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襄侯李懷走了?”
看到這個訊息,羅致遠既放下了心,但同時又感到一陣緊張。
“果然不出我之預料,我的行動,還是瞞不住他,但這也正常,讓我稍微舒了一口氣,知道了過去的一些算計,其實還是有用的,除此之外……”
他又看了一眼其他的內容,緩緩說著:“至於其他人,也不出我之所料,這個時候跳出來,無疑是意識到了,今後洛陽會得到加強,防止今日之事重演,只不過連拜黑教和其他兩方,也派出來了……”
“侯爺,”旁邊的羅欽提醒道,“那兩個侍衛頭領呢?這兩個人,我有些印象,當初是洛陽周圍的兩個遊俠,糾集了一批人手,算是小有名氣,也有一些個名望,曾經投奔主上,但後面就叛變了,為定襄侯攻伐洛陽立下了功勞,據說還抓捕了好幾個咱們的人……”
“小人物罷了,不用理會。”羅致遠擺了擺手,似乎並不將這個訊息放在心上,
“小人物?”羅欽有些不甘心,“但是這兩個人,他們不僅僅破壞了侯爺您的計劃,本身還被那方面的勢力給盯上了,如今那邊和拜黑教和胡人的聯絡都很緊密,漸漸付出水面,還接引您前來,聽說和那個臨陣脫逃的墨賀也有聯絡,難道就放任不管?”
羅致遠看了這個族侄出身的侍衛一眼,淡淡說道:“不要被私怨矇蔽了雙眼,我知道你和那兩人有過沖突,還看上了其中一個人的紅顏,不過這都是小道,他們之所以被那個秘教追蹤追殺,顯然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類似的事,之前也出現過不少次,所以沒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他們既然被盯上,很快就會有印記,距死不遠了,你也不用老是惦記,明白嗎!目光要放的長遠一點!”
羅欽渾身一震,終於回過神來,趕緊低下頭,認錯道:“屬下知錯了,再不敢因私廢公。”
“能以公事順便成己事,是一種本事,只要得當,收尾乾淨,我只能誇你,不會打壓,但眼下,咱們已折騰不起,不僅人手不夠了,連我這點威望,都要消耗殆盡,真壓不住局面了,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必須要集中有限的力量,在咱們力量還沒有完全流失的前提下,儘快將要做的事做好,因為世界越往後,我等的力量,就越要衰退!”
說到這裡,他也不給其他人回應的時間,直接就一甩胳膊,道:“好了,先執行命令!莫問其他了!今後三日,將是關鍵所在!”
伴隨著羅致遠的命令傳達出去,在這個隱秘之地待命的眾多兵卒,便就忙碌起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個個命令被傳達出去。
那些被羅致遠特地篩選出來的他覺得可信的,或者暫時不會背叛,以及足以指揮得動的將領,全被都被篩選出來,在一道道命令下,一張大網,慢慢的張開。
只不過,對於這些人以及羅致遠而言,在這個逐漸張開的網中,總是有那麼一個令人無法忽視的不速之客——
“居然又抓到了探子?”
李懷聽到手下之人的彙報之後,強忍住了捂臉的衝動,然後很是無奈的看著那個彙報之人,道:“這都是怎麼找到的?按著這上面所書,這些人也算是十分謹慎小心了,而且還有著非同一般的身手,就這樣……”
“好是多虧了君侯您的操練,”這次依舊還是劉毅過來稟報的,“您的操練之法,雖然時間很短,但也對諸多兵卒有著很深影響,能夠約束他們的言行舉止不說,更能讓這些人的特長被挖掘查來,配合著一套戰陣之法,即使只是尋常的斥候,只要能發現蹤跡,就可以將訊息傳遞回來,然後靠著整體配合,將人直接抓捕過來!”
他說的雖然簡單,可李懷卻很清楚,在這簡單話語的背後,其實蘊含著的資訊卻非常複雜。
“莫非歸根到底,這事都是我的鍋?”
李懷搖了搖頭,然後讓人都先出去,將最近發生的事都前前後後的列出來,寫在紙上,其中包括了很多細節,以及諸多真真假假還有未經證實的訊息。
這些資訊彙總在一起,慢慢指引出了一條脈絡,只是並不清晰,還很模糊。
“目前,靠著我的知識積累,以及掌握的技能,隱約能推測出,那個羅致遠很有可能親自來到這裡了,他想抓住的契機,很明顯和皇帝親臨有關係,就是不知道其關係到底有多深了,以及羅致遠的目的到底在哪裡,他要怎麼做。”
他的眉頭緊鎖,這條脈絡最後分出幾個分支,讓他意識到了危險。
“我的目的是安安穩穩的享福,至少是在這大寧世界享福,但這有個前提,是當前的政治局勢不改,畢竟那皇帝如何看重我,如果一個不小心換人了,新人被人蠱惑,覺得我見死不救,然後打壓和遷怒於我,那我找誰說理去?”
一念至此,他不由嘆息起來。
“我真是個勞碌命啊,皇帝那邊傳來的資訊,幾乎已經確定了,他是鐵了心的要來了,攔都攔不住,就算是有意外,但因為對我有信心,也都不放在心上,我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當務之急,就是要確定皇帝的目的,縮小範圍,我是沒有這個本事了,只能大致推出幾個,不過有人可以精確測算……”
在這之後,他將在紙上寫下的線索盡數撕爛,找了王英進來,吩咐道:“今日疲乏,讓兵馬駐紮,我先要睡下,讓人守衛好,沒有要事,不得通報!”
“諾!”王英熟練的應下,他跟著李懷也不短時間了,知道李懷經常就會這麼吩咐下來,然後沉沉睡下。
果然,在吩咐下去之後不久,李懷就直接躺下睡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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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在睜開眼睛的時候,舒展了一下充斥著勁力的雙臂,直接一個鯉魚打挺便就從床榻上翻身落下。
然後,渾身上下就發出了“噼裡啪啦”的聲響,宛如鐵鍋炒豆。
旁邊,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皇甫懷,你這是做什麼?好好的,不睡覺,起來鬧騰,若是讓先生知道了,又要責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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