黑衣衫的肅穆身影。
李懷兩條手臂一震!
他身上大氅飛舞!
然後身子一晃,便消失在屋子裡,只留下窗框震動的聲響。
屋外,門口的魏振士忍不住捂住了臉。
但他並不知曉,在另外一個房間,門縫中藏著一個眼睛。
“有問題。”
門縫的另一邊,唐編眉頭緊鎖。
“太子一定藏著什麼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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