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荊州之主,與之前那位比起來,可是半點都不著眼了,這‘聚賢’兩字一用,便是傻子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朝著那門口走過去的當頭,李懷低聲對司徒允說著。
司徒允點點頭,旋即道:“不過,能來此處的,也不是一般人物,而且荊州本就是文萃之地,雖不如潁川等地,但在這西邊、南邊,還是數得上號的,確實也有不少能人,野有遺賢。”
“呵呵,就是不知道,這館中有多少是典藏,多少要被啟用,更不知道這裡面的甄選標準是什麼。”說話間,李懷已經走了進來,與此同時,他的雙眼深處閃過一點金光。
霎時間,整個聚賢之地的景象便驟然一變,淡淡的光輝在周圍流淌,其中不乏頗為刺眼的流光。
李懷按著過往的經驗,只是稍微看了幾眼,就明白了這些光輝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心中暗道:“沒想到啊,這裡還真聚集了一些人才,給荊州之主的勢力帶來了氣運,大概真的像司徒允所說的那樣,這荊州作為南北要衝之地,著實有不少隱藏起來的賢才,還有這幾年未經戰亂,也把不少逃避亂世離亂的世家士人、寒門子弟給吸引過來了。”
結合自己掌握的情報,李懷很快就梳理了思緒,而在思慮的同時,他下意識的朝著司徒允看了過去,結果這一看,不由一愣。
卻見此人身上有淡淡青光縈繞,宛如縷縷青煙飄揚而起,朝著上方匯聚。
“這是青雲直上?沒想到這個司徒允也有這般前程?也對,方才我與他一路交談,此人對答如流,不僅涉及諸多訊息,還有自己的思索、推論,確實不是一般人,這也從側面看出老師的不凡了,聽說這個司徒允過去也是書童之流,能有這般造詣,和老師的教誨定然是分不開的。”
這般想著,李懷又朝著和司徒允一同過來的那人看了過去,入目的卻是有些尋常了,只能說是中人之姿。
這等反饋,在僕役之中可謂佼佼者了,但比起一些人傑是大有不如,至少就遠遠不比上旁邊的司徒允。
“這才對,來此處的路上,從這人口中也已得知,他並不是自幼就在竹院中侍候的,算是鄉黨族人,是後來投奔的,並沒有得到老師多少交代,而且來的時候年齡已經很大了,就算是在邊上旁聽,也不見得能有什麼出息了……”
在李懷打量著周圍和兩個隨行之人的時候,司徒允與另外一個人已經走上前去,和這聚賢館之人接觸了一下那人年齡不小,留著呼吸,看著是門房之流。
此人與司徒允兩人說了幾句之後,就朝李懷看了過來,然後拱手抱拳,道:“請君子稍待,小人這就進去通報,在此之前,還請幾位在這裡等候,實在是此處自由法度、規矩,裡面有不少賢才英傑,可謂荊州精華,不好輕易接觸外人。”
“你自去,我等在這裡等著。”李懷點點頭,給了回答,見著那人離開之後,就來到司徒允二人身邊,問道:“咱們來此處,也不是投奔那位荊州之主,找個驛館之類的地方待著也就罷了,何故還要在這裡等候?”
“這是現在的規矩。”司徒允小聲回答,“眼下這聚賢館可不光是一個豪傑落腳之處,還兼著巡查荊襄,尋找賢才、記錄名士之責,咱們竹院也是記錄在冊的,主上更是被列為頂點,是一品人物,因此但凡是冊子上紀錄的人,來到這荊州城中,都是此館負責接待、指引、安排,概莫能外。”
李懷眯起眼睛,覺得有意思起來,按著這個說法,此處的館閣,不僅是個召集人才、選拔人才的半官方府邸,還是一個特務機構,人手遍佈整個荊州勢力範圍,負責尋找甄別有能耐的人?還要直接給記錄起來,那隨後監視肯定是少不了的,甚至……
想著想著,李懷笑道:“如此說來,這聚賢之言,可不光是守株待兔,還可能是主動出擊,不知道有多少是被強行拉壯丁給拉來的……”
司徒允就道:“少君明鑑,確實有些人本不願意出仕,不過來到此館也不算出仕,並無具體官職,而且還有其他好處,比如能得田糧財帛。”
李懷聽著此言,心中一動,就道:“如此說來,耗費必然不少,這是養士啊,而且還不是全都用到,可能有好些個根本就是閒養,徒耗錢糧財帛,這些個錢,每年都不是少數目,不知荊州財貨幾何?是如何獲得?”
“少君必然已經猜到了。”司徒允也笑了起來,“荊州本有地利,近長安,而遠戰亂,南有蠻,西往巴蜀,還連通中原,而順流而下,可至江東,本就是四通八達之局,是以來往商賈眾多,財賦獲利頗豐,又有沃土良田,歲入不絕,加上這幾年少君龍驤之師在南開拓,也有不少收穫,每年送來諸多財貨,亦是錢財,所以這荊州很是富庶!”
李懷感嘆道:“我文師南下之初,不得荊州之助,而如今卻已反哺,著實讓人唏噓啊……”
司徒允也跟著嘆息了一句,正要說什麼,但李懷卻當先道:“不過,司徒你也真是見識廣博、訊息靈通,而且透過表象,變更見得背後真知,三言兩語就能將這荊州財富說個清楚,也是讓人佩服。”
司徒允一愣,拱手道:“少君謬讚了,這點事,您也是輕易看懂了,小人不過是因主上之故,能接觸多些罷了,算不得本事。”
“不必妄自菲薄,你……”李懷還待再說,卻聽著旁邊有腳步聲,而後先前那門房一樣老者領著一個青年快步走來。
那人才走到一半,便就高喊道:“前面可就是那位文驚荊襄的皇甫君子?皇甫懷?”
李懷一愣,也迎了上去,嘴裡道:“不敢當此名,乃是少不更事,區區正是皇甫懷。”
“果然是皇甫君子,我主得君,如虎添翼,真乃喜事!”那人說出來的話讓李懷一陣疑惑和警惕,但尚未來得及回覆,就聽得一句,“正巧,今日那位還債居士也此館,與眾人論道,皇甫君子不如隨我同去,咱們可得抓緊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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